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生命》

肖翠云

〔摘 要〕闽剧《生命》是围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等重大时间节点，精心组织创排的一部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红色题材现代戏。这是一部女性视角描述战争的红剧，我通过扮演“冰姑”一角，带领观众看到了战争时期先辈们坚贞、善良、充满博爱情怀的闪光点……

〔关键词〕生命；希望；未来；慰藉心灵

闽剧现代戏《生命》刚刚荣获中宣部第十五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2019年度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剧作扶持工程重点扶持剧目，国家艺术基金2019年度大型舞台剧和作品创作资助项目……在这部硕果累累的现代戏剧中，我有幸扮演孕妇队女政委、司令员爱人“冰姑”这一角色。

故事发生在解放战争时期前夕，为了保护队伍中怀孕的女战士们，为了迎接与新中国同龄、象征着新中国未来与希望的新生命平安降生，组织上决定成立一支特殊的孕妇队，踏上艰难的转移之路。

作为地方戏小众剧种的闽剧，这部军旅现代戏题材的编排对我们剧种来说是个全新的尝试，对我们习惯了才子佳人、手眼身法步的传统程式化表演的演员们更是一次艰难而又新颖的挑战。闽剧，自从它诞生四百多年以来，让观众耳熟能详的都是经典的古装剧目，给人以“咿咿呀呀”的感觉，极少有现代剧，像如此大胆改编于长篇小说且是革命题材的剧情，用闽剧表现真的太难了。首先，所有的演员要过形体训练这一关。剧院特意聘请了部队官兵来给演员们军训，学习军人的列队、行礼、军姿、步伐，为更贴近人物打好基础。

著名编剧陈欣欣老师，以她女性细腻温暖的视角在剧中树立了像冰姑、陈大曼、刘雪鸣、李大脚以及五十名怀着革命后代的女战士，他们个性鲜明，有矛盾、有分歧、有文化水平参差、有互帮互助、有患难与共，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母亲！孕妇们像珍视生命一样呵护肚里的宝宝，称呼未出世的胎儿为“命”。基于“命”称呼和剧名《生命》的呼应，浓浓的闽剧滋生地——福州的“吓油味”非常接地气，作曲陈德忠老师大胆地运用了福州民歌和福州儿歌的唱腔和曲调。全剧从始至终贯穿“我的囡啊我的命啊”的主旋律。而且，这个摇篮曲的民间曲调，在多次出现时都有它出其不意的意蕴，服务于剧情的需要，一步一步把剧情推向高潮。“命”之歌，时而是准妈妈们对着腹中胎儿喃喃细语、亲昵对话，时而闪回让心灵受尽苦楚的大曼回忆起西路军惨痛的过往，时而不和谐的响起在寂静的山野，化作雪鸣警示战友有敌情的暗号，时而是警卫班战士用生命呵护激战中雪鸣难产的坚定口号……

作为司令员妻子的冰姑大姐，在这支特殊的转移队伍中身兼数职。作战狂人陈大曼，军中称她“男人婆”，只因在“西路军”中受尽残酷蹂躏，死里逃生，只剩仇恨，心坚如冰。她无法理解战争中还婆婆妈妈‘生娃添乱这是多大的累赘，她不愿意接受组织分配她护送孕妇队的任务，极力抵制，只想上战场杀敌冲锋。是冰姑大姐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说服她，告诉她孩子是未来与希望，甚至很多孕妇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牺牲，她们怀的是烈士遗孤！冰姑劝服大曼带领孕妇队，一路上对这个视为亲人的大曼进行心理救治，她要帮大曼找回心底女性的柔软，治愈她心靈的创伤。当大曼经历冰姑死去活来冰天雪地里生下孩子的时候，她含泪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在战争中生娃，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冰姑回忆自己与司令员的浓浓革命情谊，讲诉了新婚之夜见到司令员身上二十二块伤疤见证革命的感人事迹来回答大曼的疑惑。领兵冲锋、斗土豪、打白匪、杀日寇，那样一副铮铮铁骨在枪林弹雨中奋命拼杀的英雄让冰姑心中震撼不已，视为偶像，让她决定一定要为他留下骨血、留下革命的根！这样的革命誓言比华丽的海誓山盟都要感天动地。在革命队伍中有千千万万个司令员般的英雄，作为妻子，作为军人伴侣，为英雄生儿育女，为革命留下血脉，这是新中国的生命，是新中国的未来与希望！正是因为这样，这支孕妇队才得到组织上的保护，才能让警卫班的战士们用生命呵护生命，用鲜血换取新生命的降临，让心灵受尽创伤、掩藏女性情感的大曼内心一点点复苏，一点点柔软，一点点被治愈。这就是生命的奇迹和意义所在。

张曼君导演在处理讲叙二十二块伤疤回忆录时，没有花哨的舞台调度，没有演员肢体接触的程式表现，没有眼神的交流，完全是以两个空间的对话。我在这场表演中，只能靠自己身临其境去感受人物的内心，去想象丰富自己在规定情境中的人物情感，捕捉理解彼时的冰姑，来演绎那个年代革命者对待爱情的执着和忠贞，对革命誓言的崇高敬意。每每演到这一场，我总是泪流满面，让我深深体会到演员只有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观众。

冰姑是一个有文化、有思想的新女性，她在队伍中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温柔、知性、和气，无微不至的照顾孕妇队里的每一位姐妹。当雪鸣与大曼产生心理上的互相抵触和敌意时，她以身作则，交出背包中为孩子准备的小米，服从队长陈大曼要求减轻负担快速前行的命令。当大脚婶取出凤仙花籽分给孕妇们染指甲，跳起指甲舞，被大曼呵斥没有军人模样的时候，冰姑大姐让大曼明白在战争时期，也一样不能泯灭女人的爱美之心。在那样战火纷飞、解放前夜最黑暗的时刻，那样一群身着军装的孕妇们，在转移的艰难行进路上，大家染着鲜红美丽的指甲，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宝宝美妙而神奇的胎动，仿佛孩子在和自己对话，憧憬着革命胜利的到来，畅想着新中国美好的生活，孕妇们像摇曳多姿的杜鹃花在山野中尽情绽放。怎样一幅感人的画面，再一次震撼住大曼，再一次感叹生命所创造的奇迹，坚定了大曼要拼尽全力保护五十名孕妇和五十个小生命成功转移的决心。

感人的故事情节带动着作为演员的我。在剧中，我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仿佛自己就是身怀六甲的孕妇队成员，仿佛穿越到了战争时代，对生命的期盼，对胜利的到来，如同对新中国新生活的向往，一种热血沸腾于胸中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我想这就是作为演员，最最不忘初心，最最淋漓尽致的畅快！

在《生命》这一群孕妇当中，让观众感觉到了坚贞、善良、充满博爱情怀的闪光点，他们各自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经过苦难铸造的美感是令人激动的。就像张曼君导演说的那样：“在我们生活中总有一束温暖之光会抚慰我们，可以抚慰心灵的方式形成一种包浆，使得戏中的人物命运和人物故事让每个观众都得到慰藉。”

生命是希望，生命是未来！当谢幕曲《歌唱祖国》雄壮的旋律响起在剧场时，台上台下所有人热泪盈眶，热血沸腾。闽剧现代戏《生命》，一部有温度、有情怀的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英雄的红色题材作品，让观众了解新中国诞生的艰辛历程，重温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迹，体会生命的伟大意义！

（责任编辑：张贵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