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白鹿原》中主要人物的儒家形象探析

时间:2024-05-04

朱萍萍

(淮北师范大学,安徽淮北 235000)

《白鹿原》是一篇关于民族历史的小说,它是中华民族从清末到建国初的历史缩影,小说描述了陕西关中平原上的白、鹿两大家族在“仁义村”(白鹿村)生活的各方面画面。陈忠实笔下的各色人物形象无论是族长白嘉轩,还是“小女人”田小娥,还是“土匪”黑娃,他们的行为都充满了浓浓的儒家气息。

1 朱先生——儒家传统文化的传播者

1.1 学识渊博

在《白鹿原》中,朱先生是个“传奇”,他见证了白鹿原上的风雨历史,他被当地人当成神人;他是“白鹿”的化身,是儒家思想的信仰者和实践者。他自幼苦读,把求学与做学问当成了人生追求,十六岁中秀才,二十二岁中举人,力辞做官,学识渊博富有感染力,影响了白鹿原上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还把土匪黑娃变成了他的得意学生。

朱先生一生都履行“仁义”的原则,他为白鹿村制定了乡约,用“怀仁”和“怀义”作为孩子的名字,喻将仁义代代流传下去。国民革命时期,他凭借自己的口才劝退巡抚20万大军,使人们免遭涂炭;赈灾视察时,他不吃可口的饭菜,只是舀了一碗小米粥喝,他忍受不了这种特殊待遇;国家受侵略时,他弃笔从戎,带领人们一起抗日;到了晚年,他做起了记录历史的工作,修理县志,守着一颗仁义为国为民之心。

1.2 理性精神

朱先生是白鹿原上的精神领袖。他的“房是招牌”已成为村里人的名言警句;白嘉轩想重修黑娃砸的宗祠和碑文,他却提议用碎的碑文拼接镶嵌,想让村民吸取教训;白赵氏丧礼上他让白嘉轩辞掉长工自耕自食,使白嘉轩免于划为地主成分;在他死后的几十年,一群红卫兵挖开他的墓室,却只发现变成泥浆的书籍和一块刻着“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的砖头。

朱先生的一生都诠释着儒家文化。他崇尚农家自然,身上的衣服全都是由妻子亲手缝制出来的,棉花也是自纺自织自裁自缝,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纯天然”,没有“外来物”,临死时因儿媳给他穿的是洋布袜子而不安息,妻子给他换上平时穿的袜子后才安息。

2 白嘉轩——儒家传统文化的捍卫者

2.1 “仁”和“义”的诠释

白嘉轩奉行的处事之本是仁义。生活中,他自觉执行儒家重义轻利的“仁义”精神,对待子孙的教育按照儒家文化的“耕读传家”“学为好人”的思想来进行,他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黑娃去学堂念书,对待长工从不拖延工钱和粮物;和鹿三虽然是雇佣关系,却称鹿三“三哥”;在大旱和瘟疫期间,没有辞掉鹿三;鹿三因为小娥事件精神出了问题,孩子们都不再敬重他,白嘉轩教育他们无论何时都要爱戴自己的亲人。黑娃当了土匪后派人把白嘉轩“那挺直如椽的腰杆儿”打折了,可当黑娃两次有难时他都尽自己努力去营救;当黑娃想回族时,他再一次展现了自己的宽容,为黑娃主持了祭祖仪式。鹿子霖指使小娥引诱孝文,拆白嘉轩家的房为自己出气,使白嘉轩难堪无比,但当鹿子霖被逮捕后他没有幸灾乐祸,却去为搭救鹿子霖做准备。白嘉轩把儒家的“仁”“义”发挥到了极致,他的心肠和肚量是原上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2.2 “伪善”利己

儒家文化既有积极正面的一面又有消极负面的一面,陈忠实用白嘉轩的形象把这两面全都表现了出来:对仁义的坚守是儒家文化积极的一面;对于人性欲望的压制、伪善是消极的一面。女儿白灵为了追求婚姻自由离家出走,他果断宣布断绝父女关系,就连妻子仙草临终前想见女儿一面他也没去找女儿回家。他的虚伪不仅表现在“巧换风水宝地”上还表现在三媳妇的生育上。孝义结婚多年没有后代,三媳妇求神拜佛吃药多年都不见效,白嘉轩就打算把儿媳休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子被休回娘家的后果,但他不能容忍孝义这一脉绝门。冷先生说如果毛病出在孝义身上,休多少个都没用,并提出“参加棒槌会”。在原上参加棒槌会是一个带有侮辱性的话,白嘉轩拒绝了提议,只是让冷先生给孝义开药吃吃看,自己心里却构思了一个更周密的方案——借种。他与母亲白赵氏商议计划,哄骗兔娃和三媳妇睡了一觉;三个月后儿媳成功怀孕,但离棒槌会的日期还有一段时间,儿媳的怀孕只能归功于冷先生的药方,白嘉轩夸冷先生医术好并送他礼物,保全了自己的面子也给足了冷先生面子,他还主动提出帮兔娃娶媳妇盖房成功堵住了兔娃的嘴。在那个重视女人贞操的年代,他痛恨田小娥不顾贞操的“淫荡”,却不顾及儿媳贞操想起“借种”的办法,在他的眼里,家族的香火延续比儿媳的贞操重要得多。只要有了孩子他们就有了后人,就不是家族罪人;可白赵氏就没有他这样的心思,白赵氏每次看到儿媳的肚子都恶心不舒服,可最后说不出口也骂不出口,最后咽了气。

3 黑娃和白孝文——儒家文化的皈依者

黑娃,鹿三的儿子,和父亲一起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虽然自小接受白家的关照,却意识到人与人的不平等;他不想受别人安排,宁愿自己受苦闯荡。他与小娥结合,不被家族认可,自己就住在村外的窑洞生活,后来参加运动沦为“二拇指”,这体现出他对原上儒家文化统治的反叛。黑娃入国民党后,仍然帮助共产党鹿兆鹏,主动向朱先生求学问,成为朱先生的“得意关门弟子”,后来和知书达理的高玉凤结婚,过着平凡的生活,最后携妻带子回族祭祖。他的这一跪,既是向白嘉轩认错也是向祖宗忏悔,更是打心底里皈依儒家文化。

白孝文,作为族长白嘉轩的长子,从小就生活在忠孝信悌的儒家思想里,他严守儒家信条,给人一副孝子贤孙和族长继承人的形象。可看似表面正人君子的面貌下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欲望。被田小娥勾引陷入鹿子霖的圈套,东窗事发受族规“刺刷”鞭打后,他“不再要脸”,原先尊奉的儒家理性全都抛在脑后;他纵欲、吸毒、卖房、让妻子活活饿死,自己最终沦为乞丐,彻底走出儒家文化的管制范围。沦为乞丐抢饭被熟人认出,不忍他的堕落,推荐他走上了政治道路;后来凭借着自身优势他的生活又好起来了,他带着妻子回乡祭祖,跪在祠堂前乞求祖宗宽容;祭祖后给母亲上坟,他酣畅淋漓地哭了一场,与家里的隔阂彻底消除了;他为了洗去卖房败家的不堪历史,准备在家里盖房子。虽然他也回乡祭祖,但他的回归和黑娃的回归是完全不同的,黑娃是精神皈依,他是以功利的生存心态去迎合社会,他认为“谁走不出这原谁一辈子都没出息”,表面上是回归,实际是彻底放弃。

4 白灵和鹿兆鹏——儒家文化的反抗者

白灵是族长的女儿,从小受到宠爱;鹿兆鹏是鹿家长子,从小接受儒家文化熏陶。辛亥革命后,新思想和新文化传入中国,促进了中国人的觉醒,白灵和鹿兆鹏接受了新式教育,他们发现了自己先前思想的不足,摒弃了原本教育中儒家文化糟粕的部分,他们有了新的思想,有了自己的生活目标并为之奋斗着。但他们的目标和奋斗并不为家族所认可,经常有矛盾和争执发生:白灵和鹿兆鹏为了追求自由平等的婚姻,公然抵抗儒家传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他们接受的新思想和新文化遭到受儒家文化浸润的家族势力的残酷镇压,不被认同后用离家出走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新思想的坚守和对儒家传统文化的反叛。白灵和鹿兆鹏为了实现自己的婚姻和梦想抵制以儒家文化为核心的旧式家族,用自己的热情和视死如归的革命气概探索着全新的文化思想和崭新的生活方式,他们是白鹿原未来的缔造者。陈忠实对这两个人物形象的描写,批判了儒家文化专制现象和迂腐的思想统治。

5 结语

儒家文化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主流,塑造了仁义善良的中华民族,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民,陈忠实笔下的《白鹿原》把这种影响力在各代表人物身上描绘得淋漓尽致,让我们看到了儒家文化的博大精深。在现代社会我们应该采取“扬弃”的态度,吸取精华,去除糟粕,把儒家文化的仁义礼德等优秀传统发扬光大,让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1]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2]陈忠实.关于《白鹿原》的答问[J].小说评论,1993,(2).

[3]盖琛.《白鹿原》人物形象的儒家文化解读[J].群文天地,2013,(1):61.

[4]李景钢.《白鹿原》与传统儒家文化[D].西安:西北大学,2006.

[5]牛朝霞.《白鹿原》对儒家文化的历史观照[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4):106-108.

[6]王志刚.《白鹿原》中儒家文化命运的关照[J].评说作家与作品(短篇小说),2013:25-26.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