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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常数(组诗)

时间:2024-05-04

芦苇岸

渗 透

午后,阳光从窗帘的窄缝

射入,把人世的鲜亮集中投射在

一道细线上,被照彻的尘埃

舞动着,强烈而刺眼

在文字的韵脚里

墨汁儿的呼吸,在蠕动

生命的常数渐次渗入

一笔深,一笔浅

留白部分,是尘世醒着的结

一场突如其来的喧嚣

是个意外,始终无法改变

叙述的平静

茶水还在矮柜上

慢慢等老,煎熬虚掷的时间

给寒夜凿开一条盲道

出门,雨就开始吃人

寒冷的尖刀剔着骨头

你用笑声清洗伤口

冬天,叙事反目,横坐成趣

如果给灵魂安装复眼

给二手的语言安装遮羞布

给寒夜凿开一条盲道

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杯子喝水

如今,写诗已非虔诚事

有人瓜分激情的红利

我们只顾泡茶,晃动二郎腿

在南方的夜里,雨淋漓

街道向黑暗送去深情的告白

我拉上衣帽,埋头消失

摸爬在深浓的黑夜中

一脚深,一脚浅……

在词语中遇见故乡

在一排松下

红鬃毛般的细密落叶

覆去我脚印

顺着松香飘远的方向

我访问得道的仙

他们山中转悠去了

柴门半隐

一只麋鹿蹿出来

吓乱了啄食的鸡群

高枝上的喜鹊

翅膀抖落反光的晨露

我走进它们

悄悄接近自然的词根

像一截发黑的木桩

何止是喧嚣

坐在窗边呆看,天空低矮

风暴里的幽蓝

提着屋檐飞升

很多时候,星辰迷失丛林

人们习惯没有月光照耀的夜晚

而我习惯

用耳朵搜听沉落的鸟鸣

像一截发黑的木桩

黑夜给我黑色的仰望

次第闪过的翅膀

在迷雾之外,擦洗银河的羽毛

河边绿道,柳树晃头

昂首路过的人

依次默许枯叶簌簌坠落

最高意义的……

雪山在前,在升高的空中

写下一座幻城

我无奈车窗的专制

坐在最后位置

紧贴玻璃的脸:开始下雨

速度是一场冒险的游戏

眼角的雪

化得很慢,玻璃外面的世界

被风带走,被雨打湿

被阳光磨洗成

最高意义的旅行

聆听自然的母语

那些温暖

置换我脸庞上的冰冷

一生,最期待的一次降温

灵感一样油然而生

暗哑的叙述

我的眼很毒,你说过

你说时眼睛只盯着一字,或一句

而我仰望天空

我眼里的云,从一匹马过渡到一头熊

这被你看见。你看见云时

我已经在看大地,看山顶的森林

直到看见

一条河从远处流来

欢快。惊悚。瀑布偷换概念

河水从此沉稳,满足池塘的世故

事实上,我哪里也没去

没和你称兄道弟

我只不过在你的孤独里

看到了救命稻草

你的不甘,冒险,小计谋,我都记得

你说我的眼很毒,我该窃喜

还是该喊叫?上帝不喜欢思考的人

我贪念这点小意思

把你说的“我的眼很毒”

刪繁就简为——我很毒,或独

噬心的薅草声

漫长的旱季,黄历翻动旧日子

发出轻微的响声

早起的薅草人,在坡上的玉米地里

被日光晒得低矮

背影坚实,汗渍发白

玉米叶拼命抖落暑气

晌午高阔,苍天无垠

近山在秋蝉的嘶喊中

变色,从叶背的经脉开始

仿佛乡人手臂上的青筋

向全身蔓延

埋头的心事,随汗滴下坠

锄头薅动的声响,刮着地皮

如钝刀的叹息

在山梁上,在坡地里

在毒辣的阳光下,在垄间

……匍匐,一根草一根草地经过

群山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忍受着

这沉闷而噬心的声音

不能说透

我不能说透的事物有很多

比如一群蚂蚁急行军,它们将要

去对付一个庞然大物

或者选择把王朝的堤坝捣毁

但我不能说,我高抬臭脚

欢快的它们转眼消失在我的窃喜里

比如一只憨厚的蜗牛,平和地

拖拽急火攻心的世界慢下来

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我不能说

一快一慢,我不说,也无法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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