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不能因为我现在是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盟主,就把我的“五四”时期前后的作品看做是无产阶级的小说。说我是杰出的农民作家也许还是可以的,但还不能说我是无产阶级作家。
——与增田涉的谈话,录自增田涉著,卞立强译《鲁迅传》。
我现在与劳苦大众不接近,对于他们的生活方式和经验,都很缺乏,当然不敢创造。
——与谭丕模的谈话,录自谭丕模《中国文学史纲》。
上海像个大熔炉,只要我坐在那里,思想上就安静不下来去写小说。即使能写一篇,想必不会有出版商会有足够的胆量去出版它。这里给我提供写短评的材料及激发灵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因而,除了继续的翻译及做短评外,我还能做点什么别的呢?
——与姚克的谈话,录自姚莘农(姚克)作,许佩云译《鲁迅:他的生平和作品》。
我像所译述的Kupoin的一篇小说的主人翁,是一个在明暗之间的彷徨者。
——与高长虹的谈话,录自高长虹《写给<彷徨>》。
我想骂的人不一定是国民党要骂的人,国民党要骂的人我不一定想骂,所以我不加人国民党。
——与高长虹的谈话,录自高长虹《一点回忆》。
我是畏见生人的。
——与国风的谈话,录自国风《鲁迅怕见生人》。
有一点病,不大舒服。
有病,没病,我总是不愉快的。不过也很奇怪,没有病的时候,拿起笔来,也写得叫人欢喜一点。有病,不欢喜,我想就不应当拿笔……
——与黎锦明的谈话,录自黎锦明《一个印象》。
章太炎可以写,既写他前期革命业绩,亦述其晚年“渐入颓唐”。蔡元培坚持民主进步,值得写(指写传记/编者)。至于我自己就不必写了。
——1936年7月27日下午与许寿裳的谈话,录自罗慧生《鲁迅与许寿裳》。
不很好看,三十年前还可以(此指自己的丰采/编者)。
——与于伶等人的谈话,录自于伶《鲁迅“北平五讲”及其他》。
只是……其实,我这个人,只是在文章里给了人许多忌讳,至于其他……倒并不如一般人想像中的那么使人可怕……
——与冬藏老人的谈话,录自冬藏老人《雪夜访鲁迅翁记》。
我的社会关系太复杂了。譬如这封信(指某大书局要人作寿的征文信/编者),看似很简单,而其实包含有我的地位,声望,和各方面的情况等等,才会有这样的信到来,这,是我积了多年的精力,物力,苦心所致的,所以即此一端,就看出我这个人的社会关系太复杂了。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许广平《欣慰的纪念》。
他们(指叶灵凤等/编者)比得我太大了(指将鲁迅比成高尔基/编者),我只恐怕承当不起。
——与郁达夫的谈话,录自陈子善、王自立编注《郁达夫忆鲁迅》。
有脾气有什么不好。人嘛,总应该有点脾气的。我也是有脾气的,有时候,我还觉得有脾气也很好。
——与丁玲的谈话,录自丁玲《鲁迅先生与我》。
我好像一只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血。
我不晓得,什么是休息,什么是娱乐。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许广平在鲁迅灵前的献辞。
中国多几个像我一样的傻子就好了。
有一百个,中国就不是这样了。
——与许广平的谈话,录自景宋《鲁迅的日常生活》。
你怎么知道我的学问好,……听别人说是靠不住的。老实告诉你,我的学问并不好,我写的文章,常要挨人骂的。
谁说我有本事,又能干?我常常上人家的当,吃别人的亏的。
——与俞芳的谈话,录自俞芳著《我记忆中的鲁迅先生》。
论理讲,我是没有承受这么多的攻击的资格的。我有过什么值得人们这般注意的呢,我不是总共才写过两本小说,两本小品,几本杂感吗?要我倒掉是颇容易的,假使他们也稍稍努力地作出一些实际工作来,然而就是这点点,他们都不能作,这是颇使我悲哀的。
——与韩侍桁的谈话,录自韩侍桁《文学评论集》。
弄政治宣传,我到底不行的;但写点杂文,我比较顺手。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冯雪峰《党给鲁迅以力量》。
出版社呢,让我写些国民党不禁止的好卖的小说,但是,那样的小说,我绝不能写。
——与浅野要的谈话,录自原胜(浅野要)作.陶晓燕译《紧邻鲁迅先生》。
我一个人不能样样都做到,在文化的意义上,长篇巨制自然是需要的,但还有别人在;我是斩除荆棘的人,我还要杂感杂感下去。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雪峰《过去的时代——鲁迅论及其它》。
我不是什么文士,只不过是偶尔拿起笔写写文章罢了,我不是什么文士。
我是写实主义者,只是把所见到的和所听到的如实地记述下来罢了。
我是小资产阶级出身的作家,写不出真正的无产阶级作品。我只能算是左翼方面的一个人。
——1933年5月22日与申彦俊的谈话,录自申彦俊《中国的大文豪鲁迅访问记》。
我不能写批评,因为我不能冷静。……我把认识藏在心里,而叫自己的感情说话。
——与高长虹的谈话,录自高长虹《一点回忆——关于鲁迅和我》。
说我是中国的高尔基,我并不高兴。高尔基只有苏联的才是真的。被人家说成是中国的高尔基,其实就是说不如真的高尔基。我不是中国的高尔基,我是彻头彻尾的中国人鲁迅。
——与内山完造的谈话,录自卞立强译《内山完造(花甲录)中有关鲁迅的资料》。
未免过誉了(指冯雪峰在《关于鲁迅在文学上的地位》一文草稿中将鲁迅比成屈原、杜甫,但是鲁迅并未将这句话涂去/编者)——对外国这样说说不要紧,固为外国人根本不知道屈原、杜甫是谁,但如果我们的文豪们一听到,我又要挨骂几年了。
——与冯雪峰的谈话,录自武定河(冯雪峰)《关于鲁迅在文学上的地位——一九三六年七月给捷克译者写的几句话》。
我虽清穷,但不愿和当道往来,就是日本的公人也不乐多所交游。
——与山本实彦的谈话,录自山本实彦《鲁迅的死》。
我希望你们停止字面上的争斗而做有意义的工作。我个人是否参加组织,你们现在不必这样作为问题的。
——与山本实彦的谈话,录自山本实彦《鲁迅的死》。
(厦门大学开欢送鲁迅的会,一位同学致辞说“夫子温良恭俭让”。)
我不敢当!说不定我明儿,会变成一个小偷,或是一个土匪的。
——与厦门大学学生的谈话,录自陈梦韶《鲁迅在厦门的鳞爪》。
我对别人,从来没有这样屈从过(海婴有时以不吃不喝反抗父亲,这时鲁迅只好对他说好话了/编者)。如果我对父母能够这样,我就是一位孝子,可以排上第“二十五孝”了。
——与友人的谈话,录自张款、张能耿《鲁迅爱子周海婴》。
我离开书报就写不了东西。
——与周建人的谈话,录自周建人《回忆大哥鲁迅》。
因为《新青年》编辑者不愿意有别号一般的署名,我从前用过迅行的别号是你所知道的,所以临时命名如此:理由(一)母亲姓鲁,(二)周鲁是同姓之国,(三)取愚鲁而迅速之意。
——与许寿裳的谈话,录自许寿裳《鲁迅的生活——在北平大学女子文理学院鲁迅座谈会讲》。
(钱玄同见鲁迅名片上不署“鲁迅”而署“周树人”,故而发问。)
我近些时候在中国的一个笔名不能用上三回,否则就会从文章的倾向和语调里被发现出来。前些日子日本某学者在和我见面的时候对我说:“最近没有阅读到你的作品呐”,我说现在我写的东西很不少,用的都是变换频繁的笔名。
——与山本实彦的谈话,录自山本实彦作。吕元明译《鲁迅某种内心的历史》。
【选自吴作桥等编《再读鲁迅——鲁迅私下谈话录》时代文艺出版社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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