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

梅蓝心

世人为了纪念虞姬和楚霸王，把一道菜世代相传下来，并且就取名为“霸王别姬”。由于各地的口味不同，市面上就出现了多种味道和造型的“霸王别姬”。尽管各地的做法不同，但这道菜的精髓，都是对虞姬和项羽那份真情的感怀……

霸王别姬，是历史典故，也是一道名菜的名称。

二千多年前的安徽灵璧县附近，在楚汉相争的最后决战中，风华绝代、貌美好武的虞姬为了不拖累项羽，决绝地拔剑自刎。项羽顿时心如刀绞，带着她的尸体继续驰行。汉兵一路追来，两军在阴陵山附近厮杀时，项羽万般无奈地放下了虞姬的尸体，这才杀出重围。后面一些来不及突围的楚兵见到了虞姬的尸身，就把她葬在了那里。

乱兵离开后，百姓们纷纷赶往阴陵山上的庙里拜佛，祈求上苍保佑不再有战乱了。庙里有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得知虞姬已经舍生取义、香消玉殒的噩耗，他一边低声闭目诵经，一边任由泪水倾泻而出。到了夜幕时分，他带着一些法器独自下了山，找到埋葬虞姬的地方，为虞姬做起了超度魂灵的法事。

其实，这和尚的俗家名字叫项元，是项羽的一个堂弟。他和虞姬、项羽三人自小青梅竹马，他一直梦想着能娶回虞姬。当虞姬告诉项元，她心里只有项羽一个人时，他伤心地从家里跑出来，开始了流浪的生涯。

一次，项元无意中踏上了阴陵山的林中小径，心灰意冷之下，便打算在一棵树上悬梁自尽。也是命不该绝，山上的老和尚刚好路过，就把他救了下来。项元醒来后，老和尚念着佛号对他说：“你命中有一段佛缘，就先在庙里留下来吧。”项元希望老和尚能说明白一些，可老和尚只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后，便不再细说。

此后，项元就拜老和尚为师，安心地在庙里学起经文和一些法事来。如今一看，果然应了老和尚说的话，他能为死后的虞姬尽一点心意。

不久，项元听说堂兄项羽在乌江边自刎，被埋葬在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项元泪如泉涌，心疼虞姬和堂兄，很想把他们的坟墓迁到一起，于是就找到师父，央求师父能想想法子，让他们今后不再做苦命鸳鸯。

师父沉默不语，项元在他禅房外足足跪了一晚上，师父才叹着气，答应教他一个方法。

项元按照师父的方法，找来一只母鸡和一只甲鱼，在半夜子时到了虞姬的墓前。他点了三炷香后，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只见虞姬的墓前影影绰绰，两个影子立即相拥在一起，肝肠寸断地哭了起来。

项元也忍不住哽咽着，可法事一刻都不敢停，他试着向虞姬和项羽的魂魄说道：“堂兄、虞姬，今日我们三人好不容易重逢，你们拉拉我的手可好？”二人的魂魄似乎这才发现项元，飘飘忽忽向他走来，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项元又依照师父的嘱咐，将他们的部分魂魄收入囊中，然后才放开了手。接着，他将虞姬的魂魄输入那只母鸡的体内，又将项羽的魂魄输入甲鱼的体内。准备就绪后，项元又用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六六三十六滴血滴进了大盆中的清水里。之后，才杀了母鸡和甲鱼，放在锅里边炖边念咒语。

一切法事都停当之后，项元对虞姬和项羽的魂魄说道：“堂兄、虞姬，愚弟已经为你们作法，你们来生便不再如此凄苦了，必定能享尽人世间的美好……”二人已经明了项元的心意，双双向他行了大礼，然后又飘然消失在夜色中。

项元做完了这场法事，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面对那锅甲鱼鸡汤，他实在是不敢碰，可师父叮嘱他，一定要吃一点，然后要分给其他人一起吃，這样效果才更好。项元泪流满面，勉强喝了些汤，感觉身子恢复了许多。这时，旁边的路上还有些逃难的百姓正好路过，他干脆把这锅肉汤送给了他们。大家一闻锅里的鲜味，顿时感激地道谢。

项元连夜虚弱地回到山上的庙里，可惜庙门已经紧闭，师父在里面对他说：“你为他们做的法事已经违反了佛门不杀生的戒条，所以你的佛缘已尽，还是下山去吧……”项元听到师父这番话，含泪跪在门外，“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后，沿路返回山下。

天亮时分，当项元再次回到虞美人的墓前时，却发现在坟墓的周围竟开满了鲜花。他仔细一看，这些花都是从未见过的花朵。它们只有四片薄薄的花瓣，每一瓣都光洁似绸，既素雅又华美。项元不敢相信，它那柔弱的身姿，竟开出了鲜艳的花朵！此刻，微风徐徐，花儿们也随风起舞，像极了虞姬的舞姿。项元的眼眶一热，默然说道：“你们就叫‘虞美人吧……”项元知道，虞姬在世时，项羽就给了她“虞美人”的封号。项元放不下虞姬，就在虞姬墓的附近搭建了一间简陋的茅草房住了下来。

项元天天去虞姬墓前守着，不吃不喝，几天后，他就发起高烧晕倒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自己的茅屋里。而面前，还有一位姑娘正端着草药水，正准备喂他。他很是吃惊，问道：“姑娘，你是？”

姑娘见项元已经退了烧醒了过来，开心地解释道：“先生，那晚我们一群人逃难经过这里，幸亏吃到了您相赠的肉汤，才让患病的爹娘有了起色。我们本想再来讨教，却见您发烧昏迷了……”项元这才明白，他已经昏迷几天了。当他慢慢走出茅屋时，竟发现那些难民已经在他屋子旁边也搭起了几间茅草房。姑娘的爹娘说：“我们老百姓，都习惯了‘守望相助，所以就决定留在这里了……”项元感动不已，恢复之后，也帮大伙搭建房屋。

从这之后，来这里的人们越来越多，逐渐就成了一个村落，后来被大家起名为“虞姬村”。项元乐于助人，说出了那锅肉汤的做法，只是省去了滴血的细节。并且，每次都会给大家讲述虞姬和项羽凄美的传奇故事。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17.12上

（段明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