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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父爱与诗性的视听——电影《父亲的梦想》评析

时间:2024-05-04

余升华 王思容

(兰州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厚重的父爱与诗性的视听
——电影《父亲的梦想》评析

余升华 王思容

(兰州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父亲的梦想》取材于甘肃,由甘肃环县农村“袁氏三姐妹”的真实故事改编。影片采用线性的叙事结构,平实厚重的情节延展。在电影造型艺术与视听语言上,该片裹挟、渗透着浓郁的西北风情,饱含细致的镜头语言、风格化的场面调度,总体影像上达到了唯真、唯美。而这一切又都为着表现影片所要表达的强大意志与精神。

《父亲的梦想》;父爱;诗性视听

好电影分为两种,一种让人浮想联翩,内心充满表达的愿望;另一种则相反,看完后无话可说。《2046》与《英雄》之流属于前者,虽然故事简单但是电影本身的视听语言极尽华丽、相当优秀。《父亲的的梦想》实属后者,面对它本身的强有力,所有的语言几乎都失去了重量。所以,笔者不敢贸然用誉美之词扣其头上,深知这恰恰坚诋了影片本身厚重的主题与价值。而如今,我们能做、敢做、唯一想做的是把观赏该片的感动拿来与大家分享。

《父亲的梦想》取材于甘肃,由甘肃环县农村“袁氏三姐妹”的真实故事改编。影片围绕两条关键的主线展开,:一则展现了父亲对女儿们深深的爱,为实现女儿的梦想无私付出直至生命消隐的所有努力;二则讲述“三姐妹”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克服困难、努力拼搏,最终考入大学实现梦想的一段生命历程。影片在电影造型艺术与视听语言上,裹挟、渗透着浓郁的西北风情,饱含细致的镜头语言、风格化的场面调度,总体影像上达到了唯真、唯美。而这一切又都为着表现影片所要表达的强大意志与精神。

作为一部成功的内力深厚的感情戏,该片中的细节描写可谓是亮点繁多。

影片一开始就以一首曲调悠扬、感情略带悲戚的西北“花儿”展现故事发生的广阔、深厚的背景文化,同时也奠定了感情基调。“花儿”流传在西北农村,为汉、回、东乡等民族群众共同喜爱并用汉语传唱的山歌。“花儿”艺术在故事的发生地环县与影片的拍摄地临洮源远流长,洮岷“花儿”与河州“花儿”在两地都有扎实的群众文艺基础。影片以“花儿”作为开头可谓是导演匠心独运的安排,是基于对西北民俗的深刻思考与影片内容和感情的深度把握。

这曲“花儿”所传唱的内容就是“袁氏三姐妹”的真实故事,因此,观众的心从一开始就为之所捕获、所震撼,。“花儿”,这唯美的意象“风雨兼程”地相伴着姐妹们,不管“三姐妹”多么的艰辛,“花儿”的音调总会萦绕在她们的耳畔,给予力量,给予希望,在收割麦子的的田野中,在姐妹上学的路上,在花房的劳动场景里……令人心醉、令人肃然。这种心醉与肃然来自于“花儿”这一醇厚的文化元素所侵染着的“三姐妹”悲苦的生命历程,她们的幼年丧母、经济的拮据、大姐屡屡的被欺骗以及父亲的重伤与死亡,还有她们艰辛求学却还要抵抗来自于传统世俗观念的侵扰。

“花儿”在影片中的创意性运用是随着故事的线性结构所展开的,当笔者置身其中的时候就好像《海上钢琴师》中的麦基,当大海的波涛成了摇动轮船的慈母的手,才始而抱住钢琴腿惶惶然,随着音乐的延续近乎停滞了呼吸,进入美妙的境界,完全忘记了大船的颠簸……在《父亲的梦想》中,“花儿”与“三姐妹”苦难生命的内聚与契合丝毫不亚于《海上钢琴师》中钢琴乐与摇动轮船的和谐共振。它从一开始就引领笔者迅速融入主人翁的生命之中,杂糅着内在的灵魂震撼与审美同情,跟随她的美妙,体验到崇高的悲剧快感。而音乐所带来的体验与忘却又伴随着更强大的精神涤荡———“三姐妹”在困难面前乐观自信的态度,永不言弃、抱定信念的执着,以及父亲暗藏内心到最后纯粹完全释放的爱。

父亲是文学塑造中永恒的人物群像之一,父爱也是千古传唱的弦歌!《诗》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影视文学中关于父爱的优秀作品层出不穷,霍建起的《那山那人那狗》、徐静蕾的《我和爸爸》、张艺谋的《千里走单骑》等等。但是对于我们的广大农民来说,电影一直没有给他们一个真实的父亲,一种源自于他们自身生活的那个父亲!而《父亲的梦想》做到了,这个父亲来自西部农村,朴实、善良、勤劳,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孩子。这个父亲把爱暗藏在打夯的粗糙的双手中,那双手不辞辛劳地为孩儿撑起了一片天;这个父亲把爱暗藏在佝偻的厚重的脊背之后,那脊背最终演化成女儿们美丽的“隐形翅膀”!

影片刚开始不久,姐妹俩一边背着古诗,一边在花房里做农活,镜头转换,琅琅的书声下,她们的父亲拿着沉重的石墩夯实着土方。父亲光着脊背暴露在西北的烈日炎炎下,汗水在背部的凹处好似一条江河在流淌。这是一个严肃且忧虑缠身的父亲,在影片中他没有过多的台词,在家中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女儿们意会。他承受着重担,时常担心大女儿的安危,时常自责于家境的贫寒,在他心里已经去绝了周围世俗观念的逼仄、龌龊,不会轻易地牺牲女儿的幸福换取家境的暂时宽裕,在他心里,裹盛着一定要实现女儿上大学梦想的坚定信念。

在影片的结尾处,弥留之际的父亲几乎未能言语,但是强大的意志与爱使他完成了最后的安排。他口中模糊不清的念叨:“坛、坛、坛……”当彩菊摆出盛满纸币的瓷坛时,两姐妹失声痛哭。此刻的影像几乎触动了观众所有的神经,带给人们深深的震撼。一组完美的特写镜头:弥留之际憔悴非人的躺着的父亲、两姐妹泪千行的照面、坛中一捆捆用白布条精心包扎整齐注上“学费”字样的人民币。父亲做着繁重的体力活,省吃俭用,累瘸了腿也不愿医治,为的是能够攒足女儿上学的费用。这不得不令人掩面深思:有一种爱,它是无言的,是严肃的,在当时往往无法细诉,就像一坛陈年老窖,历久弥香!此时,导演切换出一组连续的黑白影像:田间劳作的父亲、打着石夯的佝偻的父亲、雇着拖拉机送女儿上考场的父亲……所有爱的影像一下子涌上银幕,那无法坚忍的感动早已催人泪下。

从《黄土地》、《红高粱》到《父亲的梦想》,以西北风情为背景的影片,总是慑人心魄。如果说诗意电影是电影世界中的一块神秘花园,那么沈星浩导演就应该是其中一名辛勤的中国园丁。影片中彩霞为驴儿割草的一景,可谓诗性的内蕴极其深厚。导演采用多种镜头语言突出了彩霞辛苦而饱含思虑又略带凝重的表情,从她晕倒、站定、回家所有细节都是舒缓的。而在这细节背后却有着更深的诗意描绘:一片西北的山野、苜蓿烂漫的花丛、一个割着绿草的清秀女孩,还有女孩身后诗意的西北山村……《父亲的梦想》继承了沈星浩导演一贯追求的诗意绘画感,讲究构图、色彩和光的完美,有意识地去应用影像语言结构影片。其节奏舒缓、情绪流畅,画面内时间绵延悠长,穿越过去与现在,并被引入未来。总体上《父亲的梦想》依然以细腻、含蓄、唯美的镜头语言讲述恬淡、美好又惆怅且饱含强大意志与精神、裹挟浓郁西北风景人情的故事。沿袭了他《沙家浜》式的画面优美、色彩清新的传统,整部作品在影像上无疑是节制的。固定的景别、常常的运动镜头、舒缓的剪辑、常规的构图、小光比和西北土淡黄色的基调,营造了一种朴素、感伤、整饬的氛围。在缓慢的叙述中,流淌着主人翁强烈的个体情感。

第五代导演、摄影师梁明说:“故事内容与影像风格的契合程度决定一部电影的优劣水平。”塑造影像的目的在于最大地把故事的内涵呈现于视觉感知,甚至把隐喻象征等一些形而上的晦涩观念以明晰的视觉形式加以呈现。从这个意义上讲,《父亲的梦想》无疑是故事内容与影像风格契合成功的范文。在造型艺术上它沉郁的西部情调,视听语言方面创造性的“花儿”运用,塑造着本身内涵深厚的故事,而表现强大精神的故事又统摄着所有的造型视听艺术。在摄像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沈星浩导演充分运用光线、色彩、影调、运动、角度等多种造型视听艺术手段营构与故事内涵互为支撑、互为彰显的视觉情景,这些构成中也包含导演、摄影师对故事走向、人物性格、情感脉络、隐喻象征乃至剧本内容所折影出的西部文化情调的深刻思考。

厚重的父爱与奋斗的精神价值主题两者作为影片主线的内在关联,这种关联整体又与影像风格强烈契合,是该部电影的最大特色,而这两种内聚与契合又更深刻地凹凸了影片表现的强大精神。

[1]谭晓明.诗性电影:《大路》[J].北京: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0.01.

[2]袁玉琴等.电影文化诗学[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2.01.

[3]钟丽茜.诗性回忆与现代生存[M].浙江:光明日报出版社,2011.11.

J905

A

1005-5312(2014)17-014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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