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列尔：掌控俄罗斯“气门”

俄罗斯最重要的经济命脉部门，当属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普京安插在这家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就是他最信任的，号称八大金刚之一的米列尔。

前不久，因为乌克兰危机愈演愈烈，西方国家宣布制裁俄罗斯，十余名俄罗斯政要和企业名人被禁止进入美国和欧盟国家，米列尔的名字就赫然写在这个黑名单上。

其实，世界的目光早就在注视米列尔，他从2001年，即普京第一次出任总统后不久，便开始担任俄罗斯最大国企的领导职务。据内部消息，米列尔个人持有天然气工业公司 0.00095828%的股份。米列尔除了大摇大摆地走进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之外，还走进了公司下属企业的董事会，如天然气基金、天然气保险公司、天然气工业公司银行和西伯利亚石油天然气工业公司。米列尔还是“北溪”天然气管道工程公司管理委员会委员，这家公司肩负着俄罗斯通过波罗的海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业务。此外，米列尔还担任国际能源评奖委员会，全球能源监督委员会委员等职务。

天生具有组织能力

米列尔1962年1月31日生于苏联列宁格勒一家保密工厂员工的家庭。1979年中学毕业后，考上了列宁格勒财经学院攻读工程师-经济师专业。大学毕业后，他曾在民用住宅设计院上过班。1989年，他在列宁格勒财经学院通过了经济学副博士论文答辩。

米列尔天生具有组织能力，上个世纪80年代末，他在列宁格勒市青年宫组织了一个青年经济学家俱乐部，来者都是风华正茂的社会精英，后来他们几乎个个都在俄罗斯官场和商场崭露头角，其中有当过俄罗斯副总理的、“统一电力”公司总裁丘拜斯、2000-20005年普京的经济顾问伊拉里昂诺夫、圣彼得堡市副市长马涅维奇（1997年遇刺身亡）、2000-2004年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副部长德米特列夫、曾经出任俄罗斯财政部长的库德林。其中一些人，后来还与米列尔一起，成为列宁格勒市苏维埃执委会的同事。

1990年，米列尔当上了列宁格勒市苏维埃经济改革委员会的科长，这个委员会的副主任恰是米列尔的大学同学，后来的俄罗斯财政部长库德林。而米列尔的俱乐部会员丘拜斯，1990年已出任列宁格勒市苏维埃执委会第一副主席和经济改革委员会主席了。

1991年，米列尔被分配在列宁格勒市政府外经贸委工作，普京当时担任外经贸委主任，其办公室主任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谢钦，后来他与米列尔同时被列入普京的八大金刚，2014年3月，又一同被列入欧美宣布制裁的俄罗斯政要和企业界名人。

米列尔自1991年至1996年在经贸委工作期间，极为擅长与西方银行拉关系，包括德累斯顿银行和里昂信贷在内的一些国际著名银行。米列尔除了善于在这些外国企业之间穿梭斡旋和获取利益之外，还在为圣彼得堡拉拢外资银行投资方面，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1992年5月，圣彼得堡市苏维埃研究讨论外经贸委的工作，宣布了俄罗斯政府给予圣彼得堡特殊出口商品配额的决定，即俄罗斯将柴油、木材和水泥等出口至西方，用易货的方式换取圣彼得堡急需的日用品。但后来，圣彼得堡外经贸委，不仅以高于国际市场的价格订购了西方的日用品，而且西方交易伙伴竟然根本没有交货，此事竟不了了之。后来，圣彼得堡外经贸委办公厅主任阿尼金被撤职查办，成了替罪羊，而米列尔得到了普京的提拔，出任圣彼得堡外经贸委副主任。

米列尔在外经贸委副主任的位置上，一直做到1996年。那年夏天，普京的恩师，圣彼得堡老市长索布恰克，竞选列宁格勒市州长败北，整个市领导班子被炒了鱿鱼，树倒猢狲散，市政府一半以上的干部被迫离职，其中也包括普京和米列尔。

米列尔离职之后，去了圣彼得堡海港股份公司，做了该公司的发展与投资部经理。普京则去了莫斯科，做了叶利钦总统的办公厅副主任。1999年，普京当上了总理，不忘记拉米列尔一把，让他做了波罗的海管道系统股份公司的总经理。再后来，普京受到叶利钦垂青，2000年当选俄罗斯总统，他依然不忘旧部，召唤米列尔前来莫斯科，让他当了俄罗斯联邦能源部副部长，可见米列尔深得普京厚爱。

一年内将公司副总全部赶走

1999年，米列尔在波罗的海管道系统股份公司做总经理仅仅一年，事业并无建树，就被普京调到了天然气工业公司，取代叶利钦时代的老寡头维亚西列夫做了董事长。普京此举，意在排除异己，在能源领域安插自己的亲信。

米列尔负责能源部的国际经济活动与燃料动力综合体的国际合作，实际上，这都是他在圣彼得堡市政府外经贸委所做的那些事情，只不过，他的覆盖半径从一个城市变成了全俄罗斯。

后来，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联邦能源部“不倒翁”部长，能源老寡头维亚西列夫被赶走，米列尔当上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董事局主席，标志着叶利钦时代俄罗斯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和维亚西列夫垄断俄罗斯能源时代的结束，预示着普京和米列尔国家垄断能源时期的开始。

米列尔出任天然气工业公司董事局主席后，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先调整公司结构，改善公司财务状况。加上普京的鼎力相助，甚至强势干预，俄罗斯石油市场玩家，被迫接受了这家最大国企换帅的事实。米列尔2001年开始实施公司裁员，在一年之内，他将公司副总全部赶走。之后，他又效仿普京，将昔日好友逐一请进公司，安排在关键位置上，到2004年，米列尔董事局主席的地位已经巩固。2006年以后，米列尔彻底扫平了绊脚石，再也没有人怀疑他对天然气工业公司的掌控力了。

普京对米列尔的支持是巨大的。2002年底，普京帮助他有效地阻止了俄罗斯联邦经济发展部提出的将天然气输送系统、开采系统和加工系统从总公司分割出去，归国家统一管理的改革方案。2003年2月，普京在天然气工业公司成立10周年庆祝大会上宣布，任何机构都不得打破俄罗斯天然气行业的国家垄断模式。2003年秋季，普京又抵制了欧盟提出的，要求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停止出口垄断的要求。至此，维护全面垄断，就成了天然气工业公司里最流行的一句口号，也成了反对改革的一块挡箭牌，一些俄罗斯民营天然气开采公司和输送公司还因此丢了饭碗。米列尔夺取了俄罗斯向独联体国家输送天然气的控制权，害得原来以此为生的依杰拉公司走投无路，关张歇业。

米列尔还极力维护普京的意识形态控制。普京不喜欢俄罗斯НТВ电视台（该电视台实际的大股东就是天然气工业公司）在2003年莫斯科轴承厂剧院人质事件中的报道倾向，米列尔便将台长约尔丹除名。

米列尔主政天然气工业公司最大的业绩之一，就是将该公司推上了俄罗斯同行业公司之首。普京为了强化对天然气工业公司的直接管理，甚至指示米列尔冒险将天然气工业公司和俄罗斯石油公司合并，用前者的10.7%的股份换得后者100%的股份。最终，由于克里姆林宫内部的权力斗争，股份交换没有实现，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股份为国家出资收购，用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公司做了平衡。此后，俄罗斯股票市场逐渐走向自由化（取消了对证劵市场股票交易的限制），截止那时，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资本，比15年前初创时，增长了219倍。

米列尔还使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贸易方向走向了全球化。2005年，他提出了将公司打造成国际市场强者的目标。两年之后，米列尔在公司年会上宣布，天然气工业公司不仅是俄罗斯国家能源经营冠军（它出口到欧洲的天然气就占俄罗斯出口到欧洲天然气的40%，还与德国和意大利的公司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且已经成为全球能源贸易的行业领袖。2005年，米列尔开展多种经营，收购了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还开发了电力项目，敷设了跨越波罗的海的“北溪”和跨越黑海的“南溪”天然气管道，签署了一系列为亚太国家提供天然气的战略协议。在过去的几年里，米列尔曾两次参与对乌克兰“断气”，因此得到普京褒奖，被授予“四级为祖国服务勋章”等多项奖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