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朱 羽
当我们准备着手处理任何“当代文学”对象时,稍有反思意识者都会体验到一种困难。与“古代”“现代”这类依托相对明确历史分期的表述不同,“当代”一语所携带的语义含混,可能是造成困难的根由之一。唐弢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提出“当代文学不宜写史”,第一次挑明了这种含混性,也透露出将“新时期”与之前历史阶段切割开来的冲动:
因此,这里出现了两个层面上的“当代文学”:一者是作为“革命机器”一部分,而今则更多作为历史对象而存在的“当代文学”;另一者是非历史同质时间意义上的“当代文学”,它虽然必定是此刻的“文学”,但却是将第一种“当代文学”包含在内部,同时承载所有历史后果与矛盾。围绕此种当代文学展开研究的根本旨趣,必然不会是对于当前文学新现象浮光掠影式的把握,也不是去简单地界定“科学”的对象并捍卫学科边界,而是在历史断续与当下皱褶中找到更高的统一性与未实现的潜能。
以“方差”教学为例,在问题解决阶段,授课教师先让学生用自然语言回顾问题分析的各个步骤,从中判断他们对方差本质理解的程度,为下一步的语言互化做好准备。当学生回顾整理后,教师引入符号语言表示,通过全班交流,让学生感悟符号语言的简洁与准确,同时也明白正是从个别到一般的过程,使得解决方法的应用范围得到了拓宽。有了这种感悟,学生在以后的数学交流中,就有了使用符号语言交流、进行语言互化的意识,长此以往,数学交流能力就能得到较大提升。
拎出“形式”问题来批评“历史化”,既可以走向一种捍卫文学的保守姿态,也可以是一种更具生产性的思路——此种思路反而积极吸纳了“历史化”。这不仅意味着广义的文学“形式”——从语言选择、风格倾向到更大的文类框架等——是任何文学研究的第一对象,也意味着破译出文学“形式”的“内容”,可以联结起社会实践的结构要素,从而为进一步图绘历史与社会的基本形式做好准备。无论如何,在“历史化”的僵局处,“形式”这一核心要素出现了。这里的“形式”指向一种不可抹除的差异,将几微之处凸显出来,并使之成为新的认知—阐释对象。就算是在看似陈旧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学脉络中,“形式”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1956年《戏剧报》曾围绕舞台上的“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问题展开过讨论,触及了十分细微的形式、感知与美学惯例问题:
真实的“光源”状态无法复制到舞台之上,“灯光”在这里拥有了有别于生活场景的另一种“形式”。社会主义戏剧艺术若想要实现感染、教育观众的目标,就必须在一定程度上违背“真实”;或者说,在自身的形式配置中重新生产出“艺术的真实”。这个案例提示出,社会主义文艺虽然强调生活与艺术之间的联通性,但是具体的作品却总是在差别化的形式条件下生产出来的,其实际效果也是经由特殊的形式来实现的。文学研究只有首先抓住这些细微的差别,关注这些差异化的“形式”的历史意味与理论潜能,才能真正找到自身的知识生产方式。
“历史”与“形式”因而成为相互中介的两个要素。“历史”不断为“形式”构造出真实的中介,将之联通到更大的社会领域。“形式”则不断将细微的差异释放出来,将已经被确认的“历史”再次松动开来。在一个更深刻的意义上,“历史”与“形式”能够在更大的层面上形成一种关系。尤其是在20世纪50—70年代文学实践中,文学形式的表达往往与社会实践的样式有着一种相互赋形的关系。譬如蔡翔的《革命/叙述——中国社会主义文学—文化想象(1949—1966)》中所提到的“动员结构”,就不仅是社会实践的形式,也形塑出诸如《山乡巨变》这类农业合作化小说叙事的样态;反过来说,小说能够又一次将“动员结构”传播出去。文学“内嵌”在社会实践整体之中,其形式表达往往会更为直接地烙刻着社会交往形式的痕迹。而在“十七年文学”基本机制终结之后,当下文学书写的基本形态、风格要素与今天社会生产关系、生活形式之间的关系有待新的视野对之再发现。
安德森的社会—历史形势“坐标”超越一般意义上“历史语境”的地方在于,他强调了三重要素的“合力”规定,但并不要求在具体的分析中去“复刻”其中的每一项。因此,他可以同样用这一方式来解释20世纪80年代拉美“现代主义”的出现:前资本主义寡头制(地主)依旧顽强,资本主义经济急速发展却极不稳定,社会主义革命可能爆发。而80年代中国现代主义的诞生,亦能借此被“历史化”:社会主义体制及其官方的“美学”前提,改革所带来的经济变动与生活世界动荡,以及对于某种新的“变革”到来的预期。
因此,“文化政治”意味着当代文学研究之“当代”构造的关键一环,但需要历史—形式与其互为中介,这样才能构成一种真正富有生产性与普遍性的思考方式与学术实践,也使当代文学研究真正地具有了一种当代性。当下不仅是历史的“必然”后果,也从根本上关乎如何通过不断重新解释过去而解放我们的“未来”:
如果说,文学—文化产物必然是表现为种种“过去”之物的话,这一“过去”本身承载着过去—当下—未来的复合性。因此,当代文学研究恰恰以其自身所承载的所有矛盾,点出了人文学术研究普遍的真相:历史、形式与必然的第三项——文化政治——相结合的状态。进言之,在学术劳动与工作方式的意义上,这也意味着当代文学研究必然要求将诸社会科学、美学与政治哲学统一起来,并且始终体现出一种自觉。这就是当代的文学研究必须承受下来并加以创造性发展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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