时间:2024-05-04
迷恋正确和失败的诗人,不该在夜归的路上
过分关注星辰的褶皱。他需要,在路灯粗暴的
呼吸中,寻找太阳的暗面。然后,打碎它们,
用疼痛作为黏合剂,重新生产用于在日间行走的骨骼。
他逐渐明白,每天必经之路上蠢蠢欲动的稻田,
和里面隐匿行迹的蛙声,一旦加上围墙,
就没人会误以为是野境。就好像果实,在人们的
洗涤中误入歧途,永无返回枝头的可能。
现在,他每天吃两餐,将跑步改为散步,
或静坐于路边,并且热衷于整理房间。似乎这样,
他身体里和身体外的世界,就能以一种更大的
姿态呈现。可惜的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制造出
足够大的容器盛装繁密的视域。此刻,他又一次
路过那条马路,稻子已经抽穗,没有了蛙声。
风站在云上,他站在马路中央(不过是城市的边缘)。
是的,美无关乎理解,美必须探入更加危险的地带。
水往深处去,而荷叶与云裸裎相对。
日行渐高,准确而谨慎地,把光芒中最柔软的部分投射下来。
午后长椅上,一对情侣的私语,
同样美不胜收。困扰我们的,不过是该把目光
停在花上,还是人上。
先是松枝。延伸或者低垂,并非出于自身的意志。
它急促的运动:桦鼠的一次错误判断。
而缓慢和跌落才是疼痛的初速度,用时间开启空间。
云层密集,加深旷野的景深,一种平稳的情绪。
河流表面的部分结冰,另一部分还在流淌,遵从它的
上帝。然后,雪走进了植物的默不做声,完成一次迂回。这种变换形体,不过是为了接近自己,
或别人的伤口。比如野兽的践踏,是带着绝望的双向迫害。
这时候,雪就以肉食工厂的身份呈现,可它并不自觉。
同样,关于卡车司机,它也一无所知。厌恶,或由它带来
的喜悦,和存在无关。美丽,和存在无关,不像花朵。
从享受创造开始:挤压,覆盖,发声,染色,回溯,
不知疲倦,它膨胀自我:仍然只是自我。
没有了天上的石头,谁来制作暗影,谁来证明夜晚的
降临。还有,费尽心机的表达,到底逃脱不了重复:
没什么可以通过自身走出自我。手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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