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尚纯江
列车上。我在看一本书,一本医学书籍。我出差时总爱带一两本书。窗外,山川河流迅速后移,红彤彤的夕阳被列车远远甩在后头,隐在一道山峦后边去了。
“妈妈,妈妈”。
随着一声女童的叫声,一阵芬芳飘来。抬头,对面的座位上来了一位年轻妇女。女人一手拎着一只黑色皮箱,一手牵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女孩,径直走到我对面的座位上坐下。随之几个人也上了车。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也拎着一只黑色箱包,坐到我身后的座位上。
这时,我才知道列车停靠在一个小站上。我望了女人一眼,发现女人身材高挑,面目姣好,一头黑发如乌云堆积;女孩一头乌黑的短发,齐眉的刘海,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奇地望着我。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没有女儿。对女孩,我怀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我叫琼琼”,女孩怯怯地说。
“琼琼!”那个被琼琼叫做妈妈的女人把黑色的箱包塞到我的座位下面:“对不起,先放你这一会儿。”又回过头去说:“琼琼,别打扰伯伯读书好吗?”
女人显然不想让女儿跟我接近,把女孩搂在怀里,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现在,人与人的关系很复杂,这我理解。列车开动了,我又埋下头读书。可我发现,那女孩总是用一双好奇的目光盯着我。我看她时,她躲在妈妈的身后,害羞的样子。我看书时,她又用一双小手比成手枪的摸样朝我瞄准:“啪勾”。琼琼的调皮勾引起我的童趣来,我也把手指弯成手枪:“啪勾”。
琼琼妈盯了我一眼,笑了:“这孩子,特调皮,别耽误你读书。”
我说没有事,放下书,继续与孩子玩耍。
琼琼妈有一搭没一搭与我闲聊。她告诉我,她是一位教师,在山区一座乡村小学教学。暑假,带女儿去看她老公。她老公是郑州一家公司的白领。孩子憋屈久了,一坐上火车,看啥都稀奇。
列车在疾驰,光阴也在列车的轻颤中一点点过去。列车外,时而一片漆黑,时而闪过一片灯火。夜很深了。我身后响起了鼾声。
“大哥,你先替我照看孩子好吗?我方便一下。”女人立起身来看了看前后,昏黄的灯光下一片鼾声。
“那你去吧”。
女人瞅了一眼我座位下面的箱包,把琼琼交到我的怀里。那把像汽车钥匙一样的东西一直拿在她手里。
“伯伯,我饿。”琼琼见妈妈走了,仰了脸看我。
我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吃饭总是就近解决。在车上,我买泡面吃。想走开给琼琼买吃食,却又怕人偷了女人的箱包。
“我这里有香蕉。”背后那人不知什么时间醒来,把一挂香蕉递给我,然后又埋头睡去。
我剥了一只香蕉让琼琼吃。琼琼吃完了一只香蕉,我正要与琼琼讲故事,琼琼突然抽搐起来,嘴里吐白沫。这是癫痫的症状。我是一位中医,行囊里带有银针。治疗癫痫,我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在我给琼琼扎针时,琼琼妈回来了。
“琼琼怎么了?”琼琼妈一脸的惊恐,但她还是先检查了一下我座位下的箱包。
“琼琼得过癫痫吗?”我问。
“得过啊,可是好久没有复发了。怎么这就犯了呢?”琼琼妈脸色变得极为紧张。
“妈妈”琼琼悠悠醒来。我拔下银针,说:“没有事了。”
“不许动!我是警察!”
此时,我身后的高个子男人站在我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瞄着女人。
“放下你的枪!退后!”突然之间,琼琼妈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无比,她手里拿着那把钥匙:“这是炸弹遥控器,我手指只要轻轻按动按钮,你,你,你,还有这列车就要飞上天!那医生座位下的箱包就是炸弹!”
“炸弹?你看我手里是什么?”琼琼妈的身后,一个农民打扮的男子手里也拿着一只箱包,与女人放到我座位下的那个一模一样。打开来,里面赫然是拆解了的炸弹。
女人束手就擒。
我也被戴上手铐。之后,我被带到了公安局。此时,我身后的那位乘客已换上了一身警服。我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他出去了。约莫有一个小时,他回来了。他紧紧握住我的双手:“谢谢你,配合了我们的抓捕工作”。
“你什么时间调换了箱包?”我困惑不解。
“就在你与与琼琼扎针的时候。”
“那女人?”
“她是我们追捕的毒枭,我们已经追捕了很久。上车前就要抓捕她,却得知她的箱包里有炸弹,身边还有孩子,正无处下手。不想你却帮助了我们,使我们得以调换了炸弹。”
“那女孩呢?”
“那女孩是女人的女儿,是女人走私毒品作掩护的。正是你与女孩的玩耍麻痹了女人,才使我们顺利抓捕。”
我愕然了。此时,我感到后怕起来。我哪里知道,此次旅行,已经经历了一场生死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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