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西陵侠
严承章先生在《文化卮言》(《杂文月刊》原创版2016年第6期)中谈到中国“快乐文化少之又少”,“快乐只是文化功能中很次要的一部分”,而“文艺创作也绝不是快乐之事”。我则认为文化乃大幸之事,是国之幸事,民之幸事,从事文艺创作是文化工作者之幸事。
人生一世,劳其身体虑其心智是很苦痛之事,这才“发明”了文化以自娱,以自励。唯有文化,苦痛人生才有了些欢乐,怀了些憧憬,增了些自信,添了些力量。无法想象,“文化沙漠”中人饥渴而“死”的惨状。
人类之初,觅食艰辛,当部落捕获到动物后全体成员围而食之时,欢快的“啊啊”声是最原始的音乐;情不自禁地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是最原始的舞蹈;用颜料石头在崖壁上刻画一些他们熟悉的动物形象,是最原始的绘画;他们有时吟哦,排遣忧愁悲恐惊,吐出心中块垒,那吟哦,是最原始的诗。这些就是文化,令他们在艰辛中得到些许快乐。
经过很多很多个世纪后,才有了“诗三百”。编者可能是从三千甚至更多首“吟哦”中选305首而成集的。原本的吟哦从此登堂入室高蹈《诗经》之位,成万代吟哦之范本,是为大幸。
屈原著《离骚》,虽说“离骚者,犹离忧也”,但屈原是把他的忧君忧国之情通过“楚辞”这种文学形式抒发出来,为的是抨击时政,也聊以解忧,非自怨自艾之作也。“楚辞”这种文学形式的臻于完善,为我国文学宝库增添了一颗光芒永驻的宝石,为我国文化之大幸事。
纵观华夏诗歌史,有自寻烦恼之作吗?杜甫书写人民苦痛,浓墨黑暗,那是在呼唤福祉,企盼光明。
诸子百家,他们的作品都是散文,对于华夏文化的历史性贡献后人殊难超越。诸子们神采飞扬,意兴盎然,一齐谔谔,百家争鸣,争得不亦快乎,鸣得不亦乐乎。在我国历史上,诸子百家可能是最享受自由与快乐的一群知识分子。
汉赋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大气而不乏精致,华丽而雅俗共赏,挑灯夜读,赏心悦目,击节赞叹,不知东方之既白。那是苦事吗?否。人生之乐,无可及者。
悲剧呢?创作悲剧的作家本意不是给人添堵,不是引导人们去欣赏“悲剧美”。悲剧的巨大贡献在于深刻地揭露社会不公,呼唤正义,是黎明前的黑暗里报晓的鸡鸣,以期唤醒沉睡的人们奋起。从这个人意义上说,悲剧不悲。
严文提到鲁迅在写作前收集资料时“废寝忘食”,有的还需“别行移写”。那并非苦痛之事。我们这些搦管擒章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体会,每每搜得于写作有用的资料时必会喜不自禁。严文提到曹雪芹发奋写《红楼梦》,难道他是自寻苦恼吗?非也,他在穷困潦倒举家全食粥的情况下,唯有写作才可纾解心中纠结求得一丝慰藉。他在他的“红楼”的梦中才是快乐的,梦醒可就“杯具”了。
严文中提到的“十厄”,如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宋之靖康之乱时,金军掠走大量书籍,在仓皇北还时,均“狼藉泥中”了;乾隆借修《四库全书》之名销毁了大量的典籍……纵观历史,我国三坟五典所遭之厄岂只十数!早有“书厄十六劫”之说,而“文革浩劫”之“浩”远超历史上任何文化之厄。疗救文化的这些巨痛,找回快乐,最终还是得靠文化。有别的法子吗?
文化是正能量,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因为她以张扬真善美、揭露假丑恶为己任,以此来消解人生“负能量”。文化作为软实力,历史地看,是战场上的武器硬实力所不及的,华夏民族曾经在战场上输给了外族入侵者,但入侵者最终被华夏文化给“同化”了,“融合”了。
聪明的政治家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他有文化,知道文化的“好处”,无不将文化与枪杆子等量齐观,一个枪杆子,一个笔(文化大多用到笔)杆子,有了两杆子,才可无往而不胜。往近的说,自辛亥革命始,历经北伐战争、护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文化总是或号角于前,或激励于后,或慰问于左,或娱乐于右。文化给了赴汤蹈火的战士以鼓舞和激励。
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劳动号子此起彼伏,欢歌不断,令劳作变得愉快。
一个人,一个家庭,如果缺少文化素质,那是很无情趣的,上不了档次,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总书记将文化定义为“第四种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有了自信,必有快乐。
无疑,文化是国之幸事民之幸事。至于为赋新词强说出来的愁,那不叫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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