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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言意”观与索绪尔“能指和所指”关系

时间:2024-05-04

陈鑫汇

道家“言意”观与索绪尔“能指和所指”关系

陈鑫汇

道家作为中国古代非常重要的哲学思想,其论著中也有一些有关语言学的相关问题。其中“言”“意”与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的“能指”、“所指”有一些相通之处,现就二者试加比较。

道家 “言”和“意” “能指和所指”

一、中国道家语言观---“言”和“意”

道家言意之辨始于老子。老子也是第一个认识言意关系的人。《老子》开篇便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是说这世间的道,用语言是没有办法去描述清楚的。这也就涉及到语言表达能力的界限的问题了。“道可道”,语言可以给万物命名,但“非常道”,作为“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固以存”,“有情有信,无为无形”的“常道”却不可名状。这实际上已经包含了“言不尽意”的意思。[1]

老子认为道是无形无象:“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种看法也影响到了庄子对言意的态度,《庄子·天道》篇中说:“世之所贵道者,书也。书不过语,语有贵也。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意之所随着,不可以言传也,而世因贵言传书。世虽贵之,我犹不足贵也,为其贵非其贵也。故视而可见者,形与色也;听而可闻者,名与声也。”

庄子不仅认识到语言的局限性,还大大贬低语言文字的功能,认为凡是能用语言描绘的东西都是粗俗的,语言无法描绘细致精妙的感觉。“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庄子·秋水)

庄子虽然认识到语言文字有它的局限性,但是他更明白“意”需要借助“言”来表达。语言是思维的工具,必须通过语言来把握大道。他在肯定“言不尽意”这个现象的前提下,接着又提出了解决一些言意矛盾的方法,比如“得意忘言”“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庄子·外物》)庄子用类比法说明言、意之关系。语言是荃蹄,道意是鱼兔。不借助荃蹄无法得到鱼兔,但是荃蹄绝不等于鱼兔。[2]

二、索绪尔语言观——“能指”和“所指”

索绪尔最有影响力,也是最为人熟悉的概念当属他将语言符号定义为两面实体(dyad)。其中的一面他称之为‘能指’(signifier),而另一面为‘所指’(signified)。比较通俗地解释,能指是音响形象,属于语言的纯物质层面。所指却是心理概念。如果我们以英语的‘cat’为例,那么cat由能指/c/a/和/t/组成,而‘猫’的概念就是所指。语言符号与它要表达的涵义的对应关系是约定俗成的,两者本身并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

“语言系统是一系列声音差别和一系列观念差别的结合,但是把一定数目的音响符号和同样多的思想片段相配合就会产生一个价值系统,在每个符号里构成声音要素和心理要素间有效联系的正是这个系统。所指和能指分开来考虑虽然都纯粹是表示差别和消极的,但它们的结合却是积极的事实。”[3]从这段话来看,能指与所指作为一个存在的事实,是相互对应的。而且这种对应反映了一个积极的意义,那即是语言是可以用来表达的。

三、“言”“意”与“能指”、“所指”

对于能指与所指的关系,庄子在《庄子·齐物论》里表示:“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庄子·齐物论》)中的“指”和“马”之论是先秦名家的一个重要论题,那即是名实关系。“白马非马”的命题是由公孙龙提出的,此处前者所指“白马”是具体的,指真实的白色的马,后者所指“马”是抽象的,表达“马”的概念。庄子在《齐物论》并没有对公孙龙的命题做出明确反对。他认为:概念和与其相对应的事物是相对存在的,世人的一些是非之争,或者认识事物为是而认为概念为非,或这认为概念为是而认为事物为非。这种是非之争其实并无必要。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取消事物与概念两者的对立,就即“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以非马喻马之非马”。在此句话中,前面所说的“指”是所指,后面所说的“指”是能指。就事物与概念,能指与所指关系而言,公孙龙的看法与索绪尔的观点基本相当。公孙龙表示,能指与所指是互相依存的,但同时也是二元对立的,这种对立体现在他的“白马非马”观。庄子则认为应该在变化的能指中寻找其所指的意义。[4]

庄子“言意”说与索绪尔“能指、所指”说,“言”与“意”和“能指”与“所指”有一个隐性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是各自成一个系统的。在索绪尔所提出的共时性语言学中,系统与差别是彼此互为条件的。差别和共性是同时存在的了。有了共性,才可能有差别;有了差别,才更可见其共性。差别是指在同一系统之中的差别,它存在的前提,是与相对应的符号有一些相同部分(如词根或词缀)。在庄子的言意关系中,庄子提到得意忘言,他通过大量的对比来实现得意忘言。在他的寓言文章中,庄子运用了很多对比,如朝菌、大椿、鹏、大海、百川、天地等。

由上可以看出,虽然在老子、庄子等中国古人的著作里,语言学并没有从哲学中分离出来,成为一门独立学科,但在他们的作品和思想里却涉及了很多关于语言学方面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只是从哲学角度去探讨,没有专门通过语言学来展开论述。它们与西方的语言学观有一些相通之处,既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

[1]刘良生.鹏翔无疆—<庄子>文学研究[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2]陈鼓应.〈齐物论〉的理论结构之开展[M].济南:齐鲁书社,1984.

[3]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高名凯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4]王永豪.能指与所指视野下庄子的言意关系[J].东岳论丛,2013,34(2).

(作者单位:新疆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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