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及台胞的中国领事保护拉近两岸距离

夏莉萍

9月4日，日本惨遭台风“飞燕”侵袭，导致关西机场近5000人滞留。截至9月6日凌晨，中国驻大阪总领馆协助因台风滞留的中国旅客1044人（包括香港同胞117人，澳门同胞5人和台湾同胞32人）分六批安全撤离关西国际机场。然而，此次领事保护行动却遭到台湾“驻日代表”质疑和台部分媒体抹黑，之后受助台胞出面澄清事实，予以驳斥，此事引起多方关注。就此，笔者想谈谈涉台领事保护这一话题。

涉台领事保护的基本情况

中国外交部官网告知公众：“凡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法》具有中国国籍者，都可以受到中国政府的领事保护。也就是说，只要是中国公民，无论是定居国外的华侨，还是临时出国的旅行者；无论是中国内地居民，还是香港、澳门和台湾同胞，都是中国驻外使领馆提供领事保护的对象。”这一内容也出现在中国各驻外使领馆关于领事保护的介绍中。

中国驻外使领馆向台胞提供领事保护究竟始于何时，现已无从知晓。1987年底两岸同胞隔绝状态被打破。在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中国驻科威特使馆帮助滞留在科威特的台湾劳务人员安全撤离，这一般被视为中国驻外使领馆向台胞提供较大规模领事保护之始。中国驻外使领馆对海外台胞的保护和协助涉及方方面面。

（一）因所在国局势剧变，协助台胞撤离。

1997年柬埔寨内战爆发，中国驻柬埔寨使馆协助台湾商人和旅游者安全转移。1998年，印尼首都雅加达发生骚乱，中国驻印尼使馆将包括港澳台同胞在内的大批中国公民转移至安全地带或协助其撤离。2008年，泰国曼谷国际机场因反政府示威活动被迫关闭，造成包括中国公民在内的大量游客滞留。中国驻泰国使馆协调中国国内航空公司连续派出12架次商业航班赴曼谷，安全接回3000多名中国公民，其中包括18名港澳台同胞。2011年，埃及开罗爆发大规模示威游行，交通中断，一个40人的台湾旅行团在受困多日后，最终搭上了中国使领馆安排的救援飞机，经北京转机回台。2016年，比利时布鲁塞尔发生系列恐袭事件，中国驻比使馆协助包括4名台湾同胞在内的56名中国公民安全离境。

（二）对在外遭遇自然灾害的台胞进行慰问，开展现场救助，协助寻亲和撤离。

1995年，日本发生阪神大地震。中国使领馆在救助工作中，对台胞一视同仁，把来自祖国大陆和日本各地的救援物资、慰问金、抚恤金等送到受灾台胞手中。2004年，印尼附近海域发生强烈地震并引发百年罕见的海啸。中国外交部领事司、中国驻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周边国家的使领馆及时开通求助热线电话，接受公众对在受灾地区中国籍亲友情况的查询。外交部领事司在事发后四天内就接到了600余个查询亲友下落的电话，其中包括台胞求助电话28人次。在该地区的中国游客伤亡重大，13名中国公民（其中3名来自中国大陆、7名来自中国香港、3名来自中国台湾）遇难，21人失联。经中国大陆方面多方努力，包括台胞在内的遇难公民遗体被运回，其他公民安全返回。此外，还有一些台胞直接请求中国驻当地的使领馆帮助其解决旅行证件等问题，中国驻当地的使领馆均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协助。2005年，美国中南部遭受“卡特里娜”飓风袭击。中国驻休斯敦总领事馆第一时间深入灾区开展救助工作，查找失散公民，与美方交涉，及时协助撤离。其间，共找到中国公民257人，其中包括香港同胞5人，台湾同胞2人。2017年，墨西哥中部地区发生7.1级地震，位于墨西哥城市中心的一座写字楼在地震中倒塌，至少5名台胞被困。中国驻墨西哥使馆工作人员迅速赶到救援现场，敦促墨方全力搜救。

（三）为被外方抓扣或被海盗劫持的台湾渔船和台湾船员向驻在国有关部门进行交涉，多方协调，促使其早日获得释放。

台湾渔业活动遍及世界各海域，因各种原因导致的渔民渔船被外方抓扣事件时有发生，中国驻外使领馆出面向当地有关部门进行交涉，为台胞们提供协助成为中国驻外使领馆领事保护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2004年，三艘台湾渔船在非洲某国海域涉嫌无证捕鱼被扣押，中国驻该国使馆获悉此事后，多方交涉，使得这些台湾渔船上的船员最终被无罪释放。2006年，中国两艘渔船在追踪鱼群时误入孟加拉国领海，被孟加拉国海军以涉嫌非法捕鱼为由扣押。船上有19名船员，其中包括1名台胞（船东兼船长）。中国驻孟加拉国使馆获悉后在第一时间派员前往探视被扣渔民，并向孟方提出交涉，希望孟方充分考虑渔船误入孟海域的客观情况，尽快释放被扣渔船和渔民。最终所有船员平安返回。

索马里海盗问题曾是让行驶于索马里海域的商船和渔船头痛的大问题。被索马里海盗劫持不仅意味着经济方面的巨大损失，也意味着人身安全的巨大威胁。而从无法无天的索马里海盗“狼口夺食”也预示着领事保护工作的复杂与艰辛。“狼口夺食”的典型案例发生在2007年。其时，载有22名中国籍船员的两艘韩国渔船和一艘中国台湾渔船先后在索马里海域遭到不明身份武装人员劫持。经中国外交部和驻外使馆不懈努力，台湾渔船被救回，除一名船员不幸遇难外，其余船员平安获释。另外一个典型案件是2012年阿曼籍台湾渔船“NAHAM3”号被劫案，该案在海峡两岸乃至整个国际社会引发极大关注，历时四年半才得以解决。事后，获救台湾渔民对包括国台办、海协会、中国外交部在内的机构进行了特别感谢。

（四）为遭遇意外、病患或受犯罪活动侵害的台胞提供帮助。

在外旅行，人生地不熟，发生意外、疾病甚或成为犯罪活动侵害的对象，这些情况难以完全幸免。一旦获悉此类事件发生或遇到台胞协助请求，我驻外使领馆也积极救助。2002年，凤凰卫视节目主持人、台胞刘海若因交通意外受伤，中国驻英国大使馆积极救助使其获得及时治疗。2003年，一位台胞在印度一家旅馆遇害，中国驻印使馆获悉后，派员连夜转机两次飞到案发地，了解调查情况，督促印方作好善后工作，并通过海协会找到死者家属。2005年，法国巴黎北郊发生青少年与警察之间的冲突，进而引发骚乱，暴力活动不断升级，三名台湾留学生受伤。中国驻法国使馆立即派人前去看望，多次与法方交涉，敦促法方妥善处理相关善后事宜，并采取措施保障在法中国公民的安全。2015年，一位台商在孟加拉国被当地雇员抢劫并打成重伤，中国驻孟加拉国大使亲自给医院方面打电话，请院方全力救治。使馆领事和大陆商会成员第一时间到医院看望，并敦促警方破案。2017年，一名台胞在孟加拉国身患重病，且年事已高，迫切希望返台治疗，但其相关证件早在十幾年前意外被毁，如何回到台湾成为一个难题。消息传到中国驻孟加拉国大使馆，使馆高度重视，即刻委托代表到医院看望，并与孟加拉国特警、移民局和司法部门等沟通，做了大量工作。孟方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同意将该台胞作为特例遣送回台湾。2018年，一名台湾女青年赴阿富汗喀布尔旅行，因受骗流落街头，中国驻阿使馆人员获悉情况后，及时对该青年提供救助，保障其安全并提供经济资助，使其平安返台。

以上只是涉台领事保护众多案例中的些许，但已可表明，从20世纪90年代初至今，中国外交部和驻外使领馆持续不断地对台胞提供领事保护服务，受助台胞群体包括游客、船员、长期侨居者及留学生等，无论是在大规模事件应对中还是在日常工作中，中国驻外使领馆都对台胞提供一视同仁的保护和协助，得知台胞陷入困境后主动伸出援手。

向台胞提供领事保护体现了“两岸一家亲”

中国领导人从促进祖国统一大业的高度看待为海外台胞提供领事保护的问题。1995年初，江泽民总书记提出推进祖国和平统一大业的八项主张，其中包括“2100万台湾同胞，不论是台湾省籍还是其他省籍，都是中国人，都是骨肉同胞、手足兄弟”，江总书记指示党和政府各有关部门，包括驻外机构，要加强与台湾同胞的联系，倾听他们的意见和要求，关心、照顾他们的利益、尽可能帮助他们解决困难。

2008年底，胡锦涛总书记发表《纪念<告台湾同胞书>30周年讲话》，提出六点主张，包括维护国家主权、协商涉外事务，胡总书记表示“我们一贯致力于维护台湾同胞在国外的正当权益。我们驻外使领馆要加强同台湾同胞的联系，诚心诚意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

党的十八大以来，***总书记提出了一系列内涵丰富、思想深邃的对台工作论述和政策主張，其中包括：中国梦是两岸同胞共同的梦，两岸同胞要携手同心，共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进程、完成祖国统一大业，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然要求；“和平统一、一国两制”是我们解决台湾问题的基本方针，也是实现国家统一的最佳方式，我们所追求的国家统一不仅是形式上的统一，更重要的是两岸同胞的心灵契合；决定两岸关系走向的关键因素是祖国大陆发展进步；两岸一家亲，家和万事兴，我们愿意首先同台湾同胞分享发展机遇，深化两岸经济社会融合发展，增进同胞亲情和福祉，拉近同胞心灵距离，增强对命运共同体的认知。

向海外台胞提供领事保护是让中国发展成果惠及台胞的重要渠道，也是拉近两岸民众心灵距离的有效途径。领事保护的具体内容是由很多“琐事”“小事”堆积而成。而这些“琐事”“小事”对于个人或者企业而言则又是生死攸关、利害攸关的大事。领事保护需要投入巨大资源，形成全方位的工作网络，才能得以高效实施。

2018年8月21日，中国同萨尔瓦多签署关于建立外交关系的联合公报。至此，世界上已有178个国家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截至2018年9月中旬，根据外交部网站资料统计，中国在国外设立了171个大使馆，98个总领事馆，形成了遍布全球的驻外外交和领事机构网络。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中国将为海外同胞提供更有力的保护。

从台湾方面来看，从2013年至2017年内，台胞海外旅行人次从455万人次增加到936万人次，台胞在海外权益保护的需求也随之增加。由于所有与中国建交的国家都不允许台湾设立官方机构，台胞在海外的权益保护必然因此受到很大限制。尽管台湾当局在世界上7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有110个“办事处”，但这些机构只能是以民间机构的身份出现，不具有法律权限，台湾同胞在海外一旦遇到需要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的问题，如果没有中国驻外外交代表机构出面，很难有圆满结果。例如21世纪初曾在非洲某国发生了一起涉及台湾渔船被扣的事件，获悉此事后，中国驻该国大使馆立即向当局进行核实并要求放人。当时，该国的态度并不积极，他们认为中国使馆“没必要处理台湾人的事”。很快，该国法院就以偷捕罪做出一审判决，判处没收台湾渔船和罚款。案件进入司法程序，解决难度加大。在此情况下，中国大使馆不得不通过外交渠道，多次与该国外交部进行交涉，反复强调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台湾人是中国公民，要求对方从双边关系的大局考虑予以处理。由于中国大使馆的及时介入，该国上诉法院最终当庭改判台湾渔民无罪，并决定归还渔船和放人。

对于文章开头提到的中国驻大阪总领馆协助台胞顺利返台一事，有受助台胞向媒体表示，感谢大陆方面的协助，亲身经历现场后，才发现一个国家只有给人民依靠，才会赢得民心，才会让人民感到骄傲。对此，台湾主要媒体发文指出，灾难来临，受困民众立刻寻求协助是人之常情，大陆对台湾民众伸出援手，体现了“两岸一家亲”。随着中国综合实力的提升，其保护包括台湾同胞在内的中国人的能力将愈来愈强。岛内有专家表示，台胞在海外可得到中国使领馆的保护，大大拉近了两岸的距离。

（作者为外交学院教授，北京对外交流与外事管理研究基地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