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淮源小月
雁阵,秋的仪式感
晴鹤排云。呷一片残霞,饮醉秋心,诗意在碧空肆流。蓝色,用纯净描写大海。秋高更容易把目光向远处推进。
白露为霜。
枫叶,红艳的肌肤已打下一层薄薄的粉底。性感的唇,翕合吞吐间,风情万种。
所有的铺设,竟是对一个季节的迎,或送。
雁南飞。“一”字或“人”字,挥笔促就。列阵,依次从窗前走过。
我站在窗前,像是在检阅乡心离别时的阵容。
齐整,会陡增返乡的决心?
这强烈的仪式感!
虚荣顿时得以张扬。
欲望,被一汪秋色填满。
漫山遍野的黄!
走完了一个隆重的程序,我们就地拾起了尊严与信心?
背后,繁华,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摇着生硬的手指。
荻,秋野的一阕歌
所有的冷,或与冷相关连的词都是虚词。用深呼吸,便可叹出积怨。
苇,依旧笔直,在这渐趋炎凉的世界。没有,无一丝颓靡。尽管,白发已攀上峰顶。
每聊到一片叶,皮肤都会干燥到皲裂。风言风语从伤口处生撕,用血水写出疼痛。
贫穷,只剩下几节骨头,扦插在野径。
霜的修为竟能如此收放自如。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把盐涂抹伤口。
不必装成麻木。
哭出来,会是一种解脱。
而,荻,没有。
依旧,坚挺。点头,招手,面带微笑。
把信念的种子潜藏在芦絮里。和霜一样的白!
和棉一样的暖!
荻花瑟瑟。在风里摇出一阕歌词,飘向远方。不是感化,不是标榜,而是活出自己。
赤脚行吟。冷不丁,已是深秋。
鳅,藏入秋水
我用尾,在水面上划出几条纹路,我以我的方式向秋天挥手,告别。
潜水。藏在秋水里。
不喜欢,秋的清高。把这么浩瀚的蓝无底线地平铺于眸。
不喜欢,秋的冷静。把一切虫呀鸟呀兽呀的声色容纳进瓶口。
沉鱼,不是为躲避绝美而掩饰自卑。
钻进水底的土里。我要用一把烂泥屏蔽我的行踪。
不要,你一眼望穿全部。
留一块空地给心灵,给生活,给爱情。
二人世界,也并非无缝对接。适当,设置缓冲地带,彼此才能呼吸到自由。
其实,再怎样努力,我也依然游不出你的视线!
鳅,在泥里。泥,在水中。
牵牛花,秋的羁绊
其实,不是那种负隅顽抗的精神斗士。
牵牛花,并没有打算拉大风,扯大旗。
真的,无法接受,一场梧桐雨后,所有的姿容寥然。无奈的逆来顺受会撩到痛。
于是,它打算在霜降前,为秋的苍凉补些妆。
延展一根曲茎,抬起卑微的意念。
藤,不是骨头的贱,而是温情的柔。韧,经骨的自由屈伸。
绕指。在半截枯枝上扭动蛇腰,青春在掌心绽放。
霞,是黄昏的一个局。野兔和乌龟,可以走出设防的心理,在白草的间隙,跳舞。
缠绕出温度。
攀附,不是享受,而是回报给支持者以春意。
秋,羞红了夕阳。
红,或蓝。一支支吹响的小喇叭,借著风,广播。
细小的声音宣告,努力,谁都可以灿烂!
寒露,一滴在睫毛上
早晨,推开梦靥,父亲便从门缝里,塞人一袋大米。和半兜,用土锅炒熟的花生。
说是顺道。给孙子吃。
我也顺道端详了一眼父亲。农忙时的疲惫被父亲塞在了一件加厚的外套里。
菊颜,披着阳光的金色。苍老,系在每一根发丝的白上。
父亲,做势跺了跺脚。说,鞋子上的泥多,不进屋了。
我一愣。
寒露,一滴在睫毛上。
我赶紧掩、拭。
重阳,不饮
不登高,不插茱萸,不饮醉重阳。
以数学推演八卦。九,至阳。九月初九,吸纳了多少日精?还有没有大地气场?
任一片黄叶用落地的声响,救活零碎的记忆。提着鞋,蹑着脚,从窗台前的月色上滑过,时光。
责怪风,在皮肤上贴得那么近。近似于强迫的拥抱,让灵魂在温暖的镜头前冰凉。
有霜。夜长。叶枯。菊芳。
展一寸嫩色,黄。菊,将岁月的沧桑存人内核。持一种状态,微笑或苦笑,丝丝花瓣折叠出母亲的模样。
几点雨行踪散漫,将路人挤进夜的匆忙。流星的脚步快过雨点的追赶。伞下,完全容得下一个乖孩子的成长。
不慌。母亲的目光在拐角已站成路灯。
再晚,即使母亲去了那么多年,路灯也依旧那么明亮。
今夜,不就菊花,不剪烛西窗。
只听夜雨穿过重阳的梧桐叶,牵引一根琴弦。等素手拨动。
今夜,梦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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