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白 海
食指与中指之间(组诗)
○白 海
白海,本名何志勇,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诗》签约诗人,江西新余人。作品见《诗选刊》《芒种》《诗词月刊》《中国诗歌》《中国诗人》《中国诗歌报》《中国风》《诗中国》等刊,获第九届中国短诗大赛金奖,有诗作收录于《2016中国优秀诗歌精品集》等选本。
每天工作那么紧张
用得着玩命吗
——午夜的键盘也很费解
完成一首诗
打赢一把牌
和一局麻将
其实,都没那么高尚
只是那种感觉
让骨头都觉得兴奋
除此之外,这辈子也没什么
让骨头高兴的事了
今年的清明,与杜牧的酒、唐朝的风无关
与我的眼泪无关。我的先祖,不需要眼泪
先祖需要阳光,他们没有见过如此肥硕
温暖的阳光。你看土丘上,又长出了一蓬蓬
苍翠的草木。他们在暖阳里摇曳,春色中舞蹈
——多像先祖们,向子孙集体发出的喝彩
霜染的尊严越来越薄
体内的事物
灰头土脸,彼此致意
时光被挤得清瘦
天穹伸手可触
一如下坠的头盔
我写的诗歌层次不高
意象狭窄,却刚好适合
我,进出尘世
如此稚嫩的目光
一瘸一拐,游弋在城市的边缘
——胜似残灯
不远处,一个头颅埋进桶里
有如一种痛
植入我的童年
瑟风中,满是污垢的头发
伸出一万只小手
只是为了一把生活的梳子
诗人的直肠子是前世的
一杯清茶,掏心掏肺
一杯烈酒,生死相交
诗人的血液是欲决的堤
有些话不吐不快
长长短短排列在灰色的云面
让人似是而非
提起笔,那些鄙视的
殷勤的、羞于面世的字句蜂拥笔端
如同拥于大门之外
静候的攀缘,或者友善
跨过白天
就像跨过一条无色的江
回到我的夜晚:温暖,宽敞
这才是可以缔造梦的地方
身体里有暗涌的河床
精妙的构思集结万千意象
喝茶、陪读的灯,灌满青春的笔
——我们盘膝而坐
无话不谈,无墨不香
蛰伏的愿望,读出来
就是一个回眸的月亮
远处传来硬朗的声音——
让心中的诗,一行行站起来
站成人类的形状
落叶,从昨日的繁华赶来
砸在时光里,作各种坠落倒卧的形态
如同陨石,来不及避让
来不及恳求满街冷漠的风绕道
来不及拜托闲情的禽鸟驻足
——切莫惊醒他!
他只是太累了。欲借冬天的土地躺一躺
再为来年的季节披挂新绿
红马甲不解风情,挥动长长的笤帚
照旧把他们扫成一堆
用一辆破旧的板车推入过去
他用写诗的笔骂过许多人
骂得血管爆裂时
就把笔扔进午夜
后来,他老感觉
有人执起他的裤脚,臀部和腰身
跟笔一样倒拿着他
用他的头在污浊的云层上面
写着什么
他在想:有一天
那人写烦了,是否也会把他扔了
扔进一片没人知晓的泥土里
或溅起一个土堆
在墓碑一样的东西上面
写下——
诗的标题
那一年,食指与中指之间
被一阵五雷轰顶的响声镂空之后
我在寻思:还有什么
可以把秋风和惊恐一次次夹牢
忽明忽暗,不像血液的性格
青烟飘渺,更不是我的慷慨陈词
都说青烟铺就的路通往天堂
我只把脚镣,深锁在人间
费尽许多周折,我寻来遗弃
多年的一杆水笔。当打开陈年闸门
水草鱼虾顿时鲜活起来
迎向我,指间重现风云涌动
面对一纸素笺,我多像一个
虔诚的工匠,把青砖黛瓦砌入良知
直至山水与远方一片片得以修筑
我便端坐于一首诗的内核
并且保证不偏不倚,吐故纳新
对祖先的思念,我不放梦里
不挂嘴边。我把它——
种在坟头,长成葱葱郁郁的柴草
千里之外我们荷锄拿镰,手提鞭炮祭品赶来
柴草自觉矮了下去
重新回到土层里,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当我们点香烛,烧纸钱,洒酒水
再行三次躬,放一串鞭炮,渐行渐远
那些柴草又和着思念,一寸寸破土,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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