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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刘少奇最后一次在万人大会上讲话

时间:2024-04-23

■ 莽东鸿

7月29日大会的几个特别之处

自1966年6月1日毛泽东决定广播北京大学哲学系聂元梓等七人的大字报以后,全国的大学、中学,立即掀起造反风潮,许多学校的领导、教师被指责为搞“反革命修正主义”,并遭到造反学生的侵害,人格受到侮辱,教学秩序被破坏。为了维持秩序,在北京主持中共中央工作的刘少奇,6月3日决定派出工作组。

7月18日返京的毛泽东,听取了刘少奇等人及中央文革小组的汇报以后,决定撤销工作组。

7月28日,根据毛泽东指示,以中共北京市委名义发出《关于撤销各大专学校工作组的决定》 (简称《决定》)。7月29日下午,北京市委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北京市大专院校和中等学校师生文化革命积极分子大会,宣布这个《决定》。

这是刘少奇最后一次以中共中央副主席的身份出现在人民大会堂大礼堂,并向1万多人讲话。一周前,7月22日,他在天安门城楼上,面对百万群众,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身份发表了援越声明。而到了11月12日,在人民大会堂大礼堂举行纪念孙中山诞辰100周年大会的时候,刘少奇身为纪念筹备委员会主任,国家主席的职务也没有被免除,但只有出席的资格,没有了再向万人发表讲话的机会(国家副主席董必武致开幕词)。

7月29日的大会有几个特别之处:宣布北京市委《决定》的会议,除了时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的李雪峰宣读《决定》以外,还有三位中央领导人即刘少奇、周恩来和邓小平出来讲话,中央政治局委员及中央文革小组正、副组长参加;以北京市委名义发出的这个《决定》,实际上也是针对全国工作组的;会议将近结束时,毛泽东突然露面、离去,没有一句话,更没有理睬刘少奇,学生们只知道欢呼雀跃,狂呼口号。一些党政干部则看出了问题,感到不解、忧虑。

《人民日报》当天发表的社论是《先当群众的学生,后当群众的先生》,看起来是为了配合当天的大会。文章指出:“各级党组织和领导人只有自始至终当群众的学生,才能永远站在群众运动的前面,领导运动朝着毛泽东同志指引的方向前进。”

会议的参加者绝大多数是中学生

在京的中央领导人朱德、董必武、陈毅、李富春、陈伯达、康生、薄一波,包括陶铸在内的参加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的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以及江青等人,都出席了会议。廖汉生回忆:“我们一百来位委员只是坐在一个角落里,旁听和学习。”

参加会议的主体是北京市各大专院校和中学的“文革”积极分子,还有正参加团市委举办的“首都中学生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积极分子集训班”的学员。中学生占绝大多数。

学生代表有些是当天来自附近县城“夏收前线”的。时为北京四中的学生陈凯歌回忆那时情景:当天,参加夏收的数十万大中学校的学生向北京城急急进发,在昌平至北京的公路上疾行几十华里,“下午回到四中,我和一部分同学作为班组代表,穿着短裤背心,热汗未洗,就被推上大轿车,运往人民大会堂,可见其仓促。到场之后,主席台前已悬起标语。会场内万头攒动,尽是少年。这时才知道中央领导要讲话”。

在学校被工作组关押了18天的清华大学学生蒯大富,被用小轿车送到人民大会堂。蒯大富回忆,他听贺龙的儿子贺鹏飞讲,毛泽东说了“明天召开北京市文化革命积极分子大会,持有不同意见的同学也可以参加,比如说清华大学的蒯大富”。“当时我连反革命的帽子还没摘啊,兴奋得不行,后来就去了人民大会堂,见到毛主席就表示不是反革命了。”

参加会议的总计1.5万人,将大礼堂一、二、三层座席挤得满满的。

李雪峰宣读《决定》,邓小平、周恩来先后发表讲话

大会由李雪峰主持。

首先,李雪峰宣读了由中央文革小组起草、经毛泽东修改、以北京市委名义公布的《关于撤销各大专学校工作组的决定》。还宣布了撤销郭影秋(当时承担派遣工作组的具体事务)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的决定。

上任北京市委文教书记才一个半月即被撤职的郭影秋后来回忆说:“当我听到对我撤职的决定时,心头涌起莫名的愤懑与苍凉。”

之后,邓小平、周恩来先后发表讲话。

在陈伯达、康生、江青等人的挑动下,清华大学学生贴出的反对工作组的大字报

邓小平说:必须说明,在党的北京新市委建立以后,以新市委名义向各大中学派出工作组,这是根据中央的意见办的。我们这个决定是比较仓促的。有的同志说老革命碰到新问题,的确是这样。而工作组到各校,又是非常仓促的,没有经过充分的研究和讨论。我们在中央工作的同志,在市委工作的同志,自己搞这样史无前例的运动,也没有经验,也没有在一些方面给工作组作具体的交代。工作组的同志按老一套的工作方法去指导运动,有些不好的工作组还违背我们党历来对待群众运动的方针,自己搞一套,瞎指挥,乱闹一通。结果在一个多月中把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搞得冷冷清清,有的学校甚至弄得很糟糕。这是个很大的教训。

周恩来说:6月上旬,北京新市委成立,因此群众一方面敲锣打鼓庆贺,一方面要求派工作组。我们匆忙作出决定派工作组。对学校我们过去没有经验,特别是政府派去的工作组。很多工作组工作方式就是老一套,小平同志刚才讲了,也就是大家所说的老革命遇到新问题。绝大多数工作组主观要求是好的,但方法不对,效果不好。

周恩来说:运动之所以出现由开始时的轰轰烈烈转为中间的冷冷清清,一是因为我们做领导的对形势的估计有错误,有时对人民群众的革命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还估计不足,就是怕乱,因为青年人批评起来,辩论和斗争的界限就很难定。二是因为对解决问题的认识上的错误,仓促地就决定了到处派工作组。但工作组绝大多数的同志是好的,主观愿望上是要搞好的。就是因为工作方法老一套,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嘛!不是主观上一定要做得不好。

刘少奇:怎样进行“文化大革命”,我老实回答你们,我也不晓得

刘少奇说:我同意刚才邓小平、周恩来同志他们两位的讲话。党中央包括我在内,热烈支持北京高等、中等各学校革命的同学、革命的教师、革命的员工进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是我们党中央的总方针,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在谈到对“文化大革命”的理解时,刘少奇说:至于怎样进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你们不太清楚,不大知道,你们问我怎么办,我老实回答你们,我也不晓得。我想,党中央的其他工作人员也不晓得。主要的靠你们各个学校广大的师生员工在革命实际中间来学会革命。……你们要学习,我们也要重新学习。

他说:怎么革命?只能讲一句话,放手发动群众,依靠广大的群众,依靠革命的同学们、革命的教师、革命的员工,团结广大群众,放手发动他们进行革命。只能讲这个办法,更具体的办法你们同学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现在你们知道的比我们多,我们向你们学习。……我相信,广大的革命师生员工在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一定能够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搞好!特别是遇到具体问题的时候,向毛主席著作请教,希望你们真正地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希望你们在这次运动中更多地熟悉、更多地掌握毛泽东思想,更努力地学习。

他接着说:刚才邓小平讲,这次“文化大革命”的主要目标是什么?第一个斗争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当权派,这只是一小撮,不是很多的,有一些人犯了错误是可以改正的。第二个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第三个,进行教育革命,改革教育制度,改革教学方法、教学方针。这三件事我们都不熟悉,我们都不能做,更主要的是靠我们广大的革命师生员工团结广大的群众,你们来做才能搞好,请你们做。

刘少奇就派工作组问题代表中共中央承担了责任。他说:刚才李雪峰、邓小平、周恩来同志已经讲了,派工作组是中央决定、中央同意的。现在看来,工作组这个方式不适合于当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需要,中央决定撤退工作组。

他还说:今天我可以向你们提点建议,请你们考虑、斟酌,由你们决定。

他强调了“要保护少数”:你们运动中要保护少数,意见不同的要保护,因为以后有各种不同的意见,要讨论,有时候要辩论,大字报、大鸣大放、大辩论。刚才周恩来同志讲了,辩论会和斗争会很难分,不要把辩论会变成斗争会,辩论会上发生各种可能,那么你今天是多数,明天可能变成少数,你在这个问题上是多数,在另外问题上可能是少数,不正确的意见是少数,正确的意见也可能是少数。

他说:我已有这样的经验,有些意见我讲的并不错嘛,也是少数,毛主席也是这样,很长的时间是少数,保护少数这个问题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运动才能正常。……为什么要保护少数?目的主要是为了保护好人,当然也可能保护少数坏人,少数的坏人贴大字报,写反革命大字报,写反动标语,发表反动言论,也要保护,也只是写了几张大字报,贴了些标语,说错了几句话,做了些错事,和右派、反革命不一样,要多教育、保护一些时候,让他多搞些活动再作结论。清华大学有个学生,写了这么个口号——“拥护党中央,反对毛主席”。同学们就揍他。这是反革命标语,一揍他,揍垮他了,只好拿去拘留,这是保护性拘留,如果你们保护他,自由让他活动,不揍他,让他多写点反动标语,多发表点反动言论,不妨碍大局嘛!过后再作结论。……也可能保护坏人,保护一下,保护一个月不要紧。我们无产阶级天下是不会垮台的。……我就是一点建议,是否同意你们考虑,请你们作决定。

与会者的感受

李雪峰回忆:“我当时主持大会,十分紧张,有些话我都没有听清。”

他的妻子翟英,对刘少奇的一些讲话,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雪峰记述,翟英当时坐在台下,听得比较清楚。她听到刘少奇讲:“反对毛主席也不一定是反革命。”

翟英还听到邓小平讲:“我们跟了毛主席几十年,难道现在就不跟了?”

清华附中学生宋柏林的日记,则反映了与会学生的激动心情:

“会议开始,李雪峰讲话,宣读了北京市委关于撤销工作组的决定。然后宣布:‘现在请中共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同志讲话。’

“我们不禁大喜,真是太幸福了,能听到中央负责同志的报告,太好了。小平同志全面地谈了文革的形势、经验、教训,这是一篇新的总结。小平同志讲得很严肃,是念稿子的。不很长,精悍。

“小平同志讲完话,雪峰同志又宣布:‘现在请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同志讲话。’这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听了小平的报告就十分了不得了,没想到总理也讲话了!……总理讲得很随便,像是在聊天,又风趣。领袖们真是太谦虚了。……总理讲完了,这时雪峰同志又宣布:‘现在请中共中央副主席……’还没说完,我们已经高兴得跳了起来,拼命地鼓起掌来。这时,刘主席走向讲台,总理、小平同志首先起立鼓掌,我们一起都起立,掌声经久不息。这真是幸福!!刘主席讲话也和拉家常一样,太谦虚了。领袖们都是这样,一再表示要当小学生,向大家学习,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并说:自己过去只懂一点儿,还不如你们,后来在斗争中学,失败中学,现在才懂得了一些。这是多么多么谦虚的品质啊!我感动极了。领袖们对我们多么信任和关怀啊!真是最大限度地放手发动了群众。少奇同志讲话很生动,手势很多。最后,他高呼:‘革命的师生万岁!’‘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毛泽东的突然出现与离去

大会将近结束时,毛泽东以突然出现、退出和一语不发的方式,会见全体代表,既表示他对撤销工作组决定的肯定,也表达了对刘少奇的态度。

一些人的回忆,有所差别,但所反映的基本情况,都很有意义。

穆欣(时任中央文革小组办公室主任)回忆:“会议中间,我偶尔走到主席台后面时,见毛泽东正坐在118室门外椅子上谛听前台的讲话。我见他跟我打招呼,便问他怎么不到前台,他微笑着摇摇头。回到前台,其他曾到后台见过毛泽东的同志都在猜他出不出来。这时刘少奇正在讲话。”“在刘少奇讲话结束的话音未消,还未来得及拿起放在桌上的讲稿走开的时候,毛泽东突然从后台走出来。疾步行走带出的风,把刘少奇的讲稿扇到地毯上。刘少奇正弯腰去捡拾,毛泽东已到舞台的前沿向众人招手(他没有说话),全场响起震耳的欢呼声。”

李雪峰的回忆是:“会议刚开始,毛主席就到人民大会堂,在后台走来走去,一直在听前台同志的发言。我递了个条子告诉刘少奇,可是刘少奇正在讲话,比较激动,没有注意到。”“少奇讲完后,毛主席突然走上主席台,同群众见面。台下的群众掌声雷动,鼓掌长达10分钟。毛主席没有讲话。”

1966年10月1日,刘少奇最后一次在国庆节登上天安门城楼

“首都中学生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积极分子集训班”学员郝一星回忆:

“我们坐在二楼前排,主席台上的情景看得很清楚。

“刘少奇结束讲话时,喊了一串口号,这是当时所有的报告尾声中必不可少的。他最后喊的是‘革命的师生员工万岁’。全场掌声口号声连成一片,我们高呼‘刘主席万岁’,情绪十分激动。就在此时,在‘刘主席万岁’的欢呼声中,毛主席突然出现了,顷刻之间大会堂像滚开的水一样,万众欢腾,群情激昂。‘毛主席万岁’的呼声盖住、代替了‘刘主席万岁’。

“这是17时40分。毛主席来得太突然了,人们惊喜万分,大家喊得喉咙都哑了,都想让毛主席给我们讲几句话,但他始终没有开口,从台左边的幕后走出来,就挥动着右臂。几乎是他走到前台那一刻,我注意到刘少奇摘下眼镜,站起身来,和全场的群众一样鼓着掌,退到讲台后面,和周恩来、邓小平等人站成一排。很显然,他和台上的首长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那天,首长们都是短打扮,白色短衬衫,灰长裤,只有毛仍穿着人们熟悉的一套深灰色中山装,脸色发黑,神情说不上是严肃还是木然,绝对与众不同。

“毛主席走到讲台前停下了,我们以为他要讲话,拼命高呼‘毛主席万岁’,但他只是用手翻了翻刘少奇的讲稿,然后缓步走到台的右侧,再从台前沿绕回台后,任凭欢声雷动,竟自走了。

“当时我有片刻的纳闷:他突然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不像事先安排好的接见革命群众,也不像会议议程中的一个节目,就这么露了一面,绕了一圈,他想达到什么目的呢?不明白。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毕竟亲眼见到了毛主席,浑身热血沸腾,感到无比幸福。”

北大数学系一名学生回忆:“当时刘少奇正在接见,但毛突然走出来,把刘撇在一边,不理睬,刘十分尴尬。当时大家已感到很不平常。”

邓榕(邓小平的三女儿)的回忆是:“我今天仍然记得,望着那空旷的主席台,万人大会堂内鸦雀无声。我们这些‘保工作组派’,一边听着,一边流下了眼泪,在内心深处体会着父辈言语之下的抵触和无奈。我也清楚地记得,大会结束时,毛泽东令人意外地出现在大会堂的主席台上。他以无人企及的巨人风采向全体与会者频频挥手致意。会场立时沸腾,红卫兵小将们因震惊兴奋而激动欢呼,一个个热泪洒面。为了看到毛主席,后面的人不顾一切地站到椅子上和桌子上,尽情地高呼:‘毛主席万岁!’会议由开始时那极端的压抑和沉闷,一下子变成了欢腾的海洋。”

宋柏林的日记写道:

“呼声未了,掌声骤起,毛主席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我毫无思想准备。这时,张明还在旁边问:‘什么人?什么人?’我捅着他的胸大声喊道:‘毛主席。’我忽地冲向前去,冲开人群,冲到了二楼最前面。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使劲地鼓掌,大声地高喊:‘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我从未这样激动过、高兴过。主席的关怀像一股暖流一下通遍全身,感到浑身是劲儿。主席、中央各首长这么关怀我们,信任我们,支持我们,鼓舞我们,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回去好好干,一定要干好!主席红光满面,健步地走来走去。我太幸福了,太高兴了,眼中不禁渗出了泪花。

“主席走了,首长都走了,我们还在鼓掌高呼:‘毛主席万岁!!’最后,全场齐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我尽情地高唱,但激动得闪着泪光,竟有些唱不出来了。我太激动,太高兴了。我一定不辜负主席和中央首长们的关怀、期望,一定把文化革命搞得好好的,为全中国、全世界人民和革命作出贡献!

“‘毛主席万岁!!万万岁!!!’”

陈凯歌回忆:“在刘少奇的话讲到一半时,鸦雀无声的会场中突然灯光大亮。接着,毛泽东一个人自后台悠闲地信步而出。由于惊愕,在全场出现了短暂沉寂之后,人群中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终于沸腾了。毛泽东缓慢地走动,举起右手,极快而又极潇洒地挥动,微笑着。……无法跑下台去的刘少奇手握着讲稿尴尬地呆立了许久,直到毛泽东离开以后才继续讲完,但已无任何声势。毛泽东总是看准时机,突然出现,以‘后发制胜’的力量赢得喝彩,然后静静离去。他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却夺尽了讲话者的光彩。”

会议的录音被发到全国播放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这次会议的录音,除了北京以外,还发到其他省、市、自治区播放。

北大教授季羡林的感受是:“这是中国老百姓第一次听到国家主席作检查,吃惊不已。刘少奇在这个被称为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的检查中,承认自己派工作组是错误的,并宣布:中央决定撤出各单位的工作组。会后,大家才明白,工作组的错误其实跟张承先没有多大关系,根子在上面。同时群众也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两个月来翻云覆雨的折腾,原来是最高领导层出现了裂痕。”

徐海亮(时为武汉水利电力学院学生)记述:湖北学生听录音,刘少奇乡音浓重地说“这个运动么子搞,老实说,我——也——不——晓得”使人万分惊异!北京出了什么事?

武汉外专一名学生回忆,听了刘少奇那句我们开始对“文化大革命”不理解,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后,心里咯噔一下:自己都不理解,那为什么要发动?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相信,这么一场波澜壮阔、声势浩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一个人亲自发动亲自指挥的!

时为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的王力(没有参加会议),20多年后写道:“刘、邓都说是老革命碰到新问题,没有后来提得那么高,没有提到毛主席不要旧机器、旧组织、旧纪律、旧方法的思想,没提到那个高度。……少奇同志说‘文化大革命’怎么搞,问他他也不知道;文革小组的人也并不清楚。刘、邓不是发牢骚,确实是手足无措。”

不到一个月,清华大学的“1053战斗组”就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为题,列举了四条罪状,批判刘少奇的讲话,“狂妄至极,唯我独尊,恶毒地攻击毛主席”,“极力反对毛泽东思想”,“取消党的领导”,“画圈圈,定框框,保护黑帮过关”。文章针对刘的“我想,党中央的其他工作人员也不晓得”这句话批判道:“想用这句话掩盖你在文化大革命中所犯的错误吗?这是妄想!想用这句话贬低我们最最伟大的毛主席吗?办不到!一千个办不到!一万个办不到!黑手再大,永远也遮不住金色的太阳。”

人民大会堂的万人大会给旁听的廖汉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写道:“中央全会在感受了‘文化大革命’积极分子的热情之后,继续讨论文件修正稿,内容从原来的23条改为l 6条,标题也改为《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

工作组撤出后,全国大中学校进一步陷入“天下大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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