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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白鹿原》的女性悲剧与美学构建

时间:2024-05-04

[摘要]以女性悲慘命运为载体,《白鹿原》通过对于女性的悲剧塑造,将封建礼教对人性的迫害、摧残描述得淋漓尽致,更彰显了悲苦女性在社会压迫之下渴望自由的强烈意志,这部作品的美学是建立在众多悲惨命运之上的悲剧结晶,从而赋予了《白鹿原》美学上的独特韵味,把生命的真谛藏匿于心酸、心痛的阅读体验中,为作品添具了更浓厚的悲剧色彩。

[关  键  词]女性;悲剧;美学;《白鹿原》

作为近现代中国文学史上极具代表性的作品,《白鹿原》是对渭河平原地区农村生活的深刻写照,是基于两性视阈下对于中国动荡时期北方农村生活的再次重塑。在这部作品中,读者不仅可以直观看到散漫堕落的人性、是非纠葛的家庭以及猜忌争斗的家族,更能间接体会到书中人物对于生存的顽强抗争意志,以及对于自由的挣扎与希冀。作家陈忠实在《白鹿原》中以人性之悲凉衬托出整部作品的悲剧底蕴,留给读者无限伤感的回味,凸显出悲情基调下的艺术美学价值,借此来表述特定时代社会现实的黑暗,连同对于时代之下女性群体的悲悯。

一、女性的命运构建了悲剧美学的内涵

多数《白鹿原》中的女性角色都不具备自己的姓名,着以无名者的身份穿插于各个故事情节,而部分因情节需要的女性名称至多以夫家姓名予以代替,例如,白赵氏、孝义媳妇、兆鹏媳妇等,这种行为无疑是对女性个性上的泯灭、尊严上的侵犯、人格上的毁灭。名字竟变成书中女性一种不可求的奢望,成为男权领域施舍于女性的一种恩惠,即便如此,想要获得名字这种最基本的称号也极为艰难,当时女性就算极尽所能、辗转周折也未必就能取得社会的认同,而这种称号不过是源于男人的一种称呼。

在《白鹿原》当中,我们可以发现仅有几位较为重要的女性角色拥有自己的姓名,例如白灵、田小娥、仙草等,她们是《白鹿原》智慧女性的象征,是她们推动了命运变革的轮盘,但她们却也难逃社会牺牲品的最终归宿,她们抗争过,代表了书中女性一股不屈的意志,代表女性悲惨命运下仍怀抱希望的坚强。《白鹿原》也告诉人们命运的虚像终将被戳破,女性将得到自由、解放,迎来更加自主、平等的明天。悲剧美学价值来源于对苦难阐述的同时启示着未来,悲惨命运将随着大时代下的变革迎来新生。

二、人物及其情节的刻画展现了悲剧美学的情感演绎

《白鹿原》能够在创作艺术上取得辉煌成果,是出于陈忠实对于书中人物的鲜活塑造能力。繁多而个性鲜明的人物,赋予了作品生命力。这些人物在张力、思想穿透力上具有独到的优势,是《白鹿原》精神意蕴、思想本质最好的具象载体。《白鹿原》借助所塑角色及其所围绕的故事结构,将书中女性悲剧情怀以多角度进行释放,同时也深刻解读了作品根源的悲剧意蕴。这些源于原始生活情感的铺陈,让悲剧的影响力、辐射力进一步拓宽,从而使悲剧美学的韵味再次加深。

第一,叛逆的女性。作品中的田小娥,是一名遭受封建社会抛弃、歧视的悲惨女性角色。她虽然有美丽的外表以及追求个性的自主意识,却难敌世俗的污蔑,被冠以“物质交换品”和“荡妇”的头衔。男权统治下的封建社会,利用各式清规戒律将女人的人性彻底压抑,而这也是人格扭曲的最终导火索,将女性引向身败名裂的悲惨结局,沦为法度惩处下的牺牲品。作品中田小娥的一生尽管十分短暂,却异常凄苦,先后沦为多名男子的性欲发泄工具,但她始终怀揣着不屈的抗争意识以及对于自由的希望,这种意志贯穿了她的一生。当朴实、憨厚的黑娃出现时,田小娥第一次体会到爱情的美妙,这激起了田小娥对幸福的渴望;随着闹革命热潮的推进,黑娃被迫落难,一切平淡生活的愿景转眼落空,田小娥就此坠入了堕落的深渊;田小娥真正意义上冲撞男权统治下封建社会界限,是在她变成鹿子霖的工具,报复白孝义之时;最终田小娥丧命于公公鹿三手中,后来变成蝴蝶飞出破窑洞,这种命运结局凸显出田小娥对于自由的追求、渴望。她付出生命所做的顽强抵抗,正是对于封建社会的无言指控,这种精神不禁让人钦佩。也正是这种跌宕起伏、颠沛流离的人生经历,让读者在体会田小娥凄凉、无奈的情感之时,会自然而然地衍生出怜悯、同情之感。这源于悲剧的美感,也是悲剧魅力的根本。

第二,反抗的女性。《白鹿原》中描绘了一个极为奇特的女性——白灵,她是白嘉轩唯一的女儿,她怀揣着自己的追求、梦想,更具独立性、自主性的叛逆化性格,使得其成为不同于田小娥的又一代表人物。白灵是陈忠实笔下时代新女性、革命女性的真实写照,是整部作品中最为突出的闪光点,她连接着整个悲剧命运的各个故事节点。白灵屡次冲撞封建宗法的界限,坚决抵抗封建制度压迫,从“不缠足”“私塾上学”,到“走出去”“参加革命”,她始终秉持着内心的抉择,向着自己的理想而奋进;白灵勇敢地直面婚姻,同现实世界的枷锁顽强抗争,向封建社会传递出女性的独立宣言,她借助自身的思想、胆识成了新时代女性现代婚姻观的承载人、传播者,拒绝娃娃亲,告别初恋,寻求幸福;白灵对于自身的政治追求也毫不避讳,敢同不公平的社会秩序正面直抗,明辨大是大非,加入共产党,并配合组织完成了多次任务。只是,这样一位革命女性,最终依旧难逃悲惨命运的轮盘。《白鹿原》中,陈忠实所塑造的所有反抗、挑战男权社会统治、尊严的女性,其最终结局都异常悲惨。而白灵的死,可谓是女性主义最具象征性的表述,也传递出了悲剧美学至深至浓的内在情感。

三、浓郁的悲情助力了悲剧美学的提升

读者共鸣可以说是悲剧美学的最终归宿,以共鸣来带动读者内心的波动,从而感受到角色的恐惧之感以及可怜、悲苦的命运,让读者更加坚定自身对于自由、平等信念的抉择,珍惜当下生活,把悲剧命运排除在渴望自由、寻求自我的新时代女性之外。女性命运可以说是《白鹿原》中陈忠实用来展现悲剧美学意蕴的有效方式,让读者在感叹之余,还能给予读者更多的思考、品味空间。

第一,内心的悲情。陈忠实通过对鹿冷氏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借助她的人生悲剧对当时真实社会的黑暗、不公进行揭露。鹿冷氏可以说是当时众多中国普通女性的缩影,然而就是这样一群人一生都生活在缺乏自主意识的背景之下,但却不自省,只是一味地沉默且顺从,并以此为信仰,直到最终孩子、自身都命丧于封建礼教之下也未能来得及反抗、挣扎。而最为可悲的莫过于这些女性群体内心渴望、情感的湮灭,美丽景象的破裂使得鹿冷氏内心深处的悲苦再次加剧,生活中找不到慰藉,就连梦境都如同泡沫消散,悲剧美学的韵味跃然纸上、荡然于心。

第二,行为的悲情。如果说鹿冷氏的悲惨人生令人感叹、怜悯,那田小娥的人生就是对鹿冷氏的再度升华。田小娥不同于鹿冷氏,她在面对剥削的同时,敢于奋起反抗。在不公命运面前表现出的强烈求生欲,是支撑她一生的灵魂支柱,就算是势单力薄,无力改变现实状况,还是无所畏惧地飞蛾扑火,向着不幸的生活发起挑战,以绵薄之力来博取生存的权利。《白鹿原》中对于田小娥的反抗描绘共有三处:第一处,田小娥被迫嫁给郭姓财主后,黑娃的出现为其点燃了爱情的希望篝火,即便世俗冠以她“荡妇”之名她也毫不在乎,还是要奔向爱情,即使这过程可能要付出生命;第二处,在黑娃遇难后,田小娥为了营救黑娃成为鹿子霖的报复工具,当田小娥认清事实后,在窑门口跟踪骂着:“鹿乡约你记着我也记着,我尿到你脸上咧,我给乡约尿下一脸。”第三处,鹿三将田小娥杀害后,随后传出鬼上身的说法,而按照世俗说法,鹿三身上所附鬼魂就是田小娥。陈忠实借传说的形式,以封建思想为推力把田小娥对自身不公命运的反抗历程推至顶点。

田小娥的人生历程,也告诉了读者,在这样封建社会下的女性,除了鹿冷氏,还有像田小娥这类敢于斗争的人。也正是作者对于这些斗争女性的塑造,赋予他们不屈的人格,才能给予读者振奋、欣慰的情感体验,使读者更为钦佩作品女性的英勇意志,为悲剧美学营造了除悲之外更为丰富的意义。这远比鹿冷氏单纯的悲剧美学更有价值,在带给人们激励的同时,找到希望的曙光。

《白鹿原》将悲剧美学的创作推入了新的境地,以三位悲剧女性为代表的角色构建,使得女性形象在悲剧美学中的现实价值更为突出。一定程度上,悲剧带动了人们对社会深层本质的思考,为社会发展带来更根源性的激励。《白鹿原》也告诉我们,所有的不幸、不公终将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埋葬在不屈的抗争历程内,社会也终会迎来幸福、和平的时代背景,女性构建的美学更将成为时代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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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盼盼(1990—),女,汉族,河南扶沟人,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作者单位: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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