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阿 董
“咕咕——咕,咕咕——咕”
是斑鸠,在五线谱上独奏
像一个人,设法按住内心那根颤动的弦
声音来自线体,而出场顺序是多么重要啊
巨大的空旷,被穿针引线般找出来
“单声叫雨,双声叫晴”,错落有致的叠音里
风调正了音律,雨更稠地弹奏出来
一只斑鸠闯进来,领走先前的那一只
而我们,将什么也带不走
“咕咕——咕,咕咕——咕”
弦又绷紧一些,墓碑又矮下去一截
你如此形容它:
翠绿溢出,像一串叮当作响的玉佩
仿佛梦延伸到梦外,乳名是无法隐秘的部分
有人喊醒它时,还新鲜,带着三月清晨的露珠
一枝斜逸的插画,只有在如此安逸的年代
才会突出着三月的主题。假若你来落款
将无需承诺给春风一个草书的理由
印章待落下
一枚月盈,以圆的形态饱满
门轴是一个破旧的钟表
它把时间定格在下午六点钟方向
一只花猫蹑手蹑脚,猫步轻过了时间
推门,多年前定下的闹铃
已变成一副老水牛的鼻环,你再也拽不动它
二十年后,晃了晃
它体内还保留着未叫醒你的那一声
槐树上长着灰喜鹊的巢,我和紫花地丁
顶一小撮薄土,接受惊喜,战栗,和洗礼
光像神的恩赐,透过树荫
在巢内,在云端,在空气中洒金粉
我们都是被阳光眷顾的众生
一只花喜鹊扑棱着翅膀,怎么叫
都像是将有好事发生
而体内豢养的那只,从早晨就蠢蠢欲动
刚开始很小声,之后才啭喉高歌
风应该更大一些,才配得上这般凄美
夜色应该更柔,才能听清她的呢喃
拔开夜的深处,粉黛乱子草,这语言的入侵者
让九月这浅色系海洋,暗涌粉的潮汐
她那般决绝,我如此被臣服
她把我从乱里拯救出来,我们的默契
被月亮收藏。风从千里之外赶来
以送别一个人的方式,用旧的语言
缝补一个补丁,钉在缺口处
原来月亮也长喙,一下一下叩击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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