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周如钢
很惭愧,这个小说的原型居然是我的母亲。这个当过红小兵高喊过毛主席万寿无疆林副主席身体健康、年年做班长却并没有学到多少知识的中老年妇女,是一个经历着巨大社会变革和轰轰烈烈城市化运动的进城农民,也是一个面对子女无法言说面对外人却张嘴便是吉言,明了什么是丑陋、几时该遮羞的母亲。
女儿的离异与辛酸,儿子的孤独与不堪;女儿的东奔西跑,儿子的奔波劳碌,外孙孙子的教育与培养,林春风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带孙子,带外孙,想上班,想挣钱,深谙开源节流的道理,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要带着两个小孩子,又如何去开源,节流自然就成了生活中最最重要的内容,而被子女们广泛诟病的“节流”与“闲不住做手工活”,也成了无奈的开源之举,向子女开口要钱,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最要命的是,这也是生活中我母亲生活的真实写照。
我想不出更好的标题来抚慰这个小说。因为,林春风的电费从一开始到最后一直没有解决。这决不是我刻意营造的,我一直想解决它,可是发现我如何使力都解决不了,因为它就活生生地留存着,对我虎视眈眈。从某种角度讲,这只是林春风艰辛生活的一个缩影。
活着的质量高是生活,活着的质量低是生存。从这个角度说,林春风、钱守强、钱守英,以及千千万万个林春风、钱守强、钱守英都还处在生存的阶段。外表冠冕堂皇,内心满腹辛酸,对外兜着罩着,对内支着吾着,无以言说,难以言表。只是做母亲的得比常人更能融与忍,为子女的生活融,为自己的生活忍。
城市化进程中,农民进城。城市化建设中,外地人进城。我与我的父母虽名为本地人,却是说着外地话,这是一个城市在兼并扩张中导致的。所以,自始至终我们一家总觉得没有融入这个城市,或者是这个城市没有完全接纳我们。在有些人眼里,我们是外地佬,是的,我们要租房要寄人篱下,要低头,而许多时候,我们的头已经很低了,低到了尘埃里。在尘埃里,我们咀嚼的是苦涩的人间烟火,面对的是酸楚的底层境遇。
扪心自问,我们在享受城市化现代化带来的方便的同时,我们个体的生活质量真的提高了吗?我们个体的精神质量真的提高了吗?相信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杆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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