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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接招吧!

时间:2024-05-04

洛小三

作为犬妖一族,汪采采一直认为狗和狼是无法和平相处的,所以她跟那条臭狼第一次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没想到毕业后,这条臭狼竟然成了她的顶头上司,不过他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竟然让她泡他……是可忍,狗不可忍!

楔子

人类文明随着时光的推移不断向前,妖类亦然。尽管人类不承认,但妖确实存在着,并且同人类居住在一起。

只不过妖类从小到大都拥有专属的学校、医院等,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私立贵族VIP专院。他们受最好的保护最精英的教育,教授他们学业的老师自然也马虎不得,必须经过千挑万选才能站到讲台上为他们这群未来的花朵呕心沥血。

而汪采采,犬妖一族的下任当家,在她大学生涯的第一天,就彻底傻眼了。

狗窝里来了条狼是个什么情况?

“采采,这是我们的辅导员郎御天,听说还是国外留学归来的高才生呢!”闺密冲呆愣状的汪采采眨了眨眼,随即又一脸花痴相地缠上去了。

“不就是条狼嘛。”汪采采满不在乎地哼了声。

同是犬科,大家的耳朵都一样尖,被众位女学生包围的郎御天拨开人群走到汪采采面前,深邃的五官配上温和无害的笑容,看得汪采采有瞬间的恍惚。

“这位就是汪校长的千金吧,所以说血统真是神奇的东西,看看这气质这灵觉,小京巴能长成这样,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啊!”

汪采采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射向郎御天,京巴怎么了?京巴也是犬科的!京巴吼起来也是相当威武的!只是身型比较弱小而已!

上课铃声响起,郎御天缓步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笑容满面地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郎御天,是你们的辅导老师。往后的四年时光里就将由我和同学们一起度过。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锁住汪采采。后者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视回去。

就此,汪采采和郎御天,一狗一狼,正式交锋。

汪采采很讨厌狼。

在她小时候,小到尚未化为人形,还是只毛色金黄的小京巴时,曾经不小心被一条灰狼欺负得险些丧命。此后漫长的狗生里,她就对狼这种生物充满了怨气。

也因此,她对于郎御天的出现十分抵触,以至于在往后的几年大学生涯中没少和郎御天犯冲。尽管老爹已经无数次地跟她解释,郎御天并不是普通的狼妖,他来自国外,是血统纯正的狼人,和本国的狼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But so what?狼人也占了个狼字!

原本以为大学毕业后她就可以不用再见到这张讨人厌的脸,可没料到她的实习合同签订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是郎御天。

犬妖一族对于实习的成绩分外看中,辞职是不可能的了,汪采采只得咬牙做下去。郎御天这家伙也是,知道她在自己手底下工作后二话没说,直接将她提拔成总裁助理,每天近距离地竭尽所能地惹她发火。

环宇集团每月一次的董事会上,气氛格外沉重压抑。

“你们就交这种东西给我,嗯?”郎御天不悦地开口。只要对上他那双蓝眸就会知道,他现在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的口气森冷,言辞越发残酷:“养你们这帮蠢材,还不如养条狗。”说罢眼神定格在身旁默不作声记录会议资料的汪采采身上。

汪采采的双手在键盘上弹指如飞,不必抬头她就能感受到那股注视着自己的灼灼目光。她表面上毫无波动,内心里实则早已把郎御天从头到尾连带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看你妹啊看!这是开会你在骂人!盯着我干吗!养你妹的狗啊!我又不靠你养!

像是读出了汪采采的腹诽,郎御天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数落了各级主管一遍,最后终于吐出两个字:“散会。”

在座各位如蒙大赦,抱着文件袋溜得神速,可怜汪采采还要做最后的记录收尾。等她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一切时,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她跟郎御天两个人。她恨不得一路飞出会议室,岂料刚摸到会议室的门把手,身后传来的醇厚男声止住了她的脚步。

“旺财,你的狗尾巴露出来了。”不管汪采采抗议多少次,郎御天依旧我行我素地叫自己给她取的称呼。

握着门把手的纤纤玉指骨节泛白,汪采采回头看去,郎御天两手撑在桌面上,眼神犹如望着挣扎逃跑的猎物,得意而有趣。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下把笔记本电脑扔过去的冲动,扯出一抹狠笑来:“总裁,您该去洗洗手的,狐狸味可不好闻。”

公关部那只狐狸精没少勾搭郎御天,开会之前她亲眼看见,两人在茶水间有说有笑,真是伤风败俗。

“旺财你吃醋了?”郎御天心情大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汪采采将手中的录音笔冲那张笑得欠扁的脸扔了过去。郎御天一个闪身轻松躲过,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旺财你是不是想玩丢飞盘?”他恶劣地问,“看来犬妖也跟普通的狗狗没什么不同嘛。”

太阳穴突突地跳,汪采采忍不住咆哮道:“郎御天你个王!八!蛋!”

出了会议室的门,就看到几步开外的公关部经理胡媚媚一脸不屑地看着汪采采。

笑话,比瞪人她汪采采会输?

两人的视线相撞,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出。这方瞪得你死我活,总裁办公室里有人笑得可险些抽过去。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环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前却是剑拔弩张。

“我说汪秘书,做人这么绝可就过分了啊,‘凡事留一步做事不做绝这个道理,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胡媚媚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换了谁被这么堵在门口一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她没想到,汪采采当真敢拦她。她好歹是个修行万年的精灵,放眼看去,整个妖界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嚣张对她,而汪采采不过是个百年修为的小妖!

“总裁有吩咐,谁都不见。”汪采采不过是撒撒怨气,比起胡媚媚隔三岔五挑她的错可差远了。

“采采的授业老师正是我,关于采采的教育方法,胡经理有什么心得可以和我讨论。”突然现身的郎御天伸手握住汪采采的双肩稍稍往后一带,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endprint

汪采采的心里有一股不知名的感觉,郎御天是在向着她说话?

胡媚媚微微皱了皱眉,她看得分明,这笑容可是冲着汪采采的。忽地,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御天,我来找你的原因你也清楚,好好想想吧。”说完她就离开了。

也是这时候,汪采采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刚刚郎御天那么一拉,现在她整个人就相当于靠在他怀里!当下她“噌”地逃开,刚想破口大骂,郎御天的神情却让她住了口。

他一直望着胡媚媚离开的方向,双眉紧锁,神色严肃,眼底像是有化不开的情绪。

一声重重的冷哼拉回了郎御天的思绪,他瞟了一眼汪采采,露出一口白牙:“你看看你,这一身的醋味都能泡酸菜了。”

“泡你妹啊!”刚被他出言袒护的那一丁点感动现在死得一点也不剩,汪采采再度张牙舞爪起来。

他笑意更深:“我妹还在国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将就一下,来泡泡我吧。”

汪采采如遭雷劈,愣在当场。

他这是……汪采采不敢再想下去。

“你逗我吗?”半晌后,她挤出一句话来。

望着她一副牙痛的神色,郎御天无奈地笑笑:“在学校的时候,我逗你玩,你觉得我是认真地跟你吵;现在我认真跟你说,你又觉得我是在逗你。旺财,你怎么那么笨呢。”

如果这是表白的话,汪采采真是想撞墙了。

郎御天也不逼她,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就由着汪采采自己发呆。这丫头一根筋,她转不过这个弯来,他说再多也没用。感情这种事最没个准的,斗来斗去居然也能喜欢上,郎御天自嘲地笑了笑。

许久之后,汪采采终于结束了牙痛的神情,深吸一口气,然后——

拔腿狂跑。

郎御天微微一愣,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弧度。她是被吓着了。既然能被吓到,那就说明他在她心里不是毫无影响的。

旺财,等着接招吧!

也不管实习期间是不是能请假,汪采采一口气就请了十天的假期,窝在家里休养。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对她而言,郎御天虽然不能称为敌人,但也没有多友好!她的大学生涯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上课时间全班睡死几排人,单单点她的名字答题这种小事就不说了。郎御天教授的课程是她最恶心的数学,从高等代数到线性代数,回回五十九分,绝对要让她补考!

她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惹上这个煞星的,居然对她使出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段!现在让她接受他喜欢她,还不如告诉她猫狗一家亲!

“采采,来客人了,快出来接客啊!”

汪采采抱着枕头欲哭无泪,她的亲娘为什么每次叫她的语气都像是青楼老鸨似的。

她慢吞吞地下楼,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顿时有种想逃回楼上的冲动。

那狼崽子为什么会在她家客厅里坐着?!

“采采,”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我跟你爸忙着做菜,你招呼一下御天。”

汪采采垂着头认命地迈腿走到客厅,也不搭理郎御天,兀自抱着一堆零食狂吃。

“旺财,京巴都这么能吃吗?”郎御天上下打量了汪采采一番,连连摇头,“该长肉的地方也没长,你吃这么多都吃到哪里去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有所指,汪采采恨不得甩一巴掌给他。可她这一巴掌甩过去,厨房里那两位估计会剥了她的皮。

从她第一次跟爸妈抱怨在学校被郎御天欺负起她就知道,她家爹娘是向着这只狼崽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见到郎御天就烦躁的原因。养她几百年的爸妈,居然向着一个外人!

“旺财,你今天尤其温顺,难道是舌头被吃掉了?”正在汪采采出神的当口,郎御天一手控住她的下巴,另一手作势就要往她嘴里伸进去。

汪采采一掌拍掉他的狼爪子,白了他一眼:“让开点,本小姐今天懒得跟你扯。”

郎御天收回手,指腹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仍在,他定了定心神,难得不像往常那样继续纠缠。

“别那么拘束,随便坐。”

汪采采又白他一眼,这里是她家!

五分钟后,在沙发上坐如针毡的汪采采实在受不了了,决定进厨房去帮忙。

“赶快出去,你在这里待会儿厨房就得着火。”

“闺女,你爸我还想等着退休带你妈环游世界呢,你就放过厨房放过我们吧!”

结果就是汪采采被父母合力“踹”回客厅,继续面对郎御天那张不怀好意的脸。

“看样子你的厨艺不怎么好嘛,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抓不住男人的心还能抓住胃,看来你是连男人的胃都抓不住了。”

“我先抓了你的脑袋当球踢!”汪采采恨得咬牙切齿,几步跨到沙发前,一脚踹向郎御天。

郎御天岂是乖乖被她踹的主儿,眨眼间就起身退后,汪采采只踹到绵软的沙发坐垫。他这一躲成功激怒了汪采采,她誓死要踹到他。两人绕着茶几顺时针逆时针来回追赶,郎御天手长脚长,汪采采压根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就在这时,一声微乎其微的推门声传入两人耳中。郎御天会心一笑,忽地停下脚步,任由汪采采直直地撞上来,又顺势倒在地上。他胸膛刚硬,汪采采一头撞上去鼻尖生疼,还没起身,就听到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汪采采这才注意到此刻自己整个人都趴在郎御天身上,一双手贴在他的胸口,头枕在他的肩窝,不知情的人看着确实是挺容易想歪的。

“采……采采啊,你什么时候跟御天……”端着菜的汪妈妈吞吞吐吐地说,真想不到自家女儿这么豪放,在家里都能把人推到地上去!

“御天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采采她爸去拜访拜访你父母。你们俩年纪也都不小了,该准备一下了。”

汪采采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反观郎御天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站起身来稍事收拾,一把揽过汪采采,笑说:“谢谢阿姨把采采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endprint

“谁要你照顾!”一掌拍掉郎御天的毛手,汪采采疾言厉色:“妈,这家伙跟胡媚媚有一腿,你舍得让你闺女我被人三?”

此话一出,郎御天笑得更阴险了。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古人的话是有道理的。

那天不经大脑说出的一句话,让某只狼崽子足足乐了三天。汪采采连咬掉舌头的心都有了,说什么被人三,这么一说不就是间接承认了她跟郎御天之间有什么奸情吗!她活了几百年,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为什么还是不懂呢?

最可恨的是她爹娘,郎御天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胡媚媚不过是单相思,他们居然也相信了!还煞有其事地准备双方父母会见。更过分的是,连订婚这种事都提上了议程!

订毛球的婚啊!他不过说了句让她泡他,连婚都还没求!

想到这里,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的汪采采呆住了。刚刚她那是什么想法,她不愿意跟郎御天凑成一对是因为他没求婚?应该是她讨厌他才对啊!她脑子里装的什么才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采采,幼儿园打电话来说宝宝生病了,我请了半天假,可是这些文件急着要用,总裁指明明天要交上去。”秘书长一脸愁苦地走到她面前。

秘书长向来对汪采采多有照顾,见她急成这样,采采忙说:“李姐你快去吧,这些资料我来整理就好。”

得到汪采采的答复,秘书长连声道谢,急忙走了。而汪采采在翻了几眼那沓摞得老高的资料之后,含着泪开始整理。

李姐你是奉了郎御天的命来玩死我的吗?就这沓资料她要整理好,晚上九点前肯定别想回去了。

就在汪采采埋头整理的时候,不远处的楼梯拐角,一道身影转身离去。那身影走到下一层楼梯间,对着表情呆滞的秘书长挥了挥手:“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然后又抬头望了一眼秘书室的方向,扬起诡异的笑容。

“小京巴,玩得开心哟。”

“累死了。”

汪采采捶了捶几乎僵硬的肩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偌大的秘书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侧脸看了一眼窗外,高悬的圆月在灯火通明的高楼间显得暗淡无光。不经意瞥见落地窗上映出她孤零零的身影,心底忽然泛起一丝凉意。

她环视了四周一圈,并无异样,心说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关了电脑,她忍不住又往落地窗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当场没把她的小魂吓得离体!

她的身后,突然冒出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

汪采采猛地回头,绿光的形体也渐渐清晰起来。看清了那些家伙后,汪采采只想大喊一声“卧槽”!

可她喊不出声,因为她已经被吓得浑身虚软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看它们的模样像是没修成人形的狼妖,越是这种就越可怕啊,要是个人样的狼妖比如像郎御天那样的,起码还能沟通一下。眼前这群却是名副其实的狼崽子,是会要人命的!

就在这时,楼梯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汪采采眯着眼,在看清那身影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是一条和眼前的狼妖完全不同的狼,它直立行走,强壮的身体每迈出一步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霸气。它一步一步朝汪采采走来,而那群狼妖这会儿也收敛了之前嗷嗷叫时的狠戾,变得乖顺温和。

上司来了所以要乖乖的,她懂。火烧眉毛之际汪采采忍不住分了神。

那条头狼走到距离汪采采五米远的地方,冲她伸臂过去。汪采采吓得直往后退,顺手摸到手边的东西就扔了过去。

她应该是打伤了头狼,因为她听到周围狼妖们瞬间愤怒的吼叫声。原本她以为下一刻就会被狼群撕碎,那一瞬间脑子里闪现出许许多多的情景和人物来。有爸妈,有朋友,还有……

郎御天。

那张英俊却总带着调戏神情的脸,那副不正经总爱欺负她的调调,汪采采几乎要哭出来。事到如今,她才有勇气承认,她是在乎郎御天的。

过了许久,她仍旧没有感受到被撕碎的痛楚,于是缓缓睁开眼睛,撞上一对蕴含着复杂神色的湛蓝眼眸。

蓝眸?汪采采微微失神,这双眼让她觉得熟悉。可没等她仔细看清,头狼就号叫了一声,身后的狼群紧接着低声呜咽,像是万般不愿的样子,可最终也都散去了。

而那头狼在深深地看了一眼汪采采之后,也消失在楼道拐角。

惊险过后,心思渐渐回笼,汪采采也有了余力来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骤然出现的狼妖群,那条高大的头狼,以及那双眼。汪采采心里泛开模糊的轮廓,却不敢确定。思来想去,她掏出手机流利地摁下一串数字。

一连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就算以往两人吵得天翻地覆郎御天也从没拒接或者漏接过她的电话,眼下这无人接听,是意外还是另有原因?

带着满腹的疑问,汪采采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公司。

见到李姐问她的宝宝怎么样了,李姐却说最近宝宝被送到她母亲那里去了。

又一个疑点冒出来。如果宝宝没事,那么昨天李姐为什么要说宝宝生病并且要她代为整理文件加班呢?可看李姐的模样又并不像是在撒谎,汪采采更加迷惑了。

而更让她不解的是,郎御天不在。

郎御天是什么人!身体如铁意志如钢!平时除了应酬恨不得在公司安家的他也会请假?

于是,汪采采跟爸妈要了郎御天的住址一路杀了过去,惹来爸妈一阵唏嘘。

“未婚夫生病也知道去探望,采采你真是懂事了。”

生病?采采一头雾水,可爸妈只说了句“老毛病”就相携着出门了。

见到门外站着的汪采采,郎御天很是惊讶,但那惊讶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痞子神情。他一把拉过汪采采,低头和她鼻间相对,沉沉低喃:“怎么,想通了所以主动送上门了?”

汪采采默不作声,探手想揭下他眼角贴着的创可贴,却被他手快地拦下。

“旺财,你今天主动得让我受宠若惊。”他挑眉,握着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带进屋内,脚一勾带上房门,将她整个人抵在门后。endprint

汪采采微眯着眼,话里的怒气分明:“郎御天,放那么一群狼捉弄我好玩吗?”

“什么放狼,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狼吗?”

“你继续装无辜,没关系。”她冲他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深知她性格的郎御天明白,这是她火到极点的表现。

“采采,那些狼不是我放的。”他无奈地解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拥着她靠在门后,整个人像是虚弱至极的样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再见到狼的。”

摆明了不愿多说。

可汪采采却不肯罢休,猛地推开郎御天呛声说:“郎大总裁,说话算话啊,我不想再见到狼,所以您老还是自动消失吧。”

真是难缠。

“你就那么想知道?”

“废话!”汪采采大喝一声,“老娘差点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这事没完,你要是不说也可以,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撒有那拉(再见)!”说完转身作势就要开门。

郎御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前她不开窍的时候,急着想她知道让她明白对他的感情,可真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又学会利用这一点对他撒泼耍无赖。

“你这么狡诈阴险毫无气质,我为什么会看上你呢?”郎御天认命地把她拉回自己怀里,低声说,“这样,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是谁招来……”

没等郎御天说完,唇畔就传来一阵柔软温热的触感。厮磨片刻,汪采采退开一步,笑得魅惑。

“你说多一点,我就再给多一点喽。”

那一刻汪采采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两眼放光。

正如爸爸所说,郎御天是西方的狼人,并且来自于一个历史悠远的古老家族。与本国的狼妖不太相同的是,平时的他们同平常人毫无差别,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化身为狼人。

变成狼人后的他们的自我意识是极其淡薄的,当然也可以控制身为人时的意识,只是这样一来,耗费的心神就相当巨大。这也是为什么郎御天在那晚之后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过来的原因。等她问究竟是谁放那群狼来吓她的时候,郎御天又不吭声了。

于是汪采采面无表情地把郎御天踹下了床。

哼,以为他不说她就不知道吗?汪采采心知肚明,她被狼群袭击的事,八成跟胡媚媚脱不了干系。

一想到郎御天那么维护胡媚媚,汪采采就恨不得马上冲到胡媚媚面前给她几巴掌!

可也只是想想,她终究还是怕,怕万一自己跟胡媚媚公开对立,郎御天站在胡媚媚那边。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她从来不知道,爱情会悄无声息地滋生,更加会让人这么患得患失。她潜意识回避着的,也是怕有这么一天吧。

临近中午,缩在电脑后唉声叹气的汪采采被秘书长揪了出来:“采采,你最近怎么无精打采的,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朝气蓬勃了。”

还不是被郎御天那个狼崽子气的!汪采采在心里呐喊。她跟郎御天的事在公司还没公开,也只能放在心里吐槽。

“对了,昨天要你打印的合同装订好了吗?我给总裁送过去。”

汪采采慢吞吞地翻出那份合同,递给秘书长之后又缩回电脑后面继续唉声叹气。

几分钟后,秘书长一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神神秘秘地跑到她身边:“采采,你猜猜谁在总裁办公室里?”

“谁啊?”完全提不起什么兴趣的汪采采应声问了一句,“难不成是胡经理?”

秘书长兴奋得一掌拍上汪采采的肩头:“你怎么知道的!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靠在总裁办公桌旁边,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里头的胡媚媚是风情万种了,这边的汪采采可是风雨欲来。她目光一凛,冲着总裁办公室就闯了进去。

猛地踹开门,屋里的情景硬生生刺痛了汪采采的眼。

胡媚媚坐在办公椅上,郎御天站在他身后,正在为她揉肩。汪采采闯进来太过突然,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那笑犹如烧红了的烙铁,生生烫在她的心上。

疼,从没这么疼过。就算是小时候被狼妖欺负得全身是伤,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一颗心被撕扯一般地疼。

三人皆是沉默,片刻之后,汪采采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

“郎御天!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郎御天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几步跨到她身前,抚着她的脸笑说:“那不是你吗?我可是狼。”

还有心情开玩笑!拿她当什么了!

汪采采一把推开他,转身拔腿就跑。

又在耍小性子!郎御天心说得找个机会跟采采说清楚,往后任性归任性,但绝对不能拔腿就跑……

忽地,他像是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办公桌上单手托腮别有一番风情的胡媚媚,再想到刚刚泪眼迷蒙的汪采采,顿时明白了。

完蛋了!采采肯定是以为他跟胡媚媚有什么!

“呜呜呜——”

“采采,你别呜呜了,你再呜呜下去,咱们家就成狼窝了。”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女儿哭个不停,汪爸爸出声开解。可不提狼还好,一提狼汪采采哭得更狠了。

汪妈妈心疼地说:“看采采都委屈成什么样了。依我看,这婚事就算了吧。”

听到妈妈说婚事要作罢,汪采采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哭得更大声了。

汪爸爸连连叹气,轻轻关上门下了楼。

楼下客厅里,郎御天正不安地来回踱步。一见到汪爸爸下来,连忙上前问道:“汪叔叔,采采她怎么样了,还是不肯见我吗?”

“她哭成那样,我都没敢跟她提你来了。”汪爸爸有些为难地说,“御天,依我看,你跟采采不如就算了,她性格太倔,又认死理……”

“我不会放手的。”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回答在汪爸爸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摇了摇头,说:“待会儿我跟采采她妈出去,你们俩说说清楚吧,不然看你们俩这样,先斗个几年,说清楚没多久又哭得昏天暗地的,我是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的。”endprint

郎御天明白,这是汪爸爸给他的最后的机会,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汪采采哭了许久,哭到自己累了,一抬眼,一只修长的手握着水杯出现在她面前。

“哭累了就喝口水歇一歇。”略带疲惫的声音,正出自郎御天之口。

“滚出去!”汪采采看也不看他,别过脸咆哮着说。郎御天放下水杯,上前扳正她的脸,强迫她面对自己。挣扎是少不了的,可采采到底是女孩子,自然敌不过他的力气。只是一见到他,泪水又掉个不停。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郎御天拭去她的泪水,叹息道。

“我拿什么相信你?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不就是为了保护胡媚媚?你护着她宠着她,连……”连捶背揉肩这种她都没特权享受的事都做了,她要怎么相信他?

“你真是,把过去没开窍那几年的醋都吃回来了。”轻拍她的后背,郎御天无奈又心疼,“采采,你跟我去个地方,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我,好不好?”

“不管你带我去哪里,我都不会改变决定的。”汪采采咬着唇说,“我们分手吧。”

郎御天神色未变,但眼底稍纵即逝的不安汪采采却没错过。

汪采采随着郎御天来到一处别墅。

“哟,小京巴来了。”

门一开,熟悉的声调就传入汪采采的耳中。胡媚媚一身贵气的丝绸华服,怀抱一只纯白的小京巴出现在两人面前。

汪采采当下就想扭头离开,无奈被郎御天搂得死紧。她望着他,不明白他带她来见胡媚媚是什么意思,是来看她胜利者的模样吗?

“看样子你还没跟她说清楚呢。”胡媚媚轻哼了一声,走到汪采采面前,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一下她,摇了摇头。

“御天,不是舅妈说你,到底你看上汪采采哪一点了?她怕狼怕成这样,到时候还怎么出席家族聚会啊?”

“她不怕我。”郎御天淡然地说。

而汪采采的表情已经不能称为震惊,她看看郎御天,又看看胡媚媚,舅妈?她是郎御天的舅妈?

怎么可能!

“小京巴,我原本想吓吓你让你知难而退的,毕竟郎家的儿媳妇怕狼,这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只是我这外甥喜欢你都到入魔的地步了,郎家那边也没什么意见,倒显得我多管闲事了。之前想带他回国外相亲,他也不愿意,整颗心都挂在你身上。”

“我知道舅妈是担心我。可我真的想和采采结婚,希望舅妈成全。”

胡媚媚又是一声轻哼:“从小把你带大,就换来一句‘希望舅妈成全,真是心寒啊。”

听见胡媚媚这么一说,郎御天就明白没什么大事了。他松了口气,转而对汪采采说:“胡经理是我舅妈,她来公司也是因为放心不下我。只是没料到,你会以为……咳咳。”

他没太好意思说下去,汪采采也是一脸羞窘。任凭她怎么都没想到,胡媚媚会是他舅妈。再说了,哪有那么年轻的舅妈啊!

“是不是觉得我很年轻?”像是读出了汪采采的心思,胡媚媚很是得意,“我白狐一族的驻颜术可不是吹的,等你嫁进郎家,我就慢慢教给你,保证御天对你忠心不贰。”

汪采采的脸更红了。

“那个……胡经理,对不起。”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居然闹出这么大个乌龙,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还叫什么胡经理啊,下个月九号你们就举行婚礼了,该叫舅妈。”

她怎么不知道下个月九号他们要结婚?!汪采采恶狠狠地瞪了郎御天一眼,后者开始装死完全不看她。

“采采啊,你来看看我这条新领养的小京巴怎么样,有没有灵性,能不能成妖啊?我刚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旺财。财旺人旺什么的最好了。呵呵呵——”

舅妈您是故意的吧!汪采采现在有点明白郎御天为什么是那种性格了,被这样的舅妈养大,怎么可能正常!

“现在还要跟我分手吗?”

汪采采垂着头,她能感觉到握着她的手的郎御天在微微颤抖。想到来之前他眼底的不安,汪采采觉得自己也不是全无过错。

“御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瞒着我,这样,我们就不分手。”

这话一出,郎御天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了声“好”。

尾声

婚期虽然仓促,但却是个温馨而浪漫的婚礼。汪采采挽着郎御天的手,笑得幸福甜蜜。

抛捧花的环节一到,现场的诸多男女都蠢蠢欲动。最终捧花被一个俊朗的年轻男人抢到,抓着捧花就朝新人走了过来。

“最美的新娘你好!”

汪采采还以一笑,莫名地,她觉得这男人相当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郎御天同年轻男人聊起天来,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听见汪采采突然“啊”了一声,而后满脸怒气地指着年轻男人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那条欺负我的臭狼!”

年轻男人立马拉长了脸,苦声道:“哥,你不是说采采肯定认不出我来的吗?”

郎御天沉默,他也没料到会被采采认出来,毕竟时隔那么久了。

“我闭着眼睛都能闻出你身上的臭味!”

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哭笑不得:“哥,你可要帮我跟她解释啊,要不是你当初让我那么吓唬她,我怎么可能去动你看上的未来老婆?”

让他吓唬她?汪采采的目光转向郎御天,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不解释清楚你就完蛋了”的讯息。

郎御天两手一摊,也不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当初跟你爸爸我岳父大人交好的是我的叔叔,也就是那家伙他老爸。”他指向年轻男人,“你们两家父母准备订下所谓的娃娃亲。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看上的人被抢走,所以就找他来吓唬你,这样你就不会看上他了。只是没料到他吓过头了。”

那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后来采采在医院里待了一周才出院,更没料到她会怕狼怕到那种地步。自己当时年少轻狂,连累采采受了伤。也因此,他早早地接触她,跟她斗跟她闹,想让她逐渐习惯自己的存在。他是不在乎她怕不怕狼的,只要她不怕他就好。

“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汪采采只挑自己的重点问,听起来像是很久以前?

郎御天忽然沉默了,一张俊脸微微透着红。

“当初我们一家人去你家玩,刚好我哥也在,就一起去了。你小时候喜欢叼东西,专挑值钱的叼。那天你把你家里什么存折银行卡祖传宝物都叼到我哥面前,蹭着他的腿跟邀功似的。他从那时候就看上你了,估计是觉得,你比较‘旺夫。”

汪采采额上一阵冷汗,耳畔响起郎御天低低的笑声:“采采,是你先招惹的我。”

“……”

“哥,就你最阴险了!要不是你,现在采采就是我老婆了,可惜那么一个大美人……”话还来不及说完,年轻男人就已经脚底抹油溜了。因为新郎已经满脸怒气地冲过来了!

要老婆没问题,先保住小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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