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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

时间:2024-05-04

敖荣春

我的天哪

敖荣春

我已步入人活七十古来稀的行列,没被人活埋,我就该偷着乐了。人一到老年,就有许多不愉快的现象,眼睛花了,记忆力减退了,头发开始秃脱见白了,长相本来就稀松平常,现在就更破马张飞了,意兴,体力,什么都不如年轻的时候,正像文友绍庭兄说:“不行了,这个也不行了,那个也不行了,什么都不行了”,我也感到有许多地方力不从心,下里巴人不去写,阳春白雪写不来,江郎才尽,人老情枯,唯独这支破笔,放不下,老丈母娘疼姑爷,就是心里爱,总觉得这边风景独好。

我自打离开工作岗位之后,淡看荣辱,羞问得失,最喜欢,笔下暗藏春色,镜头明察秋毫,几年来,说长道短,闲磨时间,偷文借句,不知羞地写了近20本诗歌和摄影作品集,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也自爱为江山如此多娇,残章破句,弄得我在大兴安岭上,出了个小名,这些作品又是我伏案爬格,点灯熬油的见证,我为之付出的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因文化底子薄,基础差,连写前言后记都觉得穷词才尽了,真是,慕人才华横溢,恨己文疏学浅。

在这个人心鼓噪,欲望高涨,崇尚虚荣的时代,我也不能免俗,托朋友去北京,想找个名家国手给自己的拙著题个名,戴顶高帽,哗众取宠,好招摇过市,没想到《藏头赋》三个字,竟要润笔费20万,天哪!吓我个半死。假如我有来生,下辈子还能舞文弄墨,我一定要下苦功夫,先把毛笔字练好,参悟名家大师诸体,自成一格,在写拙言陋句时,开砚执墨,我愿细细地磨出一泓廉价的文香,于墨中思考平平仄仄,安排好字里行间的对仗和韵脚,跟随在唐诗宋词后面,共赴疆场,笔枪墨弹,东讨西征,一举歼灭病句,极流畅,极潇洒地写出笔名、诗名、书名,免去讨扰向大师求字的烦恼,又省下20万,何不乐乎!

夜阑人静,天籁无声,每当这个时候,我才能卸下沉重的面具,拆去心园栅栏,真实地审视自己,人人心中都有一汪清泉,涤荡着你的灵魂,滋润着你的生命。只因为日常的琐碎,生活的烦恼,才遮掩了真实的自己,朦胧了一泉透明的清碧,在生命的深处,奏响了环佩妙音,我终于听到了几丝悠然的脆鸣,是文字唤醒了我灵魂深处的一帘幽梦,像甘露,像春风,柔曼而隽永。逆风逆旅的我,每当回首身后的坎坷与泥泞,才能窥视出自己裸露的良知。

我是从仕途走出的一位俗人,冲破红尘的樊篱,在不胜寒的高处,玩自己喜欢的东西,终于感念到一波恬然的律动,如皓月、似秋阳、像秀水,淡泊而宁静,踏着变老的足音,伴着拙笔游踪,满纸撒野,记录下一程又一程的苦乐,快到人生终点的时候,我的心泉便豁然翻涌……让我明白了许多过往的事情,历尽风波之后,笑看人生如戏,我终于了悟了,触礁的不一定就是勇士,失败的也未必不是英雄,我非常佩服霸王项羽临危不惧,屡败屡战的精神。四面楚歌,道破了他不愿逃生的精忠,难道这不是生死无敌的英雄吗?世上没有永恒的侥幸,让你永远的沾沾自喜,世上也没有无限的不幸,让你永远的痛不欲生,一个人生命的辉煌,拒绝的不是平凡,而是贪婪与平庸。

这篇文不对题的说辞,自觉不错,想作为序言放在书中的首位显摆显摆,没想到,拙嘴笨腮的老计,又为《雪岭春秋》写了评论,笔妙文华,阅后心生嫉妒,他说我诗写的好,我就得说他文章写的好,两个老脸不知羞地在纸上又相互吹捧起来,弄得鸡飞狗跳,一塌糊涂,让读者见笑了。话虽这么说,他写的诗评,让我的拙言陋句也跟着沾光了,经他的笨嘴这么一说,我的小诗还真有点滋味……无奈《我的天哪》就只能用作后记了,就别想再显摆了,让我犯愁的是,我写的这篇杂文破音烂调,兵荒马乱的,跟后记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重写又来不及了,再说,能把后记写成这个“妈样”,也算可以了。

我生活在高寒禁区50多年,感谢兴安岭的山山水水给了我一些创作的灵感,让我写了一些不温不火的小诗,感谢多年来广大读者对我拙言陋语的认可,感谢文友对我满纸撒野的包容,为我的作品写了一些才华横溢的诗评,让我在诗歌练习的路上走到了今天,也要感谢《大兴安岭日报》多年来对我诗歌作品的编辑和刊发,通过媒体让更多的读者了解了我,使我在兴安岭上小有名气。我还要感谢我自己对写作的勤奋和执着,对大兴安岭的爱恋高歌、追光逐影、伏案爬格,给我退休生活增添了一抹靓丽,未虚度人生。在不到9年的时间里,我创作了14本诗集,5本诗歌摄影作品集,被国家图书馆、黑龙江图书馆、大连图书馆、三亚图书馆收藏了多册,和东北网签约了3本诗歌作品,接受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对我的专访,地区文联还举办了一场由我作词的音乐演唱会,有自己的诗歌摄影作品陈列室。我被选为大兴安岭地区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文联名誉主席和地区十大文化名人。这些成果的取得,都是我对文学酷爱的结果,文学给了我一些兴奋、激励和荣誉,是我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

走过岁月,回忆陈年,我为开发建设大兴安岭付出了艰辛和努力,享受过成功的喜悦,经历了耕耘的艰难,也品尝了收获的甜蜜。拥有几多欣慰,也留下几许遗憾。如今,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任其如风而逝,带着它固有的色彩,遁入历史长河。不管兴安岭的秋风,是否能带给我金色的希望,我都会用一颗赤诚的心,去面对人生,像默默流淌的黑龙江水一样,直到地老天荒。

《雪岭春秋》可能就是我收笔之作了,从今后,在写作上不自找苦吃,未来总是崭新的,我要用踏实的脚步去寻找新的诱惑,好好享受我的退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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