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姜以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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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顾:闫椿打算在宴客厅设下“圈套”,将防丢绳套在陈靖回的手上,陈靖回答应她不再躲着她,才让闫椿打消了这一念头。校花沈艺茹被欺负却反遭诬陷,刚从宴客厅回来的闫椿看不过,站出来为沈艺茹出头,得罪了主任。
闫椿追出去,赶上张钊。
“老大。”
张钊停下来,眼睛一旦很疲惫就像老了好几岁,他看着闫椿:“下个礼拜又要月考了,你要是拿不了歧州前十名,就给我麻利地有多远滚多远吧。”
閆椿的眉头抖了抖:“您干吗啊?给我这么大压力。”
其实是主任给闫椿下了任务,要她一定要拿到全歧州前十名,不然就要她在下次犯错误时,有多远滚多远。
尽管知道这主任明摆着公报私仇,而且闫椿也没有哪一桩是死罪,可张钊还是得低头,毕竟人家是主任,能决定一个学生适不适合在三中待着。
“压力就是动力,努力吧。”张钊说。
他对主任突如其来的火气看不懂,而闫椿却猜到个大概。
闫椿了解张钊,他不会平白无故给她什么任务,还这么不情愿,唯一的解释就是主任又寻衅了。以这位高二年级主任的势利程度,一定会把闫椿今天又把他得罪了这事跟闫东升汇报汇报,闫东升刚在她这儿吃了个大亏,自然不会让她多痛快,那主任的发难就也说得过去了。
她跟张钊说:“成,不就是前十名吗?我考。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张钊的手指戳在她脑门上:“你还敢有要求?”
“疼……”闫椿揉揉脑门,说,“等我考到了,你拿着我的成绩单,狠狠羞辱一回大头。”
张钊一怔,瞬间又恢复正常:“等你考到再说吧。”
当然,闫椿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回到班上,赵顺阳凑到她耳边喋喋不休:“老张跟你说什么?是不是让你回家反省?你又高兴了,我也要去挑衅挑衅大头,我也要回家反省。”
闫椿瞥他一眼:“走开。”
赵顺阳看她脸色不对:“说不好听的了?”
闫椿没搭理他,拿出书包,走到单轻舟旁边,对他同桌说:“跟我换换。”
那女生摇摇头:“不换,不换,你都第六排了。”
闫椿拿出她的英语笔记本。
那女生接过她的英语笔记本:“好的。”
闫椿坐到单轻舟旁边,呼了口气。
单轻舟看课本的眼睛没有挪到她身上:“又立下军令状了?”
闫椿很丧:“别提了,你把地理笔记给我看看。”
单轻舟早给她准备好了,递过去:“上周末你又没去补习班。”
闫椿说:“我不是忙嘛。”
单轻舟:“编。”
闫椿说:“我不是忙着嘛。”
单轻舟叹口气,把自己的地理真题也给她:“这套卷子还挺好的,涵盖了我们高一、高二年级的知识点,月考押题率特别高。”
闫椿随手翻翻:“要是押题率高,那就是我们月考出题的老师直接扒的。”
单轻舟:“反正你多背背没坏处。”
闫椿:“嗯。”
单轻舟重新戴上耳机,默写英文单词,刚写两个,想起来一件事,又摘下耳机。
“椿。”
闫椿奋笔疾书,敷衍地应一声:“嗯。”
单轻舟抿抿唇:“没事。”
闫椿很快写完选择题:“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有事说。”
单轻舟就问了:“你对陈靖回不太一样。”
闫椿脱口而出:“这不是很明显吗?”
单轻舟另一个耳机滑出了耳朵,他拿起重新戴上。
“嗯。”
闫椿写着题,还能扭头冲单轻舟笑笑:“之前我觉得三中、一中那些女生太肤浅了,陈靖回有什么好的?顶多算是长得人模狗样,学习好点……”
单轻舟指指她刚做完的选择题:“这道做错了,应该选B。”
闫椿重新审题,皱眉:“扬州、长沙?为什么?”
单轻舟背过无数遍了:“冷锋降水主要在锋后,暖锋降水在锋前,你看图中等压线及锋面气旋的分布,很明显扬州位于暖锋锋前,长沙位于冷锋锋后。”
闫椿一点就透,立马明白过来:“受教了。”
单轻舟没有聪明脑袋,却有笨拙的方式让他熟能生巧。
“等下你多做两道这个类型的题。”
闫椿:“我挨着写吧。”
单轻舟想让她多巩固巩固,所以把卷子拿过来,圈了几道同一类型的题。
“你先做这些。”
闫椿:“很负责任啊,学委。”
单轻舟没应她,把另一只耳机也戴上。
后排的赵顺阳看闫椿又开始“一月一刻苦”,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开始看小人书了。
忙于学习的闫椿没有时间去骚扰陈靖回了,一连三天没去一班门口堵人,没假装偶遇,没给他送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贴吧上热议的“闫椿恋上陈靖回”也沉了下去,很多人说,闫椿就是一时兴起,喜欢一件事物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厌恶一件事物的速度快。
这话轻飘飘地传到了陈靖回耳朵里。
闫椿刚开始消失在他世界的时候,他的耳根子总算清净了,可她一连消失了三天……
周五中午吃饭时,卓文理没眼力见地问两人:“你们最近看见闫椿了吗?”
项敌听见这两个字,出了一头冷汗,使劲给他使眼色,心想:快别说了,你这个蠢驴!
卓文理神经大条,一边问一边左右看 :“是不是你们跟她说什么了?”
项敌搂住他的脖子,拉到一边:“瞎琢磨什么,我们能说什么?”
卓文理说:“那哪有准?你们这么见不得我好,肯定是跟她说我坏话了。”
项敌真不想打击他:“你从哪个方面看出闫椿喜欢你的?”
卓文理想起那天在食堂……
“她难道不是为了我才跟我们一起吃饭的?”
项敌一巴掌捂住双眼,太不忍直视了。
卓文理:“总不至于真是为了阿回吧?她有这么想不开吗?我刚夸她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她就这么打我脸了?”
项敌遗憾地点点头。
卓文理摁住心口:“我的天!我失恋了!”
项敌拽住陈靖回:“我们走,让他一个人演吧。”
站在食堂门口,项敌问:“吃哪个?”
陈靖回:“二食堂。”
项敌想起那道西芹炒百合。
“你占位子,我去打。吃什么?”
陈靖回:“西芹炒百合。”
项敌:“呃……”
陈靖回还坐在窗边,背朝太阳,光落在他的脊背上,让他像一个发光体。
闫椿一进食堂就被陈靖回夺走了注意力,她端着午餐,差点没迈过去,幸亏关键时刻想到跟张钊信誓旦旦地保证能考到全歧州前十名,遂决定考完再想儿女情长。
不能半途而废嘛,是不?
赵顺阳看闫椿又回来,有点惊讶:“转性了?”
闫椿把餐盘放下,塞了一口豆芽:“等下个礼拜三,月考完,我一起找他补回来。”
赵顺阳“啧”一声:“你现在吹牛都跟真的似的了,说得你能近陈靖回的身一样。”
闫椿瞥他一眼:“大白天的,还是在学校,瞎琢磨什么?我能不能近他的身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赵顺阳:“是、是、是,我不操心!”
闫椿被赵顺阳戳到点,没胃口了,把餐盘端到餐具回收区,走了。
赵顺阳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讨厌。
她并不知道,她出去时,陈靖回看见了。
项敌打完饭回头找他,放餐盘时往外瞄。
“刚才出去的那个女生,是不是闫椿?”
陈靖回用力推开餐具,没说话。
项敌最擅长察言观色,在陈靖回这个粗鲁的动作后,确定他真有点不对劲。
卓文理在吃饭前准时出现:“我刚收到条短信,说是下星期四晚上,剧院有舞台剧,原著拿过奖。”
项敌:“你什么时候对这种矫情的文艺情调感兴趣了?”
卓文理:“我打算邀请闫椿去看。”
项敌下意识地看陈靖回一眼,他的反应倒是平淡。
卓文理:“你们谁赞助我两张门票?”
项敌:“多少钱?”
卓文理:“D区一百二,A区四百,VIP(贵宾)区五百六。”
项敌没有那么多钱。
“这么贵?”
卓文理:“第一次请女孩子看剧,买两张VIP的吧?”
項敌:“我可没有,别打我主意。”
卓文理看向陈靖回:“靖靖宝贝。”
项敌一阵恶寒:“恶不恶心?”
卓文理不理他,凑到陈靖回跟前,问他:“借我一千块钱呗?”
陈靖回:“我也得买。”
卓文理:“你买什么?”
陈靖回:“票。”
卓文理:“你……”
在项敌意料之中。
陈靖回:“你不是说原著拿过奖吗?我也想看看。”
卓文理:“你们家那么大的书房,说不定就有原著,还看什么剧?”
陈靖回:“我们家也有大厨,我不还在这吃饭?”
卓文理完败。
又是一个枯燥的下午,时间似乎在负重前行,走得很慢,很慢……
下午六点半,总算是放学了。
赵顺阳想去打游戏,故意大声嚷嚷:“组队开黑!有去的没?”
闫椿收拾好书包,对单轻舟说:“走吧。”
单轻舟:“嗯。”
赵顺阳见闫椿无视他,过去挡住他们。
“我很生气。”
闫椿拨开他:“别挡道。”
赵顺阳委屈:“你说这个周末跟我来狙击枪solo(单挑)的。”
闫椿:“你先把蹲起练熟再来找我。”
赵顺阳:“我……”
闫椿拉住单轻舟的胳膊往外走。
单轻舟被闫椿拽着,蓦地红了脸,他本来就脸皮薄,即使从小跟闫椿一起长大,被她一碰也还是会心里痒痒。
闫椿没注意,她满脑子都是好久不去补习班了,老师会不会把她轰出去?
“我这个月补习费都没缴,听课卡还是上个月的,我能不能进门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悬念。”
单轻舟:“不会的,最多让你把补习费缴上。”
闫椿:“凭什么?我又不是做慈善,她讲的我都会了,还给她钱,我钱多吗!”
单轻舟:“那你当初……”
闫椿没让他说完:“当初是你孤单寂寞冷,加上你妈让我监督你的学习,我才报的,我那是被赶鸭子上架,而且钱还是你妈掏的,不去白不去。”
单轻舟听了她十多年直来直往的话,反驳道:“你这么口无遮拦的,不怕伤害到我?”
闫椿:“你要是能被我伤害,多少年前就不理我了,还轮得着我现在跟你一起去补习?”
单轻舟:“好了。之前报的钱也是钱,你都没上满,老师会让你进门的。”
闫椿的直觉一向很准:“那我们打赌,要是老师不同意,你就给我买一套盲盒。”
单轻舟听都没听过:“盲盒?是什么?”
闫椿把图片发到他手机上:“就是这个,小娃娃什么的,今年十一月份我们市开第一家旗舰店,到时候会放出一套限量摆件,你要是打赌输了,到时候给我买一套。”
单轻舟不知道闫椿也喜欢这样少女心的东西,他笑笑:“好。”
他们下楼时,正好被从班里出来的陈靖回和项敌看见了。
陈靖回往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转过身去。
项敌在他左侧,正好可以看到他并不柔和的表情,轻咳两声:“那个,我们去哪儿?”
陈靖回:“回家。”
项敌心想,这闫椿也太不识抬举了,久不了干吗招惹陈靖回?
这会儿的陈靖回让人发怵,项敌试图让他舒坦点:“就没见过闫椿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陈靖回无半点反应。
项敌看不怎么管用,也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在老地方,跟赵顺阳狭路相逢了。
赵顺阳正吃着鸡脖子,扭头吐骨头时弄到了项敌的腿上。
项敌眼见剔得干净的鸡骨头飞到他的大腿上,然后又以一个并不优美的弧度弹出去,怒了。
“你没长眼吗!”
赵顺阳扭头一看,嗬,大帅哥陈靖回和大众脸项敌。
他又咬一口鸡脖子,在嘴里捣鼓半天,吐出去。
“有何贵干?”
自从横空出世一个闫椿,他们的光辉履历上就多了两道嚣张的身影,想想都憋屈。
“上回的教训不惨痛?现在又是谁给你的勇气?”
赵顺阳看了一眼这条马路 :“这马路你们家买了?我就吐个鸡骨头,扫街的大爷都没说话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去你的。”项敌气不过,想冲过去找赵顺阳理论理论,幸好陈靖回及时拽住了他。
赵顺阳扭头跟扫大街的大爷说:“大爷,他骂你。”
大爷犀利的眼神甩过去。
项敌是有底线的,不在长辈身上找存在感。
“没有,没有,您扫您的。”
赵顺阳被逗得直乐。
项敌咽不下这口气,他缓了缓,扭头问陈靖回:“我刚听说闫椿要去南六环,你知道吧?”
“没听说。”
赵顺阳感兴趣了:“怎么?她说的?她没告诉我啊。”
项敌跟他说:“你是人物?我们还至于骗你?”
赵顺阳想去找她了:“南六环哪儿?”
项敌说:“我俩带你去,正好我也有空。”
赵顺阳缺心眼儿,防范心不行,跟着去了,结果俩人把他送到南六环就说有事先走了,还说跟他借点钱,把他兜里的毛票也拿走了。
赵顺阳站在一条鸟不拉屎的石灰路上,看看左边,没车,看看右边,没人。
他早知道这两个人有多阴,应该防一手的!
这是哪儿啊?
赵顺阳在马路上等车,结果半天连狗都没见着一只。
他给闫椿打电话,嗷嗷哭:“啊——”
闫椿刚被补习班老师轰出来,正不知道干点什么呢。
“号丧呢?”
赵顺阳委屈啊。
“陈靖回和项敌那两个傻子把我扔在南六環了。”
闫椿乐了:“你又怎么人家了?”
赵顺阳哼一声:“你怎么不说是他们故意找我碴?”
闫椿:“你知道这种可能性有多少?”
赵顺阳开始胡搅蛮缠:“反正我现在回不去了,你快点来接我!”
闫椿没空:“自己想辙。”
赵顺阳:“行吧,行吧,你不来也可以,不过再见就是我的尸体了。”
闫椿怕他吓?“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赵顺阳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嘟——”,心情有点复杂。
他又给闫椿打过去,这回姿态放得极低。
“我错了。”
闫椿:“地址发过来。”
赵顺阳看了一眼旁边的路标,说:“屯雀店187号。”
挂断电话,闫椿给单轻舟发去短信:“你输了。”
单轻舟:“好吧……盲盒我会买给你的。”
闫椿:“你这个心态可有点问题,世上要是好人多,历史书上那些悲剧都是怎么来的?”
单轻舟:“不能一概而论的,那是世道的错。”
闫椿:“那是人的错。”
人做了恶,然后推给世道。
收起手机,闫椿打车去接赵顺阳,一百一十九块钱打车费,全程耗时两个小时半,到时天都黑透了。
赵顺阳看见闫椿跟看见亲人一样,抱着她大腿又一顿号:“你说他们还是人吗!”
闫椿踹都踹不开他,低喝一声:“起来!”
赵顺阳乖乖站起来。
闫椿把小票给他:“两百块钱,给我报销。”
赵顺阳哪有钱?
“他们把我的钱都借走了,总共也才五块二毛钱。”
闫椿差点没一巴掌把他抽回娘胎里。
“没拿走你的手机?”
赵顺阳摇摇头:“没有。”
闫椿唇瓣翕动,给赵顺阳一百块钱,瞥了一眼还没走的出租车,说 :“跟师傅回去吧。”
赵顺阳:“那你呢?”
闫椿:“我有点事。”
赵顺阳不信:“你能有什么事?还是在这种地方。”
闫椿打开车门,一脚把他踹进去了,关上车门,冲司机师傅说 :“师傅,原路返回。”
师傅好意提醒她:“姑娘,你要不走,得等到明天才有车了。”
闫椿笑了笑:“没事。”
车开远了,闫椿看看四周,也没有藏身的地方,可还是叫人了。
“行了,别躲着了,我都来了,想干什么把握机会。”
约莫半分钟后,才有一个人从沙丘旁走出来。
闫椿转过身,看不到那人。
“想见我有那么多种方式,你非选一种又费钱又费时间的。”
那人慢慢走近。
“你想多了。”
不是陈靖回的声音,闫椿嘴角的笑容被风吹走。
“你有病?”
项敌还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人。
“不是阿回,语气立马换了……”
闫椿没耐性了。
“耽误我时间。”
项敌:“我就是出于无聊,留下来看看他会不会给你打电话,你会不会来。”
闫椿:“你现在看见了?”
项敌笑着说:“看见了。”
闫椿:“那就把我带回去。”
项敌:“车在路上了,最多十分钟就到。”
闫椿不说话了。
项敌问她:“你就这么在乎阿回?”
闫椿本来认为他们这个行为非常无耻,但因为是陈靖回,她觉得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告诉她,不是陈靖回,而是项敌,那她就没必要拿出什么好脸色了。
项敌没等到她的回答,也不气馁,又说:“你也就骗骗别人。”
闫椿很好奇:“我骗什么了?”
项敌说:“你其实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之前喜欢阿回,现在喜欢你们班那个万年老二。”
闫椿:“我不光水性杨花,我还阴险毒辣呢。最重要的,我有让半个歧州闻风丧胆的腿法,你要不信,我可以当场给你示范示范。”
项敌嘴上说着不怵,脚还是往后挪了挪。
“我就开个玩笑。”
很快,出租车来了,闫椿先项敌一步上了车,对司机师傅说:“师傅,他想非礼我,快走!”
师傅一脚油门,喂项敌吃了一嘴尾气。
这时候,沙丘后边,另一个人露了脸。
项敌拍拍胸口:“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她说你想见她有那么多种方式,为什么选一种费钱又费时间的?我觉得也是。”
陈靖回薄唇微启:“不是你说在这儿等等看她会不会来?”
项敌:“我……”
陈靖回:“我陪你浪费了那么半天,你还在这含沙射影?”
项敌:“呃……”
要不是打不过陈靖回,一定掐死他。自己想见人家,磨磨蹭蹭不愿意走,宁愿躲起来看赵顺阳那个傻子出洋相,也要等到人家来。
闫椿是什么智商?当下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倒好,还端着,就是不出来。项敌好心好意替他出来缓解尴尬,他倒顺理成章地把锅甩在项敌脑袋上了。
闫椿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祝自涟睡在沙发上,她看了一眼餐桌,早上炒的菜已经没有了。
她走到祝自涟旁边,轻轻拍醒她:“进屋睡了,等等着凉了。”
祝自涟半梦半醒间揉揉眼:“你回来了啊……你看我的水杯……我今天喝水了……”
闫椿扭头一看,枸杞都泡烂了,看样子是喝够了八杯水。
“嗯。”
祝自涟接下来又说:“既然我喝水了,明天就炖个酱肘子吧。”
闫椿笑:“好,我给你炖两只。”
祝自涟一把搂住她的脖子:“谢谢妈。”
闫椿的笑容僵在脸上。
祝自涟从沙发上起来,一蹦一跳回了房间。
闫椿维持了那个姿势好久。
明天得去医院了啊。
她收拾好房间,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时十二点刚过。
QQ在她闭眼之前响起提示音,她伸手摸过来,是赵顺阳的消息。
赵顺阳:“回来了没?”
闫椿回了一个句号。
赵顺阳:“懒成什么样了,就打个句号。”
闫椿看他没事,把手机锁屏,放到枕头边上。
赵顺阳:“你快看看贴吧,有人拍到沈艺茹跟陈靖回在一块儿的照片了。”
赵顺阳:“虽然有点糊,但就是陈靖回。”
闫椿很累了,可看到这消息,还是直接坐起来,到电脑前,开机,连接宽带,上贴吧。
歧州三中贴吧置顶的帖子就是——《沈艺茹恩将仇报抢走闫椿目标——三中校草陈靖回》。
闫椿皱眉,什么破标题,说得她跟沈艺茹之间有什么交易一样,自己两次出手相救都是闲得慌,她们喜欢陈靖回,跟半个歧州都喜欢陈靖回的女士,并没有区别。
点开帖子,主楼是一张照片,一男一女站在新华书店的画面,都看不清脸,可通过沈艺茹标志性的大红外套以及陈靖回那款全校唯一一双的篮球鞋,大家还是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跟帖的都不理智了。
“校花最近负面新闻那么多,陈靖回居然还跟她说话。”
“椿哥那个暴脾气,你们说,她明天会不会给沈艺茹‘一枪爆头?”
“我现在就想知道陈靖回为什么要跟沈艺茹说话?!为什么?!而且沈艺茹哭什么?谁怎么她了?一天到晚戏那么多,男人的审美真是烂。”
“听说沈艺茹被欺负了啊,我们班主任不让我们议论这件事,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喜欢一个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闫椿这么精的人应该不会干这种事,陈靖回跟她算是一个类型的吧?喜欢上另一个自己?我是不信。”
“有没有两位的朋友去求证一下啊?陈靖回是不是喜欢沈艺茹啊?我都睡不着觉了。”
“趕紧再看两眼,感觉这帖子不会活过明天!”
还真让这个回帖的人说准了,吧务同时收到来自两个人的删帖警告——闫椿和项敌。
闫椿是为自己,项敌是为陈靖回,也是为沈艺茹。
这两个人吧务都惹不起,只好乖乖把帖子删了,还把发帖人发配到小黑屋三天。
闫椿把那张照片保存了,反复看了几遍,果然,是陈靖回就是陈靖回,看几遍也还是他。
她登上QQ,在高二(二)班的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闫椿:“陈靖回的手机号码给我。”
发完,她想了下,又补充一句。
闫椿:“QQ也给我。”
慕良风:“23917××××”
赵顺阳:“你干吗?”
闫椿添加陈靖回的QQ时,验证消息写:“陈靖回同学吗?我是歧州市中心医院倪芭芭医生。”
要不是知道“你爸爸”不会被通过,她才不起个谐音。
过了五分钟,消息回来,被拒绝了,还有拒绝理由——
“市中心精神病医院?是要说闫椿病人的事?没空。”
闫椿不淘气了,乖乖打过去:“我是闫椿。”
结果又被拒绝了——
“早说你是闫椿,我早就拒绝了。”
闫椿直接给他打电话,接通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差不多得了,不要仗着我纵容你就老调皮,我找你是有正事。”
对方沉吟一会儿,说:“你是找阿回吗?”
怎么是个女声?
闫椿反应快,立马笑笑:“阿姨,您好,我是陈靖回的同学,我找他有点事。”
对方也笑:“同学啊,他的手机丢在楼下了,你等一等啊,我给他送上去。”
闫椿趁着这工夫,琢磨着,这算是见家长了吗?
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陈靖回磁性的声音传来 :“说。”
闫椿:“刚阿姨说很喜欢我,让你毕业就娶我。”
陈靖回:“啊?”
闫椿:“是真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陈靖回:“我妈没走。”
闫椿:“什么?”
陈靖回:“就在我旁边。”
闫椿:“所以……”
陈靖回:“我开了免提。”
闫椿:“阿姨,我开玩笑的,挺好笑的吧?哈哈,好笑。”
蒋漾说 :“那我们阿回要是在毕业后跟你求婚,你能立马就答应吗?”
陈靖回:“妈……”
蒋漾无视他的警告,问她:“小姑娘,你是歧州人吗?”
闫椿正要答,陈靖回就把电话挂了,没一会儿,他同意了好友添加。
闫椿:“你妈让你娶我,你听见了吗?”
陈靖回:“我妈也让我当总统。”
闫椿:“……”
陈靖回:“你不是有事?”
闫椿发了一张图片:“给我一个交代!”
陈靖回点开,果然是他和沈艺茹站在一起的照片。
那是周四放学后的事,她跑来跟他表白,说了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还哭哭啼啼的,他一拒绝,她哭得更厉害了,还非问他是不是因为闫椿。说实话,他当时想转身就走,可他是多有心机的一个人,余光扫到有人在拍照,就多留了会儿。
照片登上贴吧比他想象中要晚一些,不过总算是管用。
陈靖回:“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给你交代?”
闫椿:“对啊,我是你的谁?你怎么还不给我一个名分?”
陈靖回:“你要是没事,我睡觉了。”
闫椿:“谁说我没事?既然沈艺茹这事你不说清楚,那就把上次的选择题重新提上日程。夸我可爱和手机号,我选了夸我,你还记得吗?”
陈靖回:“不记得了。”
闫椿:“不记得了啊?那我现在提醒你了,赶紧夸我!”
陈靖回不回了。
闫椿有点累,趴在桌上等陈靖回回复,最后把自己等睡着了。
闫椿醒来是半个小时后,她手脚凉凉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与陈靖回的聊天窗口还开着,他在五分钟前回:“以后再说。”
闫椿笑了。
闫椿:“以后不是无限期的,超过五天要加一个夸我的形容词。”
陈靖回:“睡觉了。”
闫椿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陳靖回的手指头缩了缩,没回。
闫椿关机,躺回到床上,钻进被窝里,棉花被子跟她的体温相辅相成,很快暖和过来。
上市预告:
闫椿死皮赖脸地加了陈靖回QQ好友,而陈靖回对闫椿死缠烂打的态度也逐渐缓和,大大咧咧的闫椿是否会变本加厉地“骚扰”陈靖回呢?面对攻势猛烈的闫椿,陈靖回的态度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呢?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会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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