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救活了水（外二首）

李佩文

水波不兴

一潭快要死去的水

奄奄一息

危急时刻，一条鱼

奋不顾身纵身跃入

霎时水花四溅、碧波荡漾

被鱼激活的水

风声四起，活色生香

小鸟这样抱团取暖

先是七八只

后来十几只

又飞来一只

挤挤挨挨的它们

又向前靠拢了些

肩膀靠着肩膀

羽毛靠着羽毛

一字儿排开

整整齐齐列队在一根电线上

风刮来一回

它们身子动了一下

之后岿然不动

雪落下一些

它们抖抖翅膀复归静立

无数条腿站成两条腿

无数个心跳站成一个心跳

风雪中的一根电线上

一群小鸟就这样抱团取暖

与一只蟋蟀共眠

她吱吱吱地轻声歌唱

循着歌声侧耳静听

却找不到她的具体所在

侧耳向东，她在西

侧耳向南，她在北

仿佛立体环绕声，响在四面八方

她羸弱的声音生怕打破夜的寂静

她一再压低的声音如诉如泣

给我的梦泼上缤纷色彩

当她的叫声停止和消失

我的梦就贫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