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李碧萱
(天津师范大学,天津 300000)
《安德鲁和多莉尼》取材于高兹及其妻子的真实故事,在多莉尼 82岁、高兹 84岁的时候,两人在巴黎家中打开煤气自杀。 此前一年高兹出版了《致D的信》,表达了一对老年夫妻在日常生活中的温情。《安德鲁和多莉尼》这部默剧把阿尔兹海默症作为主要元素,表现出老年人的真实情感诉求。
故事主角是一对老年夫妻,和很多老夫妻一样,安德鲁与多莉尼每天沉浸在生活琐事中,他们俩甚至为了向儿子争宠而互相吵闹。但当多莉尼被查出患上老年痴呆后,安德鲁开始回忆起两人年轻时的美好时光,并细心照料病中的老伴直到死亡。该剧选取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作为题材,把深沉的思考埋进日常小事,让平凡的老年夫妻出场,他们所表现的是绝大多数人都能感受到的家庭生活。该剧用肢体进行表演这一特点,人的语言被弱化,声响被突出。全剧贯穿的安德鲁敲击打字机的声音和多莉尼的大提琴音乐交相呼应,用抽象化的艺术手法将二人的关系凝练为两种声响的对抗和互动。直到多莉尼因病情加剧无法拉出完整的曲子,断续的音符猛烈冲击着每位观众的心。
大众对老人总是会产生衰老的刻板印象,一个人的年龄越大,他的语言、体力、记忆、沟通能力就越为减退,这种现象使得他们如同孩童一样幼稚,剧中很好的表现了安德鲁和多莉尼的这一特点,开头展现了老夫妻互相斗气。安德鲁想专心写作,不停的在书桌前敲击着打印机,而多莉尼却偏偏要在客厅的一角练习大提琴,两人为要做的事情互相干扰又互不相让,用打字机和大提琴的声音作为自己的武器,这种剧情能够在日常中找到原型事件,就像自家老人在舞台上似小孩一样吵嘴。行为上的退化,会使得大众产生老人能力不足,喜以自我为中心,不能很好的与外界沟通的偏见。二老的儿子就深有感触,他万分疲惫的回到家,多莉尼欣喜的放下自己的大提琴,拿出一件毛衣不断的在儿子身上比划,想让儿子试穿,而彼时安德鲁拿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邀功似的请儿子品读,而多莉尼再次拉过儿子,来去之间,儿子分身乏术,面对二老在他面前的争执,忍无可忍之下的离开了家。安德鲁与多莉尼又在空荡的客厅驻足,垂头丧气,这一幕的出现运用了滑稽的表现形式让人哭笑不得,也使得观众产生共情,体会失落,有助于大众更好的理解老人此时的心境。
故事的精彩上演离不开演员对人物形象的精巧雕琢。三个演员通过佩戴面具,穿梭于七个角色之间,蕴藏魔力的面具,超越了有声语言,成为情感的牵引。演员抛去语言后,在肢体表演时注意了很多细节去表现两位老人的形象,多莉尼在病重时走路比平常更加颤颤巍巍,扶墙出入,甚至表现了手指关节的弯曲程度,她从意气风发的拉大提琴到患病后拿起大提琴的迟疑,肩膀一垂,缓步起身,离开大提琴。这样的动作细节在表演时被观众捕捉,震撼被成倍放大,为多莉尼垂垂老矣的状态感到悲哀,观众的心会随着演员的动作而起伏。安德鲁和多莉尼为穿衣服而争执的这场戏,多莉尼用收手抱胸和拍打安德鲁的动作表现出她极大地不满,但安德鲁隐忍包容给她一个若有若无的温柔拥抱,肢体的表现力在这里发挥到了最佳,没有一句台词甚至丰富表情也被隐藏在面具的后面,却体现了老两口互相取暖的浓浓温情。而当多莉尼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安德鲁没有哀嚎,只是默默地盖上琴盒,此时无声胜有声。
多莉尼是逐渐失能的典型化老人形象,大众在日常中大多把视角放在了他们在生活中遇到的自理困难上,而忽视患病老人真正的需要。多莉尼把袜子戴在手上,反穿着大衣,把手提袋当帽子戴,安德鲁终于绝望地意识到,多莉尼的病,使她失去正常的生活能力。自理能力丧失,生理机能退化,加上病痛折磨,浑浑噩噩的多莉尼也被动的意识到自己的失能,表现在第一次发现自己不会拉小提琴的恼怒上。而安德鲁全心全意的付出他让心爱的女人,减轻痛苦走到最后。默默地开始,默默地结束,多莉尼是幸运的,受到了安德鲁充分的照顾,安德鲁的行为也呼吁着观众对失能老人的理解和人文关怀。
《安德鲁和多莉尼》这部默剧虽然在很大程度上偏离了它的故事原型,把阿尔兹海默症作为主要元素,却表现出了老年夫妻间的温情和对生死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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