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东：把自然属性还给食物

金沙沙

食用有机食物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还是一种价值观，也可以这样说，它是一种关于如何与自然相处、与他人相处、与自己相处的认识。

十年前，当有机食物小小绿色标牌贴在水灵灵的西红柿和黄瓜上，人类吃用化肥催熟的水果与蔬菜只有三十年的历史，而吃到没有贴标牌的有机食物却有几千年。所以，当白领人群食用有机食品蔚然成风，正谷（北京）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向东并不奇怪，他正是看准了这个市场，所以毅然从美国回国，并从一个投资人转变成一个“农学家”：“其实食用有机食物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还是一种价值观，也可以这样说，它是一种关于如何与自然相处、与他人相处、与自己相处的认识。远离基因技术、无化学成分、优良的生产环境，让食品与创造食品的环境都是顺应自然的生长规律，这是有机食物产业的一大特色。”

食品安全的一种努力

“有机食品是解决食品安全的努力之一。由于有机农业使用传统方式及非化学类农药及化肥等耕作，对环境有一定的要求，并有严格的检验标准，所以可以说它在农药残留物及重金属残留方面的确要比一般的食品好，英国规定婴儿食品必须是由有机食品制作的。但是，我们也要厘清一个认识，就是有机食品不是绝对没有污染的，有机食品只是按照‘标准来生产，现在我们生存在一个大的生态系统中，绝对无污染的食品我认为是不存在的。现在，正谷执行的监控标准比美国、日本、欧盟和中国国家标准还要严格，所以可以称为‘安全的食品。”张向东对《小康》记者说。

以正谷为例，他们会对产地环境有一定的要求，对土壤、水、周边污染、空气质量进行测评，只有达到标准才会在这里进行种植和养殖。他们先后在北京、山东、陕西、江西、黑龙江、内蒙古等地精挑细选了产地环境好、种植经验丰富的农场分别建立了有机蔬菜、水果、杂粮、禽蛋等基地。为了严格控制产品质量，在参照美国（NOP）、日本（JAS）以及中国（GB/T 19630.1~19630.4-2005）有机农业生产标准的基础上，在专家、教授的指导下，经过多次研讨，制定和完善了《正谷有机产品质量标准》。从育种、到管理、生产过程进行系统性监控。“举一个简单的小例子，有机养殖的鸡得禽流感的机会都会小很多，因为它们的体质更强健，生活环境不利于病毒的传播，并且养殖方式符合动物的特点。”

据张向东介绍，有机农业是个科学体系，不仅有传统经验，还需要创新，有效提高产量。种植有机食品并非不需要肥料，它需要一些用豆饼、秸秆、粪肥等发酵而成的有机肥；有机食品由于不使用激素等催化剂，所以生长周期比较长；而且有机农作物因为拒绝了转基因等品种，并拒绝使用化学物质提高产量，因此其产量只是常规农作物产量的1/3，此外，他们还使用物理方法进行杀虫，用人工除草……所谓的精耕细作以及每个环节的严格把关才会生产出符合标准的有机食品。

十年来，中国有机食品的销售额平均每年递增，在每一起公共食品污染事件发生之后，有机食品的销售都会出现一次高潮。近年来，中国食品安全事故频发，这也给有机食品的发展带来了一些机会，但是，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发展是建立在牺牲他人健康的基础之上。“有机食品的确口感更好，有些营养素的含量也更高，但‘营养与‘安全只是选择有机食品的种种理由之中的一个，此外，我们还有许多理由选择有机食品。”张向东说。

生态、公平与关爱

“罗西是一只生活在有机农场的鸡，送进屠宰场后，它变成了摆放在全食超市里的袋装鸡肉。它的一生是在定制鸡舍中度过的。鸡舍通风、采光良好，陶质的地面上铺有谷壳，可以随时啄食玉米粒，或者在院中散步。和其他鸡不一样，它从来没用过抗生素或生长激素。”这是美国有机食品的一段广告，它体现出来的不仅仅是安全食物的概念。

的确，有机农业并非仅仅是“安全”一项原则，有机农业同时还特别强调农场质量跟踪体系的建立。它提倡轮作，以及在一个农场建立农作物－植物－畜禽三者有机结合的农业系统。在国际上，“安全、生态、公平与关爱”是有机农业的原则。可以说，有机农业还使人们形成了绿色消费意识和健康生活习惯。在欧美城市，“乐活族”生活方式正当其道，使得有机食品、节能汽车、无添加剂的化妆品、环保住房在社会上流行开来，并将最终引发生活方式的改变。

中国农业科学院院士卢良恕十分看好有机农业，他认为有机农业对发展现代农业、保障食物安全、推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都大有益处。是保障食品数量安全、质量安全、环境影响和社会和谐的重要手段。

对此，张向东也有同感。“有机农业可以使土壤更健康、植物更健康、动物更健康，同时对于人类来说也是更健康的。这就体现出关爱。采取轮作的方式是不是对土壤的关爱？采取放养方式是不是对家禽的关爱？采取无污染的耕作方式是不是对自然的关爱？不以产量取胜，而是种植（养殖）真正‘好的、‘健康的农产品，增加农民的收入是不是对人的关爱？有机农业，就是让人与自然可以达到很和谐的途径。这也是千百年来我们人类一直采取的方式，其实在中国，几亿农民他们也在用这种方式提供给自己‘有机食品。”在张向东的眼中，中国将是最重要的有机农业国。“一是我们有传统的农业文化，二是我们有勤勤恳恳又有经验的农民，三是我们国家有丰富的物种和自然资源，种种条件决定中国十分适合搞有机农业。”

市面上出售的有机产品较常规产品昂贵3-5倍，这也是众多消费者不选择有机食品的最重要因素。

对此，张向东认为，人们“感觉”有机食品贵是因为常规食品价格被低估：“常规产品的价格未能反映它的真正成本。”常规产品的背后，还有不少隐藏成本，包括：监管化学农药、清理污染的食水及环境、医治由化学农药所引致的疾病及伤害等。另外还有野生环境的损失、水土流失及其它环境的破坏。相反，有机耕种包含了对环境的保护及改善，让农场工作人员的健康更有保障，而且会顾及牲口的福祉。

“再者由于单位产量劳力投入高、企业种类繁多意味着不能实现规模经济，有机食品生产成本通常较高；有机产品和常规产品的收获后处理必须分开，尤其是加工和运输，因此数量较小的有机食品成本高；由于数量小，有机产品的销售和流通渠道效率较低，成本较高。随着有机食品和有机产品的需求增加，技术进步和规模经济应当降低有机产品的生产、加工、流通和销售成本。”

此外，张向东认为，有机食品还要负担一个特别成本——“信用成本”。在一个信用程度较低的社会中，销售一个需要信任的产品，其信任成本比较高。

说起有机产品的高价格，张向东认为这是体现“社会公平”的一个方面。“有机农业很重要的一个概念是‘公平的概念，每一个社会成员都有获得安全食品的权利，也需要建立公平的交易体系。的确，有机食品更贵一些，但是我认为让有权、有钱的人多付出一些生态的成本，为环保以及农民的劳动多付出一些，让社会更和谐，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好事吗？”

虽然有机食品比一般食品价格要高，2008年又赶上了经济危机，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有机食品没有停下发展的脚步。“有机产业有不同的客户群，正谷的高端客户没有受到价格因素的困扰，即使是经济危机情况下，他们也还是有钱‘买菜的。”

当中国拥有全世界6%的土地，却使用了全世界35%的化肥、农药和除草剂等化学品，当人们对自己的健康与生活充满更多期待的时候，人们有理由选择有机食品。但当中国用18.27亿亩的土地来养活着13亿人口时，发展有机农业和有机食品不可能是解决中国农业和农村问题的根本出路，正如张向东所说“是种种努力的一种”。

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要求农业生产保持相当的规模和适度的增长，另一方面则要不断提高食品的质量和安全，以满足不同消费层次的需要。相信，只要经过认真的努力，自然属性回归的食品有一天会走入寻常百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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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有机食品？

有机食品是一种国际通称，是食品行业的最高标准，与“绿色食品”、“无公害食品”不同。这里的“有机”不是化学上的概念，而是指采取一种有机的耕作和加工方式。欧盟组织的一项研究显示，有机食品比普通食品更有营养，可能会帮助人类延长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