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马立坤
喂,老徐,是老徐吗?
你是哪位?
这货,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喝多了吧?呵呵,我倒是喝了点酒,不多,还行。和几个朋友去耍了,刚回来。你声音怎么有点沙哑,感冒了?
咳,我——
别浪费电话费啊,老徐,给你说点事,咱直入正题。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今天碰见谁了,在我们经常吃饭的百味饭店,让你猜你肯定猜不出来。妈的,今天真倒霉,我今天遇见了局长夫人和咱们单位的“死面团”,那么偏僻的地儿亏他们也能找到。一看那关系就不一般,还拉了手呢。老徐你说,局长夫人也算是长得不错的哦,家庭条件也好,咋也会那样呢,关键是还找的是整天半死不活的“死面团”,不理解。估计是干渴啊,说明咱局长有大问题了。老徐,我这话只给你说了啊,千万不要外传,要不,我就死定了。老徐,你瞌睡了?好吧,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老管打完电话,竟然不瞌睡了,坐在被窝里,思前想后,脑袋里一直闪现着今天那个场景:局长夫人和“死面团”在拉手。
第二天是周末,老管赖在被窝不出来,任凭老婆在餐厅叫。
一个电话把老管给惊醒了。等老管趿拉着鞋走出卧室时,手机已经在老婆手里了。
是一个打错的电话。老婆有点不高兴地问,是不是对方一听是我的声音就说打错了?
男的女的啊?
如今还能从电话里听出男女啊?不是有变声器吗?想要什么声音都成。哎,我说老管,你现在可以了,竟然还和老板直接通电话呢,嗯,俺家老管有本事了,有希望了。说着,犀利的眼光就满是柔和了。
老管啐了一口,净瞎说,我要是有这机会,还会混成这样吗?
老管拿过老婆递过的电话,一看通话记录,头一下懵了。老婆用手在老管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老管,咋啦?
这下去球啦!
老管的老板,就是他们局长,名字叫徐泽良,老管的一个好朋友叫徐泽利。老管昨晚趁着酒劲给好友徐泽利打电话,结果错按了局长徐泽良的电话。关键是他把局长的家丑直接告诉了局长。
接下来的结果预计有两种,一是局长为了掩饰丑闻,给老管抽上去堵嘴;二是局长恼羞成怒,给老管小鞋穿。这是明摆着嘛。
第一次在人生十字路口徘徊的老管,给自己平凡而简单的人生路抹上了色彩,也许是黑,也许是红。虽然各占了百分之五十,但毕竟是有红的希望,也比原来的一汪清水强,连白色都不是。人生何时何处不是在选择呢。
一夜无眠。
有时,又是一夜无眠。
正当老管心里一浪又一浪地波动时,一纸看似很普通的调令改变了老管的命运。老管从科室管理岗位到了行政勤杂岗位。理由很简单,上级领导到局里检查工作,老管竟然趴在电脑旁边睡着了,并且电脑画面还显示有不健康的内容。
局长面对这样的选择题,答案很明确,也很痛快。
老管不干了,凭自己是老资格,他要找局长说个清楚,甚至要破罐破摔,把那件事拿出来说道说道,变被动为主动,即使没有效果,也要恶心你一下。
局长出差了。局长当然不会因为他的事故意出差,因为老板对于他的处理是理直气壮,并且义正言辞。不过,局长临走也放话了,以后看老管的表现。
还表现个屁。这本来就是一个屁大的事,上岗睡觉的人多了,为什么就抓我一个?不就是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嘛。按照眼前的情况和局长的年龄,自己再想向上走,或者等换了领导赶机会,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他就逐渐把自己的外壳褪掉,开始变隐身人了,平时在班上很难见到人,领导安排的工作实在脱不开了才动一下。气得科长没少在会上会后嘀咕这事。
老管说这能怨我吗?
半年后,老管被末位淘汰了。
老管说这不都怨领导吗?
不过,老管还是坚守着社会公德,除了把那次偶遇误打电话“通知”了局长,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包括自己老婆。
在一个午后,老管和经常在外漂泊的死党焦三趁着还算明媚的阳光喝茶。
焦三很疑惑,说老管你最近萎靡了啊!老婆跟人跑了,还是钱被骗了?
焦三紧追不舍,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早有耳闻,老管,你们老板是我哥儿们啊,原来跟你说过,你不信这个邪。凭咱俩的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来,我给他打个电话,咳,我手机没电了,你存徐泽良的号了吗?我说老管,你也忒落伍了吧,他这个号早在一年前就不用了,你怎么还存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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