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于文岗
圈在数学上叫圆,故又叫圆圈,衍生出椭圆、同心圆、异心圆、圆球、圆锥、圆弧等系列几何图形。
人一出生,就和圆圈结下了不解之缘。圆圈是儿时的奶瓶手镯,是童车学步车,是吃的焦圈玩的套圈滚的铁环,还是体育健身器材。20世纪90年代一场呼啦圈运动,风靡大街小巷。
赤道是大圈,针鼻是小圈,快门是暗圈,奥运五环是明圈加名圈,衣食住行用,处处都是圈。衣服扣子扣眼、袖口领口、裤腰裤脚是圈,炊具餐具、锅碗盘盆也是圈,出行靠的就是圈——车轮仪表方向盘,螺母气缸活塞环,火车汽车自行车,生生把圆周变成直线运动。
人际圈更多。文艺圈、商业圈、医疗卫生圈,各行各业都有圈。微信有朋友圈,工作有业务圈,往来有社交圈,人脉有同学同乡亲友战友圈。你圈连我圈,是息息相通;你圈非我圈,叫人以群分;脚下使绊设陷阱,叫圈套;一个圈套接一個圈套,叫连环计;少青外出求学闯江湖,告老还乡回归出发点,人生绕了一大圈。
世间最浪漫的圈不是戒指项链,是南宋女词人朱淑贞的《圈儿词》: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
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
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
整圆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
圆圈奇怪了,就变成了怪圈。
20世纪80年代:一位电视记者,在黄土高原,采访一放羊娃——
记者:“你每天都干什么呀?”
放羊娃:“放羊。”
“放羊为了什么?”
“挣钱。”
“挣了钱呢?”
“娶媳妇。”
“娶了媳妇呢?”
“生娃。”
“生了娃呢?”记者继续追问。
放羊娃想了想,答道:“放羊。”
这是一个苦涩的人生循环圈。它有靠山吃山的天然合理,也有世代重复固化的怪异。这不仅是一个放羊娃的生活,也是许多国人的命运。一出生,就囿于生存压力,为几口吃食和活着,坚忍挣扎,沿着祖祖辈辈设定的圆圈儿,续写着一代代轮回。这限制了他们的思维与想象力,直至最后挥别岁月,开启下一代轮回。
现今,“放羊生娃”的轮回依然演绎:上学就业——买房还贷——结婚生娃……同样也限制了梦想和人生抉择,直至下一代轮回。
怪圈形形色色。逢大灾大难,网民第一反应就是:××挺住、××加油、我们都是××人……对不幸遇难者则是:一路走好、天堂没有××……剩下的,只是7秒钟记忆。下一个灾难,再重复“××挺住……一路走好……”
螺旋式上升是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怪圈之怪是只循环,不上升。正如一个个农民起义与一个个封建王朝循环,一代代“放羊生娃”……
物理上的圆圈是科学的应用,某些怪圈除了生产力和制度原因,往往是认识的困囿。正如没有文艺复兴运动,就不可能为欧洲资本主义发展开辟道路;没有启蒙运动,就不可能有法国大革命;没有思想解放和改革开放,就不可能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成就。认识的困囿一旦突破,事物就惊现破茧化蝶式发展。
打破怪圈万不能循规蹈矩。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固化的圈子发起挑战,文明才能趋向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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