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阁楼,会不会踏空
在舟曲,似乎回到了儿时的老木屋。
木楼梯是攀升记忆的最佳注脚,尽管已布满了时间的尘埃,每一个台阶上,都留下覆盖不了的脚印。
让木屋速写在纸上,才能抽身逃离……
此后经年,走进自己搭建的阁楼,会不会耽心踏空,踩塌了人生。
阳光,落满青裸架
木柱,一个个挺直腰板;
木条,一根根舒展筋骨。
青稞架,在蓝天白云下,以勤劳支撑起生活的丰年旺季。
青稞熟了,高原熟了。
阳光,落满青裸架。
那是來自天堂的金色鸟,驮来了温饱的粮食和精神的光亮。
青稞架晾晒的青稞,接受阳光的洗礼,去掉多余的水份,才不会霉烂;
青裸架支撑高原,青稞养育高原。
高原,才会散发出幸福的清香。
速写本上的流畅,开始呆滞
河水哗哗流,青山哪有不老?
倒了再长的树,已不是倒了的那一棵树;黄了再绿的小草,也不是去年的那一株小草。
难道此时哗哗流过的河水,还会打湿我彼时的记忆?
于是,一种苍白的悲哀被岩石漩涡着……
凝固在速写本上的流畅,开始呆滞。
森林,被门票关在公园内
冶力关,在偏远的西部走廊,在离天空很近的地方,那里的森林卷着风,将天空打扫得干干净净。
春天邀我再访。因为我进去过,就不进去了。
美丽的国家森林,被门票关在公园内。
入口处,水泥仿真树木和混凝土钢筋浇制的假石,拦截了我向上生长的脚印。
大自然在人类的涂脂抹粉中,虽然,以假乱真,但是,再也无法自然。
我在门外一而再的速写,为了偷偷地多吸吮几口免费的负氧离子。
然而,水泥缝隙里,有几株小草泄密了春天也枯萎的消息。
时间,枯了也荣了
山顶上站着悬崖,悬崖上站着树。
朋友们到山顶上风景去了,我抬头仰望着。
阳光雨,针刺一样扎下来,我盲目了……
树上站着叶,叶上站着生命。
不要以为爬上山顶的树,都是茂盛。
山顶上的树,有枯也有荣。
我在山下坐守的时候,打开了速写本,时间,枯了也荣了。
这裸树下好乘凉
这棵树,并不大,谁栽的,不知道。
解家磨村的人只知道,这棵树下好凉爽,这棵树下好乘凉。
我到这棵树下速写,是因为太阳当头的时候,这棵树下好凉爽。
我速写解家磨村的时候,并不是因为这棵树,而是因为树下戴着草帽乘凉的人。
完成了速写《解家磨村》,我还是不认识这棵树。
从头至尾,我忘了问这棵树的名字。
柳絮纷飞的日子,含苞春天
蔚蓝的天空,山泉洗灌。
嫩绿的草丛,杨柳挺拔。
幽谷,并不想怀古;
赤壁,只是臆想的屠宰场。
楚戟、霸王枪,无心再博弈了。
河西走廊,再也不金戈铁马。
红红火火的丹霞山势,不是血染的历史,而是阳光灿烂的现实。
杨家窖,窖藏的风光,在柳絮纷飞的日子,含苞春天。
一方安详,背靠葱绿的青山
栅栏并不高,栅栏门也不关。
只有一方安详,背靠葱绿的青山。
多藏尕尔木村,不设防。
树枝、木板、砖块,多藏尕尔木村人就这样简简单单搭起自己的家园。
藏民们在日月交替中,放牧牛羊,煮沸奶茶。
生活,温饱在淡蓝色炊烟里。
一根靠在墙上树木,眺望太阳,也眺望月亮。
我不远千里采风,脚步,却停留在村口。
我怕仆仆风尘,扰乱了村庄的静。
心被囚禁了,无处可逃
古老的柴扉,打开了—放牧一片草原一片山岗一片风一片云一片心境。
现代化的电线杆,沿途围追堵截。
风景,被囚禁了,还可突围。
譬如野马,挣脱羁绊,让目光聚焦地平线,撒开自由的蹄印,奔跑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心,被囚禁了,无处可逃。
譬如木桩,重复自己的脚印,陷入潮湿的泥坑,心甘情愿的朽,再也绽不开半瓣芽苞。
生命光圈,怡到好处的曙光
这是一个开玩笑的标题。
在卓尼,在康多乡,在下寺巴,没有半点故弄玄虚,这是一个地名,一个我速写的藏族村庄。
这个地方,也许我一辈子也只会来一次。
来了,最多是一知半解。
但是,有霞光有红晖相伴,我的黄昏不得不灿烂。
在她们咔嚓咔嚓的快门里,我的生命光圈恰到好处的曙光。
尽管数码时代不需要胶卷或底片,在时光的冲洗中,无须苏打水,也会显影一段美好的大自然。
·作者简介·
皇泯,本名冯明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79年以来在国内外报刊发表诗和散文诗2000余首,入选60余种选本。出版有散文诗集、诗集、专题片8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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