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煤球

宋广杰

小镇有几个住户紧挨着，平时他们共用一个锅炉取暖。

那个锅炉房就是一个简易棚子，没有门，里面有一个大暖气炉，边上还有三四吨袋装煤球，堆成一大垛。

白天还好，谁看见炉子该添煤了，就随手添上一些，炉火始终很旺，几户人家的屋子里都是暖融融的。

不过，到了晚上就麻烦了，因为即使把炉子填满煤球，也只能烧到半夜，要想保持炉火旺，必须后半夜起来再添一次煤球。可是，谁愿意后半夜从热被窝里钻出来去添煤球呢？

这么一来，每到后半夜，几户人家的屋子里就开始变得冷飕飕的。只是，大家哪怕被冻醒，不得不起身加盖一层被子，也没人愿意去捅开炉子添煤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這天，北风呼呼地吹，天气格外冷，大约都有零下十几度了。

到了后半夜两点多钟，小张两口子果然被冻醒了。小张打开灯，从床旁边扯过一件大衣盖在被子上，嘴里还不停叨咕：“真冷啊！太冷了呀！”

小张老婆也裹紧被子，嘀咕着：“真是的，今天比哪天都冷！要是捅开炉子添点煤球就好了！”

小张说：“要不，我去捅炉子添煤球吧！”

“呆着你的！”老婆朝小张一瞪眼，“好几户呢，他们咋不去添？把你冻坏了咋办？”

小张一咬牙，关了灯，说：“好吧，好吧，那就忍半宿吧。”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在掀开炉盖。随后又传来“呼噜呼噜”捅炉子的声音，还有往炉子里添煤球的声音……

小张还没说话，老婆就先笑了：“怎么样？你瞧，有人耐不住了吧？”

小张也笑着猜道：“是谁呢？肯定是老张头！老头年纪大了，禁不住寒冷;要不就是小王，他刚当上车间小组长，素质肯定会随着提高……”

“管他是谁！”老婆摸了摸床边越来越热的暖气片，说，“咱暖和了就好嘛！睡吧睡吧，这回不用加盖大衣了！”

就这样，小两口这半夜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早晨，几户人都起来了，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疑问：昨天半夜，到底是谁捅开炉子添煤球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来到锅炉房一看，暖气炉的火苗还很旺，但不妙的是，旁边那一大垛煤球却都不见啦！

好家伙！这下大家都傻眼了，原来大半夜给大伙儿“办好事”的，是贼呀！

（发稿编辑：丁娴瑶）

（题图、插图：孙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