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一封信
这一封信不寄给你
不寄往这人间
我要寄这封信到死神在的刹那
告述他切勿忘记来临之路
信使不是你的家臣
我要使用他尽情淋漓
让信中的所有呈现于他的脸上
直到他自言自语
“此人心灰意冷,死不足惜”
我要让这封信中的冷结出冰凌
让信纸的白附上霜白之色
让每一个字的寒气使寒风羞愧
让信使寸步难行心痛哭泣
我的心意即是如此
这封信不寄给你
不寄往这人间
我要让死神见到信使的刹那说出
“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通知哭泣即将来临
我要通知一万个人:
今天有个中年人来
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们
“我要哭一会儿。”
他以为他擅长哭泣
这次又临无赖的中年
难道如此意义非凡?
自恋反复喋喋不休。
嗬,这个中年的蠢货
全世界唯一信得过我
但我怎么能够辜负你
你们这不要脸的一万个人。
我的苦
我的苦还没有吃完,
前三十年只是铺垫。
在东面有一些,
南面有一些,
西面有一些,
北面有一些。
转眼即可以看见—
天空的云里有一些,
地下的土里有一些;
在梦里有一些,
在你的身上有一些。
转身即可以触及—
我在中间走,
它们在等着我。
有些时刻我仍然流泪不已
虽然我年近中年
但有些时刻
我依然流泪不已。
空置的房屋,只行的草虫,
遗弃的微物,古代的石雕。
它们都让我屏息
悲从中来
每一次都是如此
天上的游云,夜晚的芒星,
角落的蔷薇,梦境中的你。
片刻的闪现刻入我心
纵使中年迫近
我依然不能无动于衷。
直到肉身消失
直到肉身消失,
你都在我的体内。
在醒来的刹那,
在入眠的叹息,
在鞋子触及的每寸地面。
但直到肉身消失,
你才离开。
你漂浮于我的上空。
我上空的云朵飘到哪里,
你就驻扎在哪里。
容我叹口气
……娘,容我叹口气。
这口气本应在夜星的天上,
有咱家菜园的影子,
却一直在我的心里。
这口气的形状——
与你给我的心,完全不一样;
它像住在咱家的狗的脚掌隙里,
咱家的狗也要踢脚甩开咧。
那——这口气,
就只能住在我的身体里。
在天上的娘,你给我的身体,
我叹口气就想起你。
致明日
我期待的深夜
是一个暴雨之夜,
是雨点可以击碎
水泥地面的夜。
周公度,诗人、作家。著有诗集《夏日杂志》,诗论《银杏种植——中国新诗二十四论》,儿童诗集《梦之国》,随笔集《机器猫史话》,译有《鲍勃·迪伦诗选》。编辑有《第二届中国诗歌节·诗歌专刊》《2008—2009年度中国最佳诗选》等。现为《佛学月刊》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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