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伦理视角下译者主体性分析

岳静纯

内容摘要：《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真实记录了我国抗疫艰辛历程，同時向全球分享我国的经验做法及理念等。基于此，本文从翻译伦理的角度对其英译本进行研究，旨在探讨译者的主体性如何在翻译中得到体现、发挥及其效果，希望能为本翻译研究提供合理译介模式。

关键词：翻译伦理 译者主体性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我们需要通过翻译来对外构建我国政治形象、塑造国家形象，这同时还将有利于维护我国国际形象，对于提高我国文化软实力以及建设文化强国都有着重要意义。但针对政治外宣类文本，由于其自身的特点，从而决定了外宣文本英译的难度。如何更好地将这类文本所要传递的信息内容准确且完整的翻译出来，对译者来说将是一大挑战。

翻译伦理的回归使得译者在翻译中的主体地位逐步得到认同，同时关于译者主体性方面的研究也得到了不断地发展。翻译伦理将翻译关注的重点从文本转移到了译者身上，这为译者主体性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在跨文化交流过程中常常会涉及到伦理问题，因此运用翻译伦理来指导外宣类文本便显得尤为重要。

本文选取《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英译本作为研究对象，结合译者主体性的特点，探讨翻译伦理三种主要模式下该文本英译过程中译者主体性是如何发挥的。此白皮书真实记录了我国抗疫艰辛历程，同时还分享了我国疫情防控和医疗救治的有效做法，介绍了中国人民历经疫情磨难的感受和体会，传递团结合作战胜疫情的信心和力量。其不仅向世界传播了中国声音，也弘扬了中国文化。本文将以翻译伦理为理论依据，对《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英译本进行研究，探讨译者主体性的发挥及其效果，寻求我国对外宣传的合理译介模式。

一.理论阐释

（一）翻译伦理主要内容

迄今为止对于翻译伦理的研究贡献最大的是安德鲁·切斯特曼于2001年发表的《圣哲罗姆誓言倡议》（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切斯特曼根据之前已有的研究，他完善并提出了翻译伦理的五种模式，分别是再现伦理、服务伦理、交际伦理、基于规范的伦理和承诺论理。根据这五种翻译伦理模式，他还强调“译者要保证互为异己的各方达成最大程度上的跨文化合作。”[1]切斯特曼的五种翻译伦理模式对翻译研究和翻译实践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基于其理论基础对其中三种进行阐释。

1、再现伦理

切斯特曼强调再现伦理的要务是准确地表达原文或原文作者的意图，而不随意添加、省略或更改其他任何内容。再现伦理模式源于传统翻译理论中“忠实”的核心理念。它强调译者是否忠实地再现原文内容，重视译者与文本之间的关系。这一伦理模式突出了“忠实”和“真实”的价值观，正如异化所倡导的那样。因此，在再现伦理的原则下，译文“应完整地记录原作的思想内容”，“具有原作的一切便利性”，以及译文的风格“应与原作具有相同的特点”。

2、服务伦理

服务伦理其实是将翻译作为一种商业服务的概念，是为客户服务的，主要强调的是译者与客户之间的关系。如果译文符合委托人的要求，并达到译者与委托人协商达成的翻译目标，则视为译者行为合乎道德。翻译的功能理论和目的论是服务伦理的思想基础，内容相似。

同时，服务伦理强调译者要尊重客户，并按照客户要求完成翻译任务。然而，翻译服务不同于商业服务，译者作为受委托的主体，必须考虑到原作者、译文读者和其他主体的利益和需求。因此，在沟通过程中，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上与客户达成共识是非常重要的。

3、交际伦理

交际伦理在20世纪末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相比于前两种伦理模式，交际伦理体现了译者、原文作者和译文使用者之间的关系，其突出强调了译者在翻译中的桥梁作用。交际伦理强调的重点不是要代表他人，而是与他人的交流。切斯特曼引用皮姆的观点，即对人际间交流伦理的重视是大势所趋。交际伦理认为翻译是一种跨语言、跨文化的交际活动，其目的是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和相互交流，更加注重译者与外界的关系。

（二）翻译伦理与译者主体性

自“主体”和“主体性”这类概念引入中国翻译领域之后，国内的翻译研究者便开始了对翻译中主体性的积极探究。[2]随着翻译地位的逐渐提高，译者的主体意识开始觉醒。罗新璋在《中外翻译观之“似”与“等”》一文中提出了译者主体性问题。他说：“翻译理论中，抹杀译者主体性的论调应少唱，倒不妨多多研究如何拓展译者的创造天地，于局限中掌握自由……泯灭译者的创造生机，只能导致译作艺术生命的枯竭。”[3]

“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4]译者，是翻译活动中的主体;而译者的主体性，也就是翻译理论所要探讨的出发点及归宿。翻译是一项比较复杂的交际活动，译者在翻译中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

译者的主体性也就是译者的主观能动性，其主要体现在翻译选材、翻译目的、翻译策略及翻译风格这几方面。译者在翻译时，都是有目的性的，例如《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译本，是为了向世界展示我国疫情期间所做的一切，让世界感受中国行动。而翻译策略方面针对不同内容译者会采取不同的翻译方法，翻译风格方面，译者会有自己的翻译风格，那么不同的译者翻译的译本也会有所不同。

切斯特曼的翻译伦理模式从不同的角度解释了翻译的伦理，打破了传统的翻译伦理学有关“忠诚”的局限性，从而拓宽和深化了对于翻译伦理的理解，这对译者主体性起到了积极地指导作用。

二.翻译伦理模式下译者主体性的发挥

本文主要以《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英译本为例来进行分析。首先，该文本作为中国政府发布的白皮书，主要是为了记录我国人民抗击疫情的伟大历程，同时将同全球阐述我国的理念主张等，分享我国的经验以及做法，一般这类文本是不可以随意改写的。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译者应遵循再现伦理的原则，展现出一个能忠实反映原文意义、意图和风格的镜像翻译。

其次，《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的译者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组织，因此，尽管该翻译工作不是营利性的商业服务，但正如服务伦理所指出的，译者仍需遵循这些机构所规定的要求。

再者，通过介绍中国在疫情期间的经验做法、理念、主张等等，该文本旨在帮助外国读者更好地了解我们国家，从而在中国与世界之间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很显然，要实现这一目标，译者需要遵循交际伦理，尽可能地促进跨文化交际，尤其是在翻译具有我国特色语言的时候。

由于这些翻译伦理模式可以适用于整本书的翻译，同样它们也适用于本书中的术语、语录和俗语的翻译。由于不同的背景和目的，在整个翻译过程中，译者不是同时遵循五种翻译伦理模式，而是选择不同的伦理模式。根据不同的内容遵循不同的伦理模式，以体现译者的主体性。

（一）再现伦理

再现伦理反映了原文对译文的制约和作者对译者的制约，译者受原文的制约，必须在尊重原文的基础上发挥主体性，不能打着译者主体性的幌子随意翻译。忠实与否对于翻译中国政府类文本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国家政策和国家思想必须完全准确地反映出来。《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译本忠实地再现了政府类文本的文体特征、原文内容以及作者意图。

1、原文本文体特征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其真实地记录了我国抗疫的艰辛历程。从文体来看此白皮书属于实用文体中的记叙文，其完整地展示了抗疫的内容、事件、政策以及经验做法等。一般来说，这类文本具有直观性，在读者阅读时会受到非常强烈的感染，如临其境。[5]因此在翻译此类文本时，为了再现原文本的文体特征，译者应充分发挥主体性，再现原文本格式以及作者意图，实现源文本和目标文本之间的对等。

例1：1月7日，中国疾控中心成功分离新型冠状病毒毒株。

译文：January 7： China CDC succeeded in isolating the first novel coronavirus strain.

分析：该例子摘自该白皮书第一部分内容，该部分主要介绍了中国抗击疫情的艰辛历程，每天发生的每件事都进行了记录。原文作者都是将日期放在最前面，而译者在翻译时，充分发挥译者主体性，没有改变日期的位置，仍然将其放在最前面，这样读者可以直观地看到整个历程。

例2：（一）第一阶段：迅即应对突发疫情（2019年12月27日至2020年1月19日）

（二）第二阶段：初步遏制疫情蔓延势头

译文：Stage I： Swift Response to the Public Health Emergency （December 27， 2019-January 19， 2020）

Stage II： Initial Progress in Containing the Virus （January 20-February 20， 2020）

分析：例2是第一部分的两个小标题，通过原文我们可以发现，该标题后面都有一个括号，其中标明了这一阶段的起止时间。同时，译文也很好地再现了这一点，读者阅读完这一小标题，便可以了解到每一阶段具体对应的时间周期，可以有针对的进行阅读。

2、原文内容及作者意图

正如前面所提到的该白皮书主要内容，这类文本内容和形式要求译者首先呈现源文本的内容，因此译者在翻译时要尽力呈现作者意图及源文本内容。

例3：……实施减费降税，增加财政补贴，加大金融支持，减负稳岗扩就业，优化政府服务。

译文：……reducing fees and lowering taxes， increasing government subsidies， strengthening financial support， stabilizing and expanding employment， and improving government services.

分析：例3是我國在疫情期间针对复工复产提出的政策措施。对于这类政策措施等，译者一般需要忠实的再现原文所要传达的内容。因此在这里，译者采用了直译的翻译策略，基本上对译文不加、不删、不改，发挥了译者主体性，体现了再现伦理的要求。即译文应完全代表译文。

例4：着力加强社会安全稳定工作，加强社会治安管理，强化防疫物资质量和价格监管，维护市场秩序和社会稳定。

译文：China has made every effort to ensure social order and stability， market order， public security， and supervision over the quality and pricing of epidemic-control supplies.

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例4是我国非常典型的一种句式——无主语句。但是我们根据上下文语境可以推断出，这句话的主语是中国。该白皮书作者意图是向世界展示我国为营造和谐稳定的环境作出了巨大积极的努力，确保每个中国人民过上更好的生活。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充分理解了原文内容，发挥译者主体性，增加了主语“China”，读者在阅读时可以了解到是中国政府在疫情期间做了大量的积极的工作。

（二）服务伦理

服务伦理强调译者对客户忠诚，并将翻译视为一种商业活动。[6]该伦理还强调译者要站在目标读者的角度进行翻译，不要忘记为读者服务的责任和目的。在这种伦理观下，译者被赋予了一定的主动性。为了达到翻译目的，译者可以发挥其主动性，采取相应的翻译策略，根据翻译目的对原文进行适当的调整和解读，这也体现了译者主体性的能动性特征。如《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中有许多高频词，这些高频词在政府白皮书中很常见，如“全面”（49次）、“推进”（23次）、“行动”（19次）等。根据语境的不同，这些词可能有不同的深层含义。因此，译者在翻译时有必要了解清楚原文的真实含义，并据此来进行翻译。

例5：加大力度推进复工复产复学，常态化防控措施经受“五一”假期考验。

译文：China has made vigorous efforts to resume work and reopen schools. The ongoing control measures passed the test of the travel peak during the May Day holiday.

例6：强调要以更大决心、更强力度推进脱贫攻坚……

译文：He called for greate

r determination and intensity in advancingpoverty alleviation，……

例7：中国主张，各国继续推进全球化……

译文：China believes that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should proceed with globalization， ……

分析：通过上述三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不同情况下对于高频词“推进”的翻译都是不同的。如例5中译文直接省略了原文中的“推进”，如若译者将其翻译出来，反倒会显得译文很啰嗦，不利于理解，同时也没有遵循服务伦理，没有很好地传达客户所要表达的内容。

这些例子的翻译都很好地保留了“推进”的意思——使某事向前发展，“推进”一词可以翻译为“advance，progress”等，译者对于该词语的翻译方式相对灵活，以增加目的语的多样性，丰富了高频词的翻译，提高了译文的可读性，使译文更具趣味性。

如果将“推进”全部按照同一种方法进行翻译，那么将显得文本比较枯燥呆板，这显然违背了中国政府想要在国际社会树立良好形象、弘扬中华文化特色的宗旨和执政理念。因此，译者对“推进”一词的翻译充分发挥了译者主体性，达到了更好地为政府服务的目的，真实地传达了政府想要分享的内容。

另外，由于我国政府类文本常常会引用一些我国经典古诗词等，而这类文本有时不太好翻译，翻译不当可能就会导致原文内容无法准确地传达出来或者是显得比较呆板。因此译者在翻译时需以服务伦理为指导，以忠实原文内容为前提，但不必拘泥于诗词的外形，充分发挥译者主体性。

例8：……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译文：……Those who are intent on maligning others will easily find a pretext.

例9：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译文：All citizens share a responsibility for the fate of their country.

分析：例7和例8分别是成语和古诗，由于汉英两种语言的不同特点，很难在字数和韵律上达到对等，译者在翻译时均没有拘泥于原文的格式。即便如此，译者为了让读者可以更好地去理解原文内容，发挥了译者主体性性，译文仍忠实地传达了原文的内容和意义，并且充分考虑了目标读者的阅读习惯。

（三）交际伦理

翻译的目的是在原作的基础上，做出一些改变以消除读者阅读理解的障碍，这对于翻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也是非常重要。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向外国读者介绍中国在抗击疫情期间的行动、方针、理念等，包括那些不熟悉中国文化的人。因此，为了让外国读者更好地理解该书内容，译者可能需要调整原著内容，对部分内容加以注释等等。

如在文化特色词方面，虽然本文举例的白皮书为政治类文本，同文学类文本有很大的不同，但合理运用一些文学手段，可以使原文更具情感，从而将中国的美和中国文化的精髓传递给读者。但由于跨文化差异，我国的一些文化词汇国外读者可能无法理解，因此，針对不同的文化背景，如果译者在翻译时照本宣科，可能会引起误解，从而导致跨文化交际失败。

例10：当前，全球公共卫生治理存在诸多短板……

译文：There are multiple deficiencies in current global health governance， ……

例11：……缓解居民燃眉之急。

译文：……for other residentspressing needs.

分析：以上两个例子中的“短板”和“燃眉之急”都是我国常用的文化词汇，如果直接翻译，国外读者无法理解，源文本的意思也无法很好地传达出来。因此译者在翻译时，充分发挥译者主体性，将其翻译为国外读者常见的用法，从而促进读者理解，达到跨文化交际的目的。

如在数字缩略语方面，它是指用数字缩写的词或短语。像这类词语，如果不将其缩写，可能会导致原文冗长。但是对于国外读者，译者不能直接按照字面意思来翻译，而应该将其数字所代表的具体内容展现出来。在我国特色文本中，类似这样的单词和短语是很常见的。

例12：……做好“六稳”工作，落实“六保”任务……

译文：……so as to stabilize the six fronts （employment， finance， foreign trade， inbound investment， domestic investment， and market expectations）， and guarantee the six priorities （jobs， daily living needs， food and energy， industrial and supply chains， the interests of market players， and the smooth functioning of grassroots government）.

分析：例12的“六稳”和“六保”是针对我国民生就业所提出的，都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典型特征，是中国独有的，对于那些对国家大事不够了解的中国人可能都无法完全了解，更不用说是那些国外堵着了。针对这些数字缩略语，如果译者仅仅是按照字面意思进行翻译，可能会引起误解，因此，译者在翻译时，按照交际伦理，发挥译者主体性，增加了这些数字缩略语的具体内容，这样译文就更加合理了，有助于读者去理解，体现了信息交流的交际伦理。

本文以切斯特曼翻译伦理下的三种主要模式为指导，探讨译者主体性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中的体现。实践证明，译者发挥自身主体性，运用合适的翻译伦理观，让译作更贴合译语国家的文化环境，这样读者也更容易理解，更好沟通，从而实现跨文化政治交流，促进对外交流，增强国家软实力和国际形象。

参考文献

[1]查明建，田雨.论译者主体性——从译者文化地位的边缘化谈起[J].中国翻译，2003（01）：19-24.

[2]葛厚伟，郑娜，赵宁霞.《翻译伦理学概论》[M].成都：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2017.

[3]来程颖.从翻译伦理角度分析《***谈治国理政》第二卷中国特色表达英译[D].北京：北京外国语大学，2019.

[4]罗新璋.中外翻译观之“似”与“等”[C].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8：418-427.

[5]訾晓红.翻译伦理视域下《生死疲劳》英译中的译者主体性研究[J].华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01）：125-128+134.

[6]Chesterman Andrew. 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Oath[J].The Translator，2001（02）：129-138.

注 释

[1]Chesterman Andrew.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Oath[J].The Translator，2001（02）：129-138.

[2]葛厚伟，郑娜，赵宁霞.《翻译伦理学概论》[M].成都：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2017，36.

[3]罗新璋.中外翻译观之“似”与“等”[C].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8：418-427.

[4]查明建，田雨.論译者主体性——从译者文化地位的边缘化谈起[J].中国翻译，2003（01）：22.

[5]訾晓红.翻译伦理视域下《生死疲劳》英译中的译者主体性研究[J].华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01）：127.

[6]来程颖.从翻译伦理角度分析《***谈治国理政》第二卷中国特色表达英译[D].北京：北京外国语大学，2019.

（作者单位：广西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