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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秋天的七星瓢虫

时间:2024-05-04

◎ 紫藤晴儿

荠 菜

大地寂静

它们野性地生长,它的绿色通向了春天

锯齿下的轮回

它们开过的花又长出种子

风吹着原野,消失了什么

似乎又回归了什么

时间的间隙野草丛生

当我对着一棵棵蓬勃的荠菜发呆

我也在向大地疑问,我的父亲呢

他在以什么方式向人间回应?

春风十里他安静如泥土

我对着一棵棵荠菜流泪,我想念能和我

对话的父亲

哪怕他咳嗽的时候声音低沉,他背对落

日脸色苍白

荠菜在寂寞生长

我在空旷的大地上想念我的父亲

麻 雀

那些细碎的声音带着一个尖锐的啄

一下子将冬天麻木的感官打开了

不知道它们在哪

顺着声音去寻找,它们极为隐蔽为树的

颜色

枯寂的枝干上有它们小小的身躯

五脏六腑的通透和那些摇动的冷风

数不清有几只,也看不清它们最真实的

体态

隔着肉体的容器我仅想与那些声音相关

仿佛它们替我发声

像一个许久的出发

当我再在电脑上打上麻雀这两个字

它们的叫声就会像一个宁静的大网

又把我的思维局限于它的意义

我又在本能的召回

那棵树,还有那条街道,还有这个冬天

寂寥

重 阳

时间的安宁又到了重阳

黄叶循环着一种冷暖

风吹的也许是悲伤

想起父亲

父亲的脸庞需要后退着寻找

他登过的山

草叶覆盖着过往

菊花干净的开着,你会觉得事物之内都

语言,又都不需要语言

我靠着那些灿烂

不去疑问什么

假使的行走,登高,父亲在左边

我在右边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使我激动

即便大自然也赐予尘世礼物

或果实

修 剪

总是要修剪掉一些枝条

去保持一棵树的饱满

那些枝条经过锋锐的刀口

折断为一截时间

听着那些剪刀的声音

会误认为父亲还在

他没有死去

一片果树都是他生活的中心

他曾拉起大网去躲避着乌鸦啄那些甘甜

的果实

如今无法去辨认哪些天空中的乌鸦是曾

经飞来的乌鸦

哪些麻雀是曾经陪伴父亲的麻雀

他劳作的时候它们在头顶虚无一样的飞

工人们还在修剪果树

哪些咔嚓声光亮为一块天空

仿佛容纳了父亲的存在

容纳了春天的枝丫

也容纳了我被现实所击溃的所有

暗伤

一只秋天的七星瓢虫

不知道它从哪里来,高铁之上

秋天的原野

我有陌生的地名

被苍茫渲染的时空它是唯一的

靠近我的翅膀

它先是轻轻打开翅膀又合上落在在我的

胳膊上

金色的语言它拥紧了沉默

轻轻地跑动,它在向我亲近,还是向我

逃离

我怕它很快从衣服上消失,传递给我的

像孤独的深井

赶紧想捉住它,它便一动不动让时间停

秋天那一刻在它的翅膀和星空之间

无声无息

即便高铁向前,我也会觉得秋天都被它

统统收留

或者和它站在一起,美如静止

我有被它隔绝或者征服的爱

物欲横流的世界我才发现

它可以越过太多:

比如喧嚣

比如辛劳

比如得失

芙蓉街

总是还没有去,我只来到你的书页中

像一个小门胡的女子我会生活的小心翼

我也喜欢听小曲

一个胡同的静和喧闹我都要

做菜的厨师去了远方

拉车的车夫昨夜喝醉了酒

什么事物你都会觉得恰到好处

屋檐流下来雨水轻柔

我觉得那里一直就在春天

只是春去秋来

隐没的故事总会又在风中浮起

一条街住了多少人呢?人心的近

是那朵盛开的牡丹花

芙蓉街是你的

落日盛大时来去的人都在芙蓉街

穿梭

灯火阑珊

我还是没有去过,我知道推迟的光阴

有旧锁,有客栈,也有可以停靠

屋檐长廊

仿佛品尝真理

泅 渡

十月的风吹你看不清什么样的叶子在晃

会是一封信的

抵达

什么样的叶子掉落又会是一场悲伤

去信任什么呢?海的尽头还是海

蓝色的涌动我需要一颗辽阔之心

泅渡着自己,又捆绑着自己

一只鸟可以替我飞很远。一再的说良善

我想那是一片洁白的羽毛

一朵棉花的暖

只是冷会次的袭击过来,我想去解开的

绳子,死结也会经过了别人的心

好吧。无关的行走,我也会放过了纠葛

等着另一封信的到来

遥远的邮寄。叶子一样的在里尔克的

秋日

为我而来

一个人的大海

黄昏暗下来的时候,孤独也落了下来

一个人的大海

看到了什么都属于永恒之物

只是此时鸥鸟没有,它的翅膀隐匿为另

一种波浪;

轮渡和马达也没有,好像它们从来没有

在大海中

激起狂澜

也没有把我的一个梦运向了远方;

热闹的人群也没有,仿佛脚印被海水重

新抹平

没有痕迹的过往,我只有去用碎片冥想

因为我的父亲的确从前来过,在人群之

他有廋高的身体;

一个人的大海,波浪掀起着波浪

想到什么,什么都可以成了真理

用许多滴眼泪换取一粒盐,没有伤口的

生活一定需要

火焰般的热情

一个人的大海

想念着谁,谁就和我拥有了它,亘古不

变的是誓言

礁石在哪,它就刻写在它

一只喜鹊

不止一次写到喜鹊,而它一定不是先前

的那一只

它在法国梧桐冠上站立着

羽毛轻过了一片树叶,当我抬头看它,

它似乎也看到了我

惊疑于我的是它的再次起飞

急于寻找着它的轻,慌张于我的是它没

有目的地在飞

还是它轻轻掠过了我的身体

让我一起在跟着它在飞。落在了另一棵

树上

它的确在更高的树枝上,只是我看到它

时,它和我都显得

放大了

瞳孔中的爱

我想用它的羽毛来学着呼喊

它并非是只是一只喜鹊,而我也不是我

我们只是用语言在兑换着语言

暴雨如注

那些声音浇灌于时空

雨成为一天中最庞大的事物

没有一滴雨停止在它的造访中

一滴雨和过去的某个时刻在重合

又和现在的某个时刻在追击

我躲在屋子里仅依靠那些声音

去辨识着世界的明亮

从黑暗中抽身的仿佛只是沉默

佩索阿的雨

博尔赫斯的雨

我用这所有的雨点把灵魂敲打

仿佛模糊不清的都是爱

我的父亲沿着雨水走失,也会沿着雨水

回来

雨还在下,仅仅只是声音就取舍了孤独

不确定它要下多久

寂静之中也会忘记尘世的翻滚

仿佛只是一首诗在一张纸上挪移

雨更大了,屋子里的门在雨声中也发出

风的声响

我也找到歌颂的理由和一直写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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