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王秋新
哈尔滨师范大学
英国作家玛丽•雪莱于1818 年所著的《弗兰肯斯坦》是科幻类小说中的先锋性长篇巨作,小说内容丰富,主题鲜明,塑造了多个生动形象的人物角色,以明晰的线条、独特的视角和迥异的艺术风格折射出人性的复杂多变与生命的起伏波澜。
本文运用美国学者韦努蒂所提出的归化和异化理论,将《弗兰肯斯坦》的两个中译本,即刘新民译本与孙法里译本作为研究对象,主要从词汇选择、句法处理、风格塑造三方面比较分析两个译本之间的异同。
美国学者韦努蒂在其论著《译者的隐形翻译史论》中正式提出归化和异化理论并加以阐释。他认为,翻译的方式无非只有两种:一是归化,二是异化。
归化将读者与译语置于核心位置,削弱外文文本的文化体现,着力向目的语文化靠拢;而异化则是将作者与源语作为中心,尽可能保留和展现文本的独特文化特性,强调使读者沉浸于独特的国外文化氛围中,进而使读者在阅读时生发出一种置身于异域他乡之感,译者会对源语进行直译、增译、音译及添加注释等方面的处理。
作为一部风格独特、内涵深刻的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自发表以来一直深受世界众多学者的广泛研究,该书迄今为止已出现多个译本, 本文主要选取2014 年的刘新民译本与2016 年的孙法理译本,从归化与异化角度出发,将两个译本的词汇选择、句法处理、风格塑造三方面进行比较分析。
例 子:some time elapsed before I learned the history of my friends.
孙译:不久以后我就知道了我的朋友们的历史。
刘译:过了一段时间,我逐渐了解了我这些朋友们的生活经历。
本句在原著中是“怪物”的自述。他回忆着自己为了躲避人类而在一间废旧不堪的小棚屋中藏匿许久、并暗地里观察一户人家生活起居的过往。在本句中,"learned"是"learn"的过去时,原意为“学习;知道;得知”,强调的是从不知到知的获悉过程。孙在此处译为“知道了”,而刘将其译为“逐渐了解了”,显然,孙采用的是直译法,虽然与原语词意相符,但读起来却略带生硬之感、表意不够准确;而刘将该词置于整个语境中经过充分理解后进行翻译,“逐渐”一词在原文中本没有对应词汇,但刘却选用了归化策略中的意译,生动传神的描绘出“怪物”在这段时间对这户人家慢慢了解的过程。此外,句中"history"一词两位译者的译法更是截然不同。孙译为“历史”,刘译为“生活经历”,显然二者对该词的理解有很大偏差。"history"原意为“历史、历程”,孙译本中“我的朋友们的历史”这样的表述,很难使读者领会到其中的意味;刘在此处显然是一如既往的进行意译,虽然没有贴近原词词意,但表述更加符合目标语的言语表达习惯,表意也更加精准独到。
例 子:He passed his younger days perpetually occupied by the affairs of his country; a variety of circumstances had prevented his marrying early,nor was it until the decline of life that he became a husband and the father of a family.
孙译:青年时代的他总在为国事奔忙,各种情况迟延了他的婚姻,到了晚年他才成了一家之主和父亲。
刘译:他年轻时一直忙于政府事务;由于种种原因,他延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直至晚年才有了妻室,当了父亲。
此处,孙译主要遵循了异化理论中的“源语言规范”,把"a variety of circumstances had prevented his marrying early"译为“各种情况迟延了他的婚姻”,显然,这是对原著进行逐字逐句的直译,虽然句中有个别地方读起来并不是特别通顺连贯,如“延迟了婚姻”,此处表意不够明确,但译文紧贴源语语序,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源语的民族色彩,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感受到异国他乡的文化特色。而孙与刘不同,他采用意译法,将"a variety of circumstances had prevented his marrying early"译为“由于种种原因,他延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刘并未拘泥于源语言的表达习惯与言语形式,在客观保留源语涵义的同时,对其进行归化处理,使译文更加贴近目标语的表达方式,读起来更地道、更易被读者所理解,实现了将原著文化信息传递给读者的意图。
例 子:I cannot describe to you the agony that these reflections inflicted upon me; I tried to dispel them, but sorrow only increased with knowledge.
孙译:“这类思考给我带来的痛苦我无法向你描述。我努力摆脱这些念头。但我的烦恼却随着知识的增加而增加。”
刘译:“这些想法给我心灵带来的极度痛苦,我简直无法向你描述。尽管我竭力摆脱这些想法,可知道的事情越多,心里就越痛苦。”
在这一段中,孙将"sorrow only increased with knowledge"译为“我的烦恼却随着知识的增加而增加”,显然,译者仍一如既往地将原作进行直译,侧重对作者思想观念的客观再现,还原原作的文化语境和表达方式,但若结合上下文对该译文进行进一步理解的话,实际上"knowledge"一词在此处的涵义不仅指“知识”,更多的是指“怪物”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懂得”越多,思考也变得更加深入,进而烦恼也就变得越来越多;刘则将其译为“知道的事情越多,心里就越痛苦”,译者没有完全遵循原作的表达习惯,选取词汇的陌生意象,以反映作者观点为前提,结合整体语境对原作文本进行深入理解与思考,不仅译文措辞选用得当,更将原作的内在涵义准确的传递给了读者,将作家笔下那个对人生意义充满困惑与迷茫的“怪物”生动形象地刻画并呈现于读者眼前,更加贴近作家的写作风格和创作特点。
纵观以上例证,孙、刘二位学者在翻译《弗兰肯斯坦》这部作品时,也是将直译与意译融合运用,使各自的译作尽可能地贴近原作风格、准确反映作家意图,进而将译文达到最大程度上的“信、达、雅”。
从归化异化视角将《弗兰肯斯坦》的孙、刘两译本进行比较研究,可见,孙译本以异化法为主,保持了原作的艺术性与原始性,将原语的表达方式与叙述特点客观真实地呈现于读者眼前;刘译本更加侧重归化法,不局限于外文的句式结构与语法特点,用地道的目标语转译更容易使读者领会作品中的作家思想与隐晦含义。两种译法各有利弊,两部译本也都各有所长、难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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