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伯驾
伯驾1804年6月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弗雷明汉一个穷困的农民家庭,父亲是个瘫痪病人,母亲人单力薄,家庭入不敷出,负债累累。但是,身为公理会信徒的父母对他关爱至深,让小彼得从小感受到基督的福泽。他16岁那年,也成为公理会的成员。伯驾年轻时就天资聪颖,并萌生救世情怀。他对宗教的感悟和信念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因家庭环境窘困,使得伯驾的早期教育并不好。后来他的姐姐嫁给了一个有钱人,他的家庭状况才略有好转。他也才能于1827年进入阿默斯特(Amherst)学院学习,开始展现出青年伯驾不凡的学习能力。3年后,他从这间学院毕业,就设法转入耶鲁大学读书。在耶鲁,他参加了美部会,并坚决要求到那些“基督徒从来没有触及、人民从来没有听到福音”的地方去传教。在美部会的帮助下,他免费进入耶鲁神学院深造,并学习医学。大概也是从这时开始,他注意研究中国问题。1834年,他学完了医学博士课程,得到了学位。随后,便准备前往中国传教,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将上帝福音的光芒引入地球另一半黑暗部分”, 他甚至向美部会表示,他将永不回国。
由于耶鲁大学承认伯驾在阿默赫斯特学院的学分,他仅用一年时间就完成了学业,获得学士学位。也就在他毕业这一年的4月,美部会秘书安德森到纽黑文访问。有志传教事业的伯驾,设法与安德森取得联系,并在当年9月,去到波士顿的安多佛面见安德森。他向安德森一吐夙愿,表明打算做一名传教士的理想。安德森高兴地欢迎伯驾入行。
人生理想终于有了实现的机会。伯驾迅速、积极地为即将到来的使命做准备。这一年10月,他重返耶鲁大学,同时在该校的医学院和神学院修习研究生课程。1833年8月,他取得布道资格,1834年春,获得医学博士学位,1834年5月他在费城被正式按立为传教士,他的传教事业万事俱备。
1834年6月4日,伯驾乘上奥立芬主动为他提供的“马礼逊号”商船,并与奥立芬及其子女同船,从纽约出发,踏上传教征途。同年到达广州。
伯驾急切开展自己的事业。先在一位教士裨治文帮助下,开始学习中文。但是,伯驾的身体状况不佳,影响了他事业的开展。水土不服,使他饱受上吐下泻的煎熬,久治不愈,身为医生的他无计可施。
正是这时,他遇到了德国新教传教士郭士立,他劝伯驾离开中国,到新加坡去,一来治病,二来可对福建移民进行传教。伯驾于是决定换个环境试试。他在广州居住学习一个来月后,于1834年12月6日,离开广州到澳门乘船,经马六甲到达新加坡。他在那里,加入了美部会传教站。
1835年9月27日,回到广州。
伯驾在获得新加坡行医传教的成功经验,使他一回到广州,就立即筹办一间西医院。十三行首富伍敦元答应他以每年500元的低价,将自己的丰泰行租给伯驾,一年后,连500元的租金也免收了。伯驾得到伍敦元的捐助,在广州新豆栏街十三行内购置了一块地皮,建立了一间专科性质的“眼科医局”,这是近代中国第一间西医院。医局设在新豆栏街,故又称新豆栏医局。西方文明的薪火在近代第一次洒落在华夏大地。
伯驾的诊所开诊后,开始并不顺利。由于这是近代中国人第一次接触西方医术,一般市民都不敢前来求医。诊所开业的第一天,没来一个病人。但是,伯驾以宗教人士特有的热诚、献身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意志,坚持行医。终于吸引了广州市民前来就医。第二天一个患青光眼的女人来看病,第三天来了五六个病人……
随着伯驾诊所治愈病人的数目增多,诊所的名声也增大,来求诊的病人也大增。
广州各界,长期生活在相对国内其他地方开放的环境,较容易接受来自西方的新鲜事物。讲究实用的广州人,一旦发现伯驾的西医医术,还真有两下子,立即涌到伯驾的医局求医。
初期的困难很快就克服了,伯驾在写给美部会的报告中称:
“当我们开始尝试每天都接待病人的时候,我发现一些人手里提着灯笼,可以看得出他们在凌晨两三点钟就出来了,以确保能尽早赶到医院;挂号比较紧张的时候,他们甚至在前一天晚上就来了,在这儿呆上一夜……”
当地的政府官员已经得知这所医院的存在,也批准其行医。大多数情况下,医院能够赢得患者们的绝对信任。一位妇女已经65岁了,她患有白内障,当伯驾对她能否忍受将刀子放进眼睛里表现出怀疑时,她回答道:“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先把眼球拿出来,然后再放回去。”
伯驾医生在1843年医学会出版的历史摘要中说:想让一个当时没有见证医院的情况的人相信那时的景况确实比较难,他需要全天呆在医院里接待新病人,目睹可敬的妇女和儿童在前一天晚上就聚集在医院门口,在街道上坐上一个晚上,这样他们才能挂上号。他早上能看见轿子排成的队向各个方向延伸;看见当官的和他们的仆人、脚夫、马夫和挑夫们;看见下面的屋子里挤满了人,父母尽量将孩子举过头顶,以免他们被伤着;诊断时站在一旁,然后将他们的票交到上面的大厅,在那儿他们挂号和看病;急诊会被马上处理,其他人只好叫他们五天后或十天后再来,这取决于医院照顾他们的能力而定。在那层楼上还可以看到一两百人;各种级别的官员,下至地方的文职官员,上到省的刑事法官,坐在医生的桌子前,身边还有十来个仆从等着领赏。
1839年初,清廷派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南来广州,查禁鸦片。英商敷衍他,不甘尽数缴出毒品,林则徐乃于3月24日派兵包围“夷馆”。被困的外国人有300多名,伯驾也在其中。经过一番对抗,3天之后“夷馆”的领事义律屈服,命英商陆续缴清鸦片。不久英侨全部撤至香港和澳门,伯驾却独自留在广州。因为他医术高明,使其在广东的民间到官方都名声很大,与中国官方多有联系。连林则徐也先是请他开药方为鸦片烟客戒毒,继而请他为自己治疝气。
伯驾在病历上记道:“病案6565号。疝气。林则徐(误拼为LinTsillset)钦差大臣。”
本来,医学注重对病人的临床诊断。不过钦差大臣是朝廷重臣,林则徐是中国士大夫出身,生疝气的地方,在中国人眼中属隐私部位,中国统治阶层向来“严夷夏之大防”,怎能让一位陌生“夷医”来拨弄狎玩钦差大臣的阴私之处。更何况,当时中西严重对立,正处于战争边缘,更应该小心。于是,这一治病过程费了一番心机。
那年7月,洋行买办带来林则徐的一封信,要伯驾配药给他医治疝气。伯驾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封中文信,详析疝气的病因,附以图解,并且建议可装托带医治。林则徐想必不愿任人近身来装带,似乎也怀疑装了是否有效。他派来一位已经装有托带的朋友,向医生再索一具。伯驾回称,这东西必须由医生动手安装。于是林又派来一名亦患疝气的副官,要医生装上托带。伯驾从命,那副官立刻感到舒畅。最后又来了一人,自称是钦差大人的“兄弟”,正巧体型也差不多,托带如果合他,必然也合钦差大人。此计果然妙绝,伯驾无奈,只好为来人安装疝带。
事后伯驾在业务报告中说,“呈送给钦差大人的托带尚称见效”,又说不但林则徐曾经当众夸奖他的医院,而且结了善缘之后,林则徐的左右侍从也经常出入医院。
伯驾在中国经历一段激荡岁月后,于1888年在美国去世,享年8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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