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杨献平
说起来汗颜,第一次写小说,大致是十六岁的秋天。在一沓子白纸上,写了一个听说的故事。一个已婚妇女和另一个已婚的男人偷情。不会写,但写得还异常详细,连二人异常私密的性事都描鼻子画眼睛,自己也亢奋不已。那时候,对男女之事一片混沌,涉于其事,一方面是书写的欲望,另一方面则是一种偷窥的心理。我记得,人和事大致发生在邻村,而细节和内容却完全被篡改。多年后一次回乡,翻箱倒柜一番,想找到当年的那篇小说,可惜,它显然成为了尘土或者被不识字的母亲拿去点柴引火了。
这篇《从背后离开》也确有其事,而人物和故事场域也发生了从质到量的改变。2004年,我去北京参加一个以刑侦为主要内容的培训班,北京警察学院一教授讲课时,援引了这起案件。被害人确实是个女的,地点也在某招待所财务室,凶手曾在招待所打过工,走投无路之际,抢劫杀人。这一案例对我触动很深,凶手的斧头乃至死者的伤口,一直在脑海盘旋。回到老单位后,就把这件事写了出来,以女性自述和独白的方式,表述他人和现场,关照自己,并以自身的遭际反衬京漂者的内心纹路与现实境遇。
从内心讲,我不认为这篇东西是小说,但又觉得“很小说”。起初也并不是要写成小说,只是觉得,这样的方式可能稍微好些,既能叙述一桩案件,又可以将旁观者,将一起抢劫杀人案中旁观者的内心悸动、真实看法和自身际遇做一次想当然的呈现。因此,可以说,这篇文字从头到尾都是一种状态,个人性很强,也有一定的社会关联度。小说或许就是人的一种生存和精神状态,以及在某种特殊境遇下的思维、思想,采取的行为,借以表达个人对现实乃至命运无助与无奈,放弃和逃离。
但从实而论,这篇文字仍旧是一个无意之作。好在,我觉得文学的体裁始终是杂交与共通的,每一种方式的写作,其实都是在探究时代人心人性,并在具体人事当中去发现与自己并众人心有灵犀的那些内心幽微、现实体验和灵魂秘密,比如悲悯、无助、同情、幸福、梦想,以及各滋各味的愉悦和不安等等。可我还是要说,这一篇文字,它只是一种叙述,远远没有将叙述进行到一种高度或者人心里,它确实是沉闷的,是缺乏相应的阅读快感的练笔之作。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