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生非

刘绍泉

前几天，雨荷的丈夫出差了，她好想他。

平时，雨荷的丈夫喜欢吸烟。她每次一进家门，一股香烟气息扑面而来，闻习惯了，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这几天丈夫不在家，没了烟味，她倒觉得家中特别冷清。特别是晚上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为了减少对丈夫的思念，她早早地就躺下了，想早点进入梦乡。

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睡不着的滋味也是特别难受的。干脆，她自己爬了起来，点燃了一支香烟放在烟灰缸上。于是，便有了蓝色的烟，丝一般地从红色的烟头中抽出，然后，袅袅地升到空中，并慢慢地向房间的四周弥漫。不大一会兒，整个房间充满了香烟的气息，也充满了往日丈夫的温情。

她找到了感觉，很快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不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是丈夫回来了，她能听出丈夫敲门的特别，赶紧下床开了门。

丈夫进屋后，闻到一股烟味，一看烟灰缸里，有一个烟头。用手捏了捏，还有点烫。心中不由一动，是谁来了呢？想到这些他迟迟不肯脱衣上床。

“快上床睡觉吧。”妻子说。

“你先睡吧，今晚我睡外屋。”丈夫冷冷地说。

也许是旅途劳累，睡外屋就睡外屋吧，妻子想。她关了灯，一夜睡得特别踏实，因为丈夫回来了，屋里又有了烟味。

第二天是双休日，妻子起来得比较晚。起床后，她发现丈夫早已起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闷闷地吸烟，一副不愉快的样子。

“怎么这次回来很不高兴，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妻子关切地问。

丈夫没有回答，还是一个劲地吸烟。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不能说给我听听吗？”妻子有些着急。

丈夫终于说话了：“我不在家，有谁来过吗？”

“没有哇，谁也没来过。”妻子说得很肯定。

丈夫说：“没人来过，那我回来时，烟灰缸里的烟头是哪来的？”

妻子听后，脸立刻沉了下来：“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呀，那根烟是我点的。”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真新鲜！”丈夫说，“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呀？”

“你认为我唬你就唬你。”妻子非常生气地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他们就这样谁也说服不了谁，二十多天谁也没理谁。

二十多天后的一天晚上，丈夫终于说话了：“咱们俩结婚这么多年，看来有些事情你还瞒着我呢。”

妻子说：“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可你非要无事生非，好像不弄出点事来心里就难受，现在你让我说什么呢？”

“你不说也好。我想了很久，既然你不信任我，咱们就分手吧。”说完，他把一纸离婚协议书递给妻子。

一看丈夫的这个举动，妻子有些急了。她说：“看来你是非逼我说不可了？”“不是逼你，而是要你对我忠实。有哪个丈夫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不忠实呢？只要你把实情说了，我会原谅你的。”

妻子非常了解丈夫的心胸，她不忍为了这件小事而与丈夫闹翻，闹到家庭破裂，便违心地编造了自己单位的一个男人，到家里来过，只是坐了一会儿，吸了一支烟就走了。她怕丈夫疑心，所以没敢说。

丈夫听完，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说：“就这么点事，你早说不就完了吗！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吗？”说完，把那张离婚协议书撕个粉碎，然后，一把将妻子搂在了怀里。

此时的妻子，觉得丈夫的怀里冷冰冰的，冷得令她浑身发抖。她十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选自《故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