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的事

◇李月丽

与秋天对饮

秋天的美是想象不出来的

各种色彩带着风声交响成曲

各种红色的层次

就像不同年龄的女人

娇艳的。醇厚的

惊艳了你的视觉与大山的宁静

走进大山的人是敢与大山比重的人

他们带着秋天的收成与心情

带着比酒还醇的年龄，坦然地

与秋天对饮

花叶要用宁静来掩埋

一滴水墨在水上洇开

一片荷叶的枯黄让秋天走进黄昏

水。叶。莲。蓬

各自用孤独描绘最后的日子

安静的生与安静的去

都在一泓静水上行走

踮脚涉水的声音

让这场行走分外庄重

即便去死

都独立。都特行

都让未来之雪悄悄地来

覆盖是一种仪式

就像黄土掩埋一生

花。叶

要用宁静来掩埋

不高不低地活着

树最低。你不能怨天高

高就是天的使命

飘就是云的本质

在这个世界上

树只能这样

不高不低地活着

旷野上的野草

我们是旷野上的野草

整天支棱着身体等待风的裹挟

我们骄傲于高出尘埃的一点高度

我们认可每个季节赐予的待遇

你让绿，我们会绿

只要有种子与土壤

夏天也许还会开花

你没看见挂满秋天的那些红吗？

那可是花的事情呀

可我们却红了

那是我们凋敝前的最后努艳

我们想把美丽留给永恒

但什么能永恒呢？

作为野草，能与土地相遇，就有福了

土地让我们抬头长出

一天比一天绿

一天比一天高

真实地活过

难道我们不是生命吗

活着，不怕卑微，也不卑微

卑微的起伏

只是一种活的姿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