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匡瓢

一

这个午后有点昏暗

像黑夜前的黄昏一样

我打开了书房的灯

白色的灯似乎越来越亮

我打开窗望着这昏暗的天空

我知道夜晚像一件事的结果样

迟早会来。

我起身关上房间所有的门窗

打开每一间房里的灯

然后在最亮的那一盏灯光里，坐下

二

闭上双眼或是望着那片空洞的天空

让一些念头像池塘上的蜉蝣样窜来窜去

像一个古埃及人在思考

如何将一块巨石送上金字塔

但这些蜉蝣给我带来的却是

多年前跟同学们的一次愉快聚会

一个不要存在手机里的号码

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妈妈炒的菜的味道

还有我的工资卡的密码

楼下孩子的哭会让我想起女儿

驶过的汽车还会让我想起那次自驾游

其实，我很喜欢这样坐着

想想过去，让回忆慢慢地放松

像我临睡前慢慢松弛的肌肉样

让自已一点一点沉沉地睡去

只是有几次我梦见那些蜉蝣

变成了几个字，在一块墓碑上安静地坐着

三

三月的春光和风一起涌进我的房间

天空像我的心情样平静，安逸

还沒有随着音乐声产生波动

阳光似乎有点刺眼

我拉上了一半的窗帘

房间里立马有了一个较暗的角落

我的身体也有一半落在了窗帘的后面

乐曲似乎已到了高潮部分

各种乐器都已奏响，很优美

像眼前在天空盘旋的那群白色鸽子

我已听不到窗外嘈杂的人声和汽车喇叭声

我望向那个阴暗的墙角

看见有一缕光从窗帘的缝隙间照了进来

像刺破了一个气球的钢针样钉在墙上

乐曲已近尾声，很轻，像那群鸽子留下的影子

我看着对面那幢贴满了蓝色玻璃幕墙的高楼

用力拉开窗帘，我希望

那幢楼里的人告诉我，我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