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舞台字幕漫谈

段雷庭

〔摘 要〕舞台字幕作为现代观众了解戏曲演唱内容的核心途径，渐渐成为戏曲表演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演出过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极大地丰富了舞台艺术效果，拉近了舞台演出与观众的距离，让观众透过剧情了解和欣赏地方戏曲的艺术魅力，从而促进地方戏曲的发展与繁荣。

〔关键词〕 舞台字幕；戏曲演出；字幕设计；操作要点

随着时代的发展，戏曲舞台艺术告别了传统“一桌二椅”的单调，舞美、灯光、音响、字幕等从技术角度上日趋成熟并逐步升级创新，进一步优化了舞台艺术的视听效果。而舞台字幕作为现代观众了解戏曲演唱内容的核心途径，渐渐成为戏曲表演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演出过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一、舞台字幕的发展和改革历程

以前的戏曲演出，舞台上几乎没有“字幕”一说。直到1952年文化部举办“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时，相关中央领导同志提出了“戏曲演出要配备字幕”，从此，戏曲舞台字幕应运而生。

1950年代，舞台字幕多采用投影设备，以投影技术作为主体，请专人运用中国传统书法写在投影设备上，大致可分为玻璃片字幕投影和幻灯片字幕投影。玻璃片字幕投影制作简易，一般所用玻璃为3毫米厚，宽度10厘米左右，长度为30至40厘米左右。但玻璃片字幕投影工作量极大，需要在玻璃片的其中一面手工书写上字幕内容，如：演出剧（节）目名称、场次、唱词等，然后通过投影机投影至舞台两边的壁柱上，一场大型剧目下来所用玻璃片通常能达到几十斤甚至上百斤。

幻灯片字幕投影则是在玻璃片字幕投影的基础上加以改良，事先油印好字幕内容至幻灯胶卷（字幕纸）上。字幕纸质地为无色塑料，可根据需要进行裁接，其光源亮度、聚光效果、照射距离明显优于玻璃片字幕，投影操作也更科学、简易，只需要根据演出情况移动操控字幕内容。现今衡州花鼓戏非遗室还保存有大量的字幕幻灯胶卷，初步估计约有五十余卷，内含三十多个传统经典剧目，极具“非遗”保存价值。

1990年代后，随着现代科技的高速发展，舞台字幕设备也得到了极速更新，以LED字幕显示技术为核心的电脑字幕逐渐取代老式的投影字幕。与幻灯投影字幕相比较，电脑字幕具有更多优点。首先，亮度更高、色彩更丰富。以江苏淮安维达字幕屏为例，常用舞台字幕屏竖高2.15米（256个发光点）、屏宽0.32米（32个发光点），可选用红、橙、黄、绿、蓝、紫、白等七种色彩，比早期的投影字幕具有更好的光效性和观赏性。其次，电脑字幕具有极佳的传输速度，操作也更便捷。平均每秒可切换一行字幕，每小时输送速度可达36000字左右。此外，早期的投影字幕需要手工书写，费时费力且不便更改文本，而电脑字幕则可通过字幕师设计，根据剧目结构、人物性格、演员情绪和语句表达习惯等进行编辑，从而进行简易修改、整理和拷贝等。再者，电脑字幕贮存也更方便，而且储存量更大。只需一台普通电脑或者是字幕贮存卡就可贮存几千甚至上万本演出字幕，能更好地满足于巡回演出模式和剧院演出模式。

二、舞台字幕在戏曲演出效果呈現中的重要作用

传统戏曲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各剧种都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演唱风格和表演程式，特别是唱腔上十分讲究韵律节奏和咬文嚼字，而且融入了地方方言，现如今，即使是比较专业的观众也不能保证在没有字幕的前提下完全听懂每一句道白和唱词。如何让各地观众通过舞台表演，来看懂、听清、弄明，透过剧情了解和欣赏各地方传统戏曲艺术的魅力，舞台字幕作为重要媒介就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特别是在培养青年戏曲爱好者方面，舞台字幕功不可没。

首先，舞台字幕的应用打破了地方戏曲受地域束缚的局限性，让观众看懂、听清演员的道白与唱腔韵味，从而能够更加直观地了解地方戏曲内容，理解各地的文化及其内涵。如：衡州花鼓戏传统剧目《小打铁》中毛国金的道白与唱词，多采用乡音俚语，从“只要是钢铁造成的，莫说是刀，就是天上的星斗月亮，我也包打包造”到“你的钱就是堆起再高，我也打不成咯把宝刀”，字幕道白配合人物表演把一位爱胡乱夸口的小人物形象地立了起来。后面的请师拜神“拜啰，拜请我那师公师祖师父、师伯师叔、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师傅娘子、师崽子……”其道白、唱词皆为地方方言，一般外来观众或对当地文化、习俗不了解的观众很难看懂、听清。通过字幕应用，巧妙地让观众融入戏曲剧情和音乐之中，从而增强戏曲表演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再次把一位爱搞笑的小花脸角色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其次，舞台字幕的应用极大地提升了戏曲表演艺术的效果，更好地协助完成剧情的时间与空间转换。如：衡州花鼓戏《八珍汤》，剧中人物孙淑林在战乱逃难之时母子失散，一路之上乞讨寻子。通过字幕可快速、准确地转换该剧的时间与场景架构，“十七年后”“洛阳城郊”让观众能够更加直观地了解剧情，感悟剧情下的人物“原来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千里寻子漂泊异乡十七载”，极大地丰富了该人物，衬托了一位平凡母亲的伟大母爱。

此外，舞台字幕的应用还可进一步烘托舞台艺术氛围，营造良好表演环境，加强观众与演员的情感交流。再如衡州花鼓戏《八珍汤》中的场景，“风风雨雨十七载，慈母寻子洛阳来”“娘望儿、儿望娘，何日是尽头，泪干泉枯痛悲伤”……字幕随着悠扬、凄离的音乐和伴唱一同展现，让人如身临其境，瞬间拉近了观众与舞台艺术之间的距离。

三、舞台字幕的设计和操作要点

舞台字幕设计对于舞台表演具有衬托作用，字幕工作者在进行设计时，首先需要熟读剧本、明白剧情、了解剧中人物情感世界和行为习性，然后提炼剧中道白、唱词、场景等，逐句输入字幕系统。输入字幕时，可根据演员道白语气、唱词韵腔、剧情架构等合理断句，让每一句道白或每一段唱词都能与剧中人物紧紧相连，并在特定的环境和时间里突出重点，让所表现出的语言、行为进一步升华舞台艺术，让观众产生强烈共鸣。在输入字幕时如遇生僻字或原剧中错别字，可查阅字典并向编剧反映，提出修改意见。同时坚持参与戏曲排练，加深对剧情的理解，详细记录排练中道白和唱词的变化，并及时更改录入字幕。输入完成后，应逐字逐句认真校对，避免输入错误。通常采用的是朗读方式或哼唱方式进行校对，大多数字幕师不单单是能操控字幕，也能哼唱几句剧中曲调。通过校对，可让字幕内容更加合理、剧情层次更加清晰、人物性格更加鲜明、剧中内容更易理解，以此达到为舞台艺术和观众服务的最终目的。

舞台字幕实际应用过程中的操作方式对于舞台展现效果来说至关重要，大致可分为舞台字幕摆放、现场处理、现场播放等。舞台字幕摆放可根据实际演出现场的条件合理摆放，一般放在舞台两侧，既有利于台前观众多角度观看，又可填补舞台“空”“无”和两侧光源不足，以此增強视觉效果。现场处理包含字幕设备安装、调试、维护和临时文本录入等。演出前，对字幕设备进行安装调试，亲身体验，站至观众席位多角度观察，如发现问题可及时调整、修理。电脑字幕维护一般分为硬件维修和传输维护。硬件维修，主要检查字幕机、电源、字幕控制器或电脑，逐一排查问题并及时更换、维护，确保演出无误。传输维护可分有线传输和无线“Wifi”传输维护，如果是有线传输出现问题，及时更换数据线便可；如果是无线“Wifi”传输问题，就需要检查电脑和字幕机路由器是否运行良好，演出现场是否存在信号干扰源等，逐一排查并修正。临时文本录入多用于巡回演出模式，录入“某某节庆”“某某活动”或贺词、祝语等，也可用于临时修改演出文本，但需要注重词句清楚、修辞明确。现场播放字幕则既要符合剧情要求，又要照顾到观众的视觉感受。特别是快节奏的道白、唱词时，要特别注意播放速度。若太快，观众来不及看清字幕内容；若太慢，又跟不上剧情节奏变化。这就要求现场字幕操作认真、严谨、专注，并熟悉演员表演特点、舞台音乐、剧种锣鼓经、舞台节奏等，以此默契配合戏曲表演，达到最佳舞台艺术效果。

结 语

随着地方戏曲的不断发展，舞台字幕已逐渐成为舞台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配合表演、音乐、灯光等多门艺术，立体地展示剧情的变化、实现气氛的渲染、达成意境的创造，极大地丰富了舞台艺术效果，拉近了舞台演出与观众的距离，让观众透过剧情了解和欣赏地方戏曲的艺术魅力，从而促进地方戏曲的发展与繁荣。

（责任编辑：尹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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