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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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许多人才知道她的真名,之前她一直隐身在“匪我思存”的网名之后,由一个不知名的网络写手一层层升级为网络人气属重量级的“悲情天后”,网上线下都被一众粉丝所拥趸。成名后的艾晶晶从网络虚拟的世界中显身,开始以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的身份出现在各种场合中。若在近处观她,不免会让人产生一种想法,这样一个看似平静也不显露锋芒的年轻女性,怎么就能将网络这样强势的犹如巨兽的现代媒介轻松地掌控在自己手中,随心所欲地去表达内在自我想要发出的声音,而且是最大效应地利用了网络所能给予的机会和能量,实现了自己对文学对生活所寄予的梦想。
艾晶晶很牛,在网络与文化市场的双重杠杆下,她打造了专属于自己的文学与商业运作的空间,极有成效地参与了文化市场和文化商品的生产与营销,使自己成为网络时代文学商业化的最大受益者。很难估量她在粉丝经济中的吸金能量,她不仅是网络文学大咖,而且还是图书营销市场的红人,是电影、电视剧、网络剧行当的宠儿,也是签售“IP”等商业化运作中的达人。她的作品不论在网上还是线下几乎部部走红,随后会迅速地由平面的文字转换成多维的映象声乐,张扬在城乡的夜空与白昼,助推着大众文化消费的热潮。
《裂锦》
因此,对艾晶晶是不能用传统文学批评的思维定势和评判标准去加以审视和框定的,首先得关注她作为批评对象的异质性,须熟悉和了解网络文学这种网上交互共享式写作的特性。其次要充分地去认识和把握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在认知观念、书写方式与传播载体上的差异性,还需兼顾考察网络作家成名的特殊路径。所以,还是要将艾晶晶还原为匪我思存去进行观照。
匪我思存之于文学批评的意义在于,她是个超级现象级的存在,完全可以作为考量中国当下社会与中国文学变化的一个审视对象。就如她的成长史,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络写手到省作家协会的副主席,在这个过程中,可以看到网络文学强大的生长性和扩张性,它在这些年来的迅猛发展,既对传统的文学机制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同时也一直遭受着来自社会的各种置疑与否定。匪我思存个人身份的变化,意味着曾经多年受到传统文学排斥和抵制的网络文学,当它扩展到已经具有不再可以被忽视的强大体量,尤其是在随网络一同成长的“80”“90”“00”后的青年群体中获得了很高的认知度和接受度时,不管你是接受还是去抵制,情愿或是不情愿,网络文学终于登堂入室被正式地纳入了曾经由纯文学一统天下的文学体制,开始成为中国文学整体的一个新的增加部分,网络文学叙事已经成为中国故事叙事的共构体。各级文艺管理机构不得不去适应和接受这种新媒体时代的变化,对网络文学这种新的文学形态做出欢迎和接纳的姿态,甚至因为网络文学之前所受到的怠慢和歧视,而加大了关照的力度,各地相继成立了管理和研究网络文学的专门机构,有意吸收知名的网络作家加入作家协会,近几年被各级作家协会吸纳和升职的网络作家就不止匪我思存一个。正是因为网络文学的兴盛,产生了像匪我思存这样具有影响力的网络作家和作品,无形中对传统的文学批评也构成了一种挑战,质疑着文学批评介入的有效性,同时也倒逼着文学批评面对这种新的文学形态不得不做出相应的改变。
匪我思存走的是一条完全不同于传统作家的成名之路。在她身上不仅体现着网络作家成名的共通规律,同时也体现出她个人的独特之处,这种独特性恰恰反映出当下网络文学与不同传播介质之间新型的共构关系。匪我思存以网络文学起家,而发展到当下她实际上已经牢牢地占据着三个不同的平台,并且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一是线上以点击率为王的网络文学,这是她的起点。网络作家主要靠不断地刷新作品和受众的追捧成名。匪我思存9岁开始读《红楼梦》,10岁读金庸,11岁读琼瑶,文字功底好,语言柔美细腻,故事哀伤又吸引人,在线上推红她的是过千万的点击率。这种高点击率又成为带动匪我思存创作的驱动力,使她必须不断地去发帖更新页面。已有23部作品的匪我思存堪称快手,虽然内容上似有些互涉,但以她的年龄和写作资历,可说是高产出。这种高增长与受众的督促和鼓励是分不开的。网络作家与受众有着直接的互动,在更贴与回帖的互动中不仅促进了作家的刷新速度,而且也会对作品的构思产生影响。高点击率使匪我思存成为几大知名门户网站的红人,有了驻站作家的大腕级身份,像《来不及说我爱你》先是在晋江原创网上连载,其后也被盛大等网站连载,文学网站成为成就匪我思存声名、扩大作品影响力的重要推手,各种新的命名在网上不断地制造出一个个聚睛热点。她先后被命名为“新言情小说四小天后”“新言情小说四大天后”“网络原创爱情小说的领军人物”,“新都市言情小说的代表”,成为网络文学平台上高层级的霸主。因为擅长悲情叙事,所以她被网站包装成“悲情天后”,就此“悲情”也锁定了匪我思存。
二是在线下以图书销量为营销目的的纸质文学出版平台,进一步扩大了匪我思存的影响力。网上的高点击率,与线下实体出版的纸媒质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新的供求关系,引领着图书市场的流行趋势和年轻读者的阅读走向,匪我思存的书写行为与成果,在这个平台迅速地实现了向市场化和商业化的转型,她被打造成一个畅销书作家。各种作品所创造出的版税数字,以及所产生的收益也是惊人的。《来不及说我爱你》创造了23次印刷次数的神话,单册图书销售量在几十万册以上。为了迎合市场的流行趋势和出版盈利的需要,出版商对书名做了娱乐化,或说是消费化的处理。之后的《爱情的开关》《如果这一秒,我没遇见你》《爱你是最好的时光》的起名不能不说与《来不及说我爱你》的畅销有关。这对年轻的女性读者很有吸引力。
三是以收视率、院线票房、豆瓣评分为评判标准的影视和网络剧平台。影视对网络小说的改编,是扩大作家声名的最有效的方式,目前这个平台成为匪我思存的重心,让她继续保持了被受众关注的热度。正因为女性网络原创小说改编影视后所取得的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应,使得匪我思存被视为最具升值价值的潜力股,成为影视公司不惜血本争抢的对象,几乎是新作一出就被签走了改编版权,她有10多部作品被购买影视版权。
匪我思存是个全方位发展的人,她是个网络作家,也是影视剧的编剧,还是一个文化产业链上的文化商人、文化产业的经营者。她不仅自如地驾驭着网络这个以速度、变幻莫测、包孕无限可能性的现代巨兽,而且在线上线下交织组成了文艺生产的产业链,她有自己的经纪人,有专门的出版机构“记忆坊”,成立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双羯影业,作品也不断地签下海外版权,被陆续地译介到国外。我觉得她已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值得去思考其后的时代意义。
匪我思存是当代网络言情类小说的代表作家和网络原创爱情小说的领军人物。当下网络言情文之所以兴盛,就是因为它自身的消遣性,以及受众所享受的带入感,用虚构的情爱故事打破或补偿了年轻受众对爱情的幻想和情感需求,“它的意义不是来自于指涉而是来自于共鸣,来自制作者替大众消费者代言。它也无需探究宇宙人生的本质,而只是揣测文化市场的动向,琢磨世俗社会中人们的情感欲求;目的是为消费者搭建一个宣泄情感或者实现梦幻的现实舞台或者虚拟空间,”学 者对当代言情小说所做的概括同样也适用于匪我思存。
对匪我思存的作品,若是从整体上去进行归纳和评价,那就是她以细腻独特的女性视角,用文辞华美而富有感染力的文字表现了男女之间情态各异的情爱与命运的纠葛,通过男女情感生活的悲情叙事,传达出当代女性对爱情、对男女两性关系以及女性个体独立性的认知和价值选择。她的言情叙事,不拘谨于传统,更多地体现出一种现实性、世俗性与时尚性,不论是写古代、现代和当代的男女情爱故事,在叙事中都表现出女性对于两性关系、对女性个体自我不再受制于传统意识的当下表述。
匪我思存已出版23部小说,几乎都涉及到爱情,而且部部走红,这也是她被冠以“原创都市爱情小说领军人物”的主因。虽然我对这一命名中的“原创”和“都市”的框定心存困惑,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匪我思存的确是写爱情故事的高手,光是书名就能抓取年轻受众的喜好,像《来不及说我爱你》《如果这一秒,我没遇见你》《爱你是最好的时光》(二册)、《爱情的开关》《寻找爱情的邹小姐》(二册)、《爱如繁星》,都是以“爱”之名对年轻受众的接受选择做了导引。而她的其它一些小说,如《裂锦》《寂寞空庭春欲晚》《佳期如梦》《冷月如霜》《香寒》《当时明月在》《佳期如梦之今生今世》《佳期如梦之海上繁花》《桃花依旧笑春风》《景年知几时》《千山暮雪》《东宫》《花颜》、《明媚》《星光璀璨》《迷雾围城》(二册),都是写的有关男女情感纠葛的故事,这也是她能得到年轻受众,尤其是女性受众热捧的主要原因。
匪我思存选择在不同的时空背景中去叙写言情故事,《来不及说我爱你》被称为民国架空言情小说之典范,《寂寞空庭春欲晚》被誉为古代文艺爱情小说经典之作,《佳期如梦》《爱你是最好的时光》《千山暮雪》《寻找爱情的邹小姐》《爱如繁星》成为表现当代都市男女爱情故事的出名之作。在匪我思存那里,不论是历史场景或是当代都市,都只是一个让爱情生长的空间,她在其中编织着各种“爱”的类型组合,所有故事和人物都是围绕着一个“情”字展开,“情”是想像的酵素,纠结人物的扣钮,也是生发情节的线索。从她的小说中,能看到言情小说一些已经固形的叙事模式,诸如体现情爱纠葛的男女多角关系的情节架构,诸如“有情人终成眷属”“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惯用套路。再譬如常见的灰姑娘亦或是才子佳人式的原型叙事,以及在呈现姿态上有所差异的“英雄救美”、“爱美人不爱江山”等桥段的设定,还有那些互为背反对应的编造言情小说和操作人物性格的戏剧性要素,如压制与反抗、相惜与误会、错过与获得、偶然与必然、有情与无情、热情与冷酷、快欲与痛感、邂逅与寻觅、受伤与痊愈等等,这些言情小说中常用的多种有效的叙事手段,都被她娴熟地加以运用。
使匪我思存从众多的写言情小说的网络作家中脱颖而出的,是她对“悲情”的叙写与消费,她由此被命名为网络文学的“悲情天后”,这也体现出她的言情有别于他人的个性所在。她写的爱情多是唯美的,而过程则是纠结的、痛苦的、悲伤的,痴情缠绵、惊心动魄、生生世世。她的故事中常见的是一种聚散离合的叙写模式,在悲喜两重天的大起大落中铺叙悲剧,爱的情深似海,而人生注定寂寞如血;或是相聚便是难耐的挫磨的痛苦,离去始觉追悔痛惜。人物的结局多是凄凉的、悲伤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给受众一种虐心虐肺的痛苦。在这种多角恋的人物关系结构中,还夹杂着身世、阴谋、世仇、报复、宿命等架构情节的常见要素,而华美忧伤的语言更使得整个小说的叙事笼罩在一种悲情的氛围之中。
《东宫》
匪我思存的“虐恋”故事产生的能量是巨大的,不论是线上阅读或是影视网络剧的观感,受众的反应都是“太虐了”,或是被“虐”了,尽管虐心虐肺,读了伤人,却是越虐越爱,她很会把握虐心指数,被看作是催泪高手。这种纠结的情爱叙写,迎合了以年轻受众和女性受众为主的消费市场走向,使他们情愿主动地去领受这些在现实生活中完全不可能遇到的情感,追“虐”似乎成为一种流行。而另一方面这也成为个人宣泄情感或是表现爱情梦幻的虚拟空间,这既包括匪我思存自身,也包括喜欢她的巨众的粉丝群,她们在彼此需要和互动中完成了带入自身的情感化体验。可以说,匪我思存成功地通过各种不同类型的“虐恋”故事达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娱乐受众的目的。
网络言情小说的书写者多是女性,且受众八成以上为女性,她们之间起着一种互为影响的掣肘作用。女性书写者多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在叙事中表现出明确的性别立场与女性视角,强调女性自我的独立性和不容忽视的现实存在感,会为女性在爱情、婚姻、家庭和职场的地位和权益的失衡发声,或刻意地去提升和编排更有利于女性的叙事高地,这更容易获得女性受众的呼应。而女性受众的喜好和宣泄情感的需要,也决定着书写者对题材和表达方式的选择和偏重,会让她们寻找到最吸引女性受众的言情叙事模式,会为迎合女性受众及时做出适应性的调整。这种话语叙事主体的性别差异性,使得网络小说有了性别身份,由此文学网站有了女频小说与男频小说之分,不仅产生了总裁文、女尊文这样的女性文本类型,以及霸道总裁、商界巨子、“高富帅”、学霸等类聚化的男性人物类型,而且也体现出女性意识在时代发展中所产生的新的变化,形成了具有性别特征的有所设定的网文模式,既故事情节的类型化,人物角色塑造的类聚化,情感表达上的定位化。匪我思存因为作品多,也因为在受众中的高接受度和广泛的认同感,而成为网络言情书写模式的主要筑基者。她不仅自己尊崇这种在受众接受中得以印证的书写悲情的模式去延续自身的写作,而且也作为标杆性的写作影响到他人。
《爱如繁星》
作为网络言情领军人物的匪我思存为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分析样本,首先一点就是对叙事主导重心的置换。在她的小说中女性成为话语主体,一女多男的“大女主”架构,完全替代了传统的一男多女的故事设计,情节基本是以几个强势男围绕家世不佳又看似普通的女主展开。男主多出身富贵家庭,聪明能干,有自己的事业,是人中翘楚。在性格上多霸道、强权,活得亦正亦邪。他们表面看似冷漠无情游戏人生,但在遇见女主找到真爱后都不惜抛弃所有,而且付出全部身心,甚至会为女主去死。在《来不及说我爱你》中柔弱的尹静琬成为中心,与她的爱情婚姻及命运有关的男子,一是平定了江北十六省的大帅慕容沣,一是成功商人许建彰,还有一个是江南望族公子程信之。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中,他们都是社会象征秩序中的主导者,尤其是在民国的背景下,他们对依附男人生活的女性足以形成强大的吸引和制掣力量。但在与女主的两性交往中,他们英雄的声名和强者的自信却难以真正征服才貌并不特别出众的女主,本该处于被压制地位的尹静琬,始终在心理上居于强势地位,最终以惨烈的死将悍烈、霸道的慕容沣击垮。《裂锦》中围绕女主傅圣歆的是商界巨子易志维和其兄弟易传东,还有简子俊。女主饮鸩止渴式的爱自不会有好的结局,她虽悲惨地跳了楼,却让易志维一生都陷入了爱与悔的深渊。《千山暮雪》里童雪生命中有慕振飞和青梅竹马的萧山,还有最爱她的莫绍谦,最后也是为她而死。《寻找爱情的邹小姐》中家世不好又很一般的邹七巧,所遇到的偏偏是出身富豪家门的苏悦生和强势男人程子良,并且把能呼风唤雨的苏悦生搞得灵魂出窍,一生为她衷情守侯。《佳期如梦》里的佳期与权贵世子孟和平和商界精英阮正东之间的情感纠葛中始终占据上风,最终孟和平因患癌而与爱情松手。除了一女多男的架构外,匪我思存叙事的另一套路是女主和男主都是互相折磨又彼此深爱,弄得身心伤痕累累,而结局受伤害最重的恰恰都是男性,像《爱情的开关》中,周衍照对周小萌的爱超越了世上的一切,以至于为了小萌搭上了自己的一生。匪我思存完全是以一种女性的优越感,以女性对男性的期待和要求来处理故事和人物,她强调一对一的感情模式,尽管小说中出现的人物关系多是一女多男,但真正体现在感情上必然是一对一的,而在爱情中也是排他性的,不容许有第三者,甚至对男性的忠诚要求得更高。这在很大程度上迎合了许多女性对男性对爱情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心理上的需求,这在匪我思存那里已形成了一种模式化的叙写,不少小说看到开头就可猜到结局。但尽管她的叙事已经模式化,且重复度很高,但很多女性还是喜欢匪我思存这种女性话语的叙事方式,网上线下地去追帖追剧。
其次匪我思存的作品完全颠覆了传统的叙事模式。一般在传统叙事中,女性总是被作为弱势群体而置身于男性强有力的保护之下。在中国社会的象征秩序中,女性一直居于弱者的位置,文学叙事中“男强女弱”“英雄救美”便体现着强势的男性对弱势女性的一种同情和保护,因此在英雄配美人的所谓最佳婚姻模式中,前提必然会经历一个英雄救助美人的行为过程,欲有救,才会体现最终天合地造的结果。这种父权制观念沉积为潜意识心理并一代代传承下来,成为传统小说中常见的叙事模式。但在匪我思存的作品中,“英雄救美”却成为反向的施救行为,使传统的男性叙事模式,被“美人救英雄”给解构了。《来不及说我爱你》中娇弱的尹静琬两次成为施救的主动者,解救承军统帅的慕容沣和未婚夫许建彰,甚至中了枪弹差点失掉性命。《爱如繁星》里的祝繁星,独自飞到美国用尽各种法律手段,也包括用黄梅戏唱腔,和采用芒果致人过敏的方式,去搭救陷入牢狱之灾的CEO舒熠。《寻找爱情的邹小姐》中的邹七巧三次救了苏悦生,这种由柔弱的女性所担当的对看似强势的男性的施救行为在多部作品中反复地出现,体现了一种女性性别话语的新的建构。肯定的,匪我思存以其女性姿态在叙事中充分展现出的女性欲望与女性话语,以及女性的个体独立性,与男权话语的叙事方式有着对比强烈的性别差异和认知对立,这种女性话语满足了女性对爱情的期待与幻想,为她们宣泄情感找到了共鸣的焦点,也使她在女性读者中获得了广泛的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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