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与妖婆

华楠

柴鑫是个帅小伙，在一家建筑公司当出纳。这天，他接到彭总指示，要他和乔哑巴去面见县上的王主任。柴鑫很吃惊，让他带上个哑巴去干啥？彭总是柴鑫的舅舅，已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了。可就在舅舅患病期间，工地上连连出事，塔吊折臂砸死一人，支架倒塌又是一死三伤，有关部门已勒令停工了。

柴鑫听完舅舅的吩咐，也就不再多问，立即开车去了一家咨询公司。柴鑫到了咨询公司门前，见一位瘦子抱着一叠文件站着。柴鑫问道“大哥，你姓乔？”瘦子点点头。柴鑫又问：“你不能说话？”瘦子怔了一下，又点点头，然后便走了。柴鑫见哑巴还是个瘸子，立即跟上去，又问道：“你帮我们写的整改报告书完工了？”哑巴点点头，将文件袋朝柴鑫摇一摇。柴鑫放心了，把哑巴让进车里。

柴鑫和哑巴去了王主任的办公室。王主任是个颇有姿色的中年女性，正在桌前批阅文件。柴鑫恭敬地叫了一声王主任，便从哑巴手里取过文件交给王主任。王主任没看文件，眼睛却死死盯着哑巴。

柴鑫呵呵一笑：“王主任，你认识这哑巴大哥？”

王主任冷冷一声：“不认识！你们公司请这哑巴来办事？”

柴鑫立即添油加醋：“王主任，哑巴大哥是一家公司的设计员，别看他不能说话，但绝顶聪明，绘图技术国内一流！眼下我们公司困难，欠着哑巴大哥十万元设计费！可他家里很特殊啊，老婆患上怪病，花了十多万元没治好；他有双胞胎女儿都在读大学，家里还有九十岁的老母亲。王主任啊，请你手下留情，给上面通融一下，让我们工地早点复工吧！等彭总出院后，好偿还人家的债务啊！”

王主任忽然站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柴鑫立即赌咒发誓起来，还要哑巴作证。哑巴不知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他摸着脑袋，一瘸一瘸地走出了办公室。

柴鑫见哑巴出去了，立即从皮包里摸出一个信封来，里面装着一张银行卡和写有密码的纸条，他朝王主任一笑：“王主任，彭总说你女儿考上清华大学了，这是他送给你宝贝的一点心意！彭总出院后，他会来拜访你！”

王主任忽然一拍桌子：“你的胆子也真够大！你们公司想走邪门歪道，我劝你们关门大吉吧！”王主任将信封扔在柴鑫脚下。

柴鑫狼狈极了，拾起信封便逃。他跑到楼下，见哑巴站在大门外抽烟。柴鑫怒不可遏了：“那黄脸妖婆有啥了不起？我看着她那张骚狐狸脸皮就想吐！凭她那点三脚猫功夫，还配坐在那桌前盛气凌人！我断定这是她和某个上司‘睡出来的‘成果吧！”

柴鑫还要开骂，肩上却挨了哑巴一掌：“兄弟，不要动怒，也不要凭空诬陷妖婆！那女人我有些了解，据说是个死脑筋，过去是个教书的，自从被选上市人民代表后从政了，至于她的位子是不是睡出来的成果，还有待调查才是！”

柴鑫双脚跳了起来：“你不是哑巴？”

哑巴哈哈一笑：“年轻人啊，老彭没给你交代清楚，你也该问清楚啊！我是咨询公司的副总，和老彭是战友。我十一岁才开口说话，所以诨名叫哑巴！你们彭总为了走捷径，硬把你们公司的整改方案交给我完成。可你看到了吧，那妖婆的原则性很强，我有时能搞定她，有时也搞不定！”

柴鑫气急败坏了：“你是谁？你几时搞定过那妖婆？”

哑巴哈哈一笑：“兄弟，你才到这里不久吧？那妖婆是我女儿的妈妈！妖婆和我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了，难道我还不清楚？”

选自《百家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