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1+被+N2+VP1+VP2句式的语义研究

刘林玲

摘要：被字句的基本句式为A+被+B+C，其中在C段中存在一种特殊的VP1+VP2结构，本文适从语义的角度，将其分为A、B、C三类进行分别叙述，以达到对于这一句式进行粗略解释的目的。

关键词：被字句；语义；歧义

从句型格局来说，“被”字句应将其分为A、B、C三段进行研究，即A被B+C。而其中C段为“被”字句的谓语中心，存在着诸多小类，本文意从语义的角度，探讨“被”动句中C段为两个连续动词短语的结构，将其简单地记做N1+被+N2+VP1+VP2句式。

一、N1+被+N2+VP1+VP2句式的分类

从结构上我们可以发现这个句式本身就存在着歧义的成分，它可以表达为N1+[（被+N2）+（VP1+VP2）]和N1+{[（被+N2）+VP1]+VP2}两种形式。但从语义上看，“被+N2”可以管辖到V1和V2，也可以只管辖到V1或者V2，即从语义上我们还可以分出第三种，N1+被+N2在语义上只指向VP2。

首先，我们对于“被”的语义是否覆盖了整个VP1+VP2结构，从语义上将其分为两类。第一类为“被”的语义管辖了VP1+VP2的全部语义，第二类为“被”只覆盖了VP1+VP2的部分语义。我们可以通过变换的方式加以区分：

A.他被人拉着送走。 他被人拉着。他被人送走。

B.我被他拉住不让走。 ※我被他拉住。我被他不让走。

C.小王被经理派人叫走了。※小王被經理派人。小王被叫走了。

A组的句子可以变换为“N1+被+N2+V1。N1被N2+V2”，N1都为V1、V2的受事，N2都为V1、V2的施事，VP1和VP2都具有被动义。我们称这类语义的句式为A类句，记做N1+[被N2[VP1 VP2]].

在B组句中，“N1+被+N2+V1”的句子可以单独使用，但后面“N1+被+N2+V2”的句子不能单说，也不符合语法，可见，V1具有被动义而V2不具有，我们将其称做B类句，记为N1+{[（被+N2） VP1]VP2}。

C组句子中“N1+被+N2+V1”的句子是不合法的，但是“N1+被+N2+V2”的句子可以单独使用的，VP2具有被动义，VP1不具有被动义，我们将这一类语义的句子记做C类句。

二、N1+被+N2+VP1+VP2的句法结构

（一）A类句的句法结构

从上面的阐述中我们知道，在A类句子中，V1和V2都属于“被+N2”所管辖的范围，在语义上都具有被动义。我们认为A类句应切分为：

N1+被+N2+VP1+VP2

它表达了VP1和VP2是先行进行组合，然后再与N1+被+N2进行组合的，从结构上和语义上都反映了A类句的特点。

（二）B类句的句法结构

B类的“N1+被+N2+VP1+VP2”结构，V1具有被动义，而V2不具有，用简单的数学公式可以表达为N1+{[（被+N2）+VP1]+VP2}。例如：

b.吴老太爷也被按进汽车里坐定了。

上面的例子中，V1连着A、B两段能成立，而V2连着A、B两段不成立，建立在语义的基础上，我们认为B类句应切分为：

N1+被+N2+V1+V2

（三）C类句

在C类句子中，我们不难发现，这里的V1与N1没有太大的关系，往往是从属于N2的动作，因此V1没有被动义，它与它的施事N2紧密相连，构成主谓短语，对V2起着修饰限定的作用。因此在C类句中，省略了VP1实际上也不会使整个致使事件的结果发生歧义或改变。例如：

a 我的位置又被同床的亲人们不自觉地舒展一下身子而侵占了。

b 我的位置又被同床的亲人们侵占了。

a句与b句相比较，只是多了一个我的位置被同床的亲人们侵占的方式，而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因此，对于C类的分析我们可以表述为：

N1+被+N2+（VP1）+VP2

因此，我们也可以假定C类句为被字句N1+被+N2+VP的一种特殊形式，在这一中形式中VP1作为状语，修饰限定VP2。

三、N1+被+N2+VP1+VP2的语义解释

我们认为N1+被+N2+VP1+VP2的结构有三种不同的语义与V1和V2这两个谓词短语中的核心动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个结构中的VP1和VP2存在着诸多的结构关系，VP1和VP2究竟是以什么方式进行组合的，不同的组合方式是否会影响“被”字的统治范围。

VP1跟VP2组合可能形成述宾、述补、联合、连谓、主谓五种结构关系，前面四种结构关系造成的短语功能类是VP。最后一种主谓关系造成的短语功能类是DJ（主谓短语）①，因此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下面我们将联系到N1+被+N2+VP1+VP2句式的A、B、C三个小类，对于VP1+VP2不同的句法结构对该句式的语义影响分别进行探讨。

（一）A类句中VP1+VP2的句法结构

在A类句中，VP1首先应该是非状中式的，VP1和VP2可能形成的结构关系有述宾、述补、联合、连谓四种②。

1.VP1+VP2为述宾关系

VP1能跟VP2构成述宾结构关系的VP，一般不能跟“被”字结构组合，则更不必说构成A类句了。

2.VP1+VP2为述补关系

此处两个动词性成分直接组合，不依靠“得”连接，VP1一般是能带补语的动词的简单形式，VP2必须是能充当补语成分的那些动词，比如“死、丢、到、倒、伤、完”以及趋向动词。此时VP1+VP2构成的VP不仅能与被字句组合，而且构成A类句。

3.VP1+VP2为联合关系

指两个动词性成分不依靠连词连接直接组合形成并列联合关系的VP，此时VP1跟VP2各自的内部结构方式、所属动词词类、基本语义类都应该相同。

4.VP1+VP2为连谓关系

VP1+VP2构成连谓关系，当VP1为“来、去”时可以是单个动词，如“来打球”，其他动词一般不能以单个动词的形式形成连谓结构，但是“来”“去”不能单独进入被字句当中，因此我们得到VP1不能是简单动词形式。VP2必须要满足跟VP1搭配的语义限制，且要VP2的核心动词必须为能够进入被字句的动词。

（二）B类句中VP1+VP2的句法结构

我们在上一节中强调了VP1先与被+VP2构成一种偏正结构，然后再与VP2进行组合。因此B类句中的VP1应该为状中式的VP，其状语成分由有被字结构充任。此时的VP1不能再带宾语、补语。VP1跟VP2也就不能构成述宾和述补的结构，只可能有联合、连谓两种结构关系。

1.VP1+VP2为联合关系

当VP1和VP2构成联合关系时，VP2则也必须为由被字短语充当状语的状中式VP，如：

他被怀疑被指责。

而这一类结构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内。

2.VP1+VP2为连谓关系

VP1+VP2为连谓关系，VP2不能为被字结构充当状语的状中式VP，否则VP1和VP2就为联合结构了，同时VP2不能是跟被字组合的那些VP，否则就为A类句了。

（三）C类句中VP1+VP2的句法結构

C类句中“被”字句只管VP2，要满足C类句，一种情况是VP1中的动词为不能进入被字结构的动词，如：

他被一个特务跑上去拉住了

小坡被一个军官模样的鬼子笑着叫到屋里。

这三句中作为VP1中的核心动词“跑”和“笑”都是一价的不及物动词，不能进入被字句，因此自然不具有被动义，不受被字句的统治。

在C类句中，VP1+VP2构成状中关系，VP1常为主谓短语做状语修饰VP2，表示VP2发生的方式或原因。

注释：

①詹卫东，《PP<被>+VP1+VP2格式歧义的自动消解》，中国语文，1997年第6期，第428页

②詹卫东，《PP<被>+VP1+VP2格式歧义的自动消解》，中国语文，1997年第6期，第428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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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珊.现代汉语被字句研究[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

[3]朱晓亚.现代汉语句模研究[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4]袁毓林.汉语动词的配价研究[M].江西教育出版社，2005.

[5]詹卫东.PP<被>+VP1+VP2格式歧义的自动消解[J].中国语文，1997（06）.

[6]范晓.被字句谓语动词的语义特征[J].长江学术，2006（02）.

[7]索琼.被子结构的配价理论研究及其他相关分析[D].新疆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1.

[8]宋菲菲.“被”字句句式语义研究[D].北京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

[9]游舒.现代汉语被字句研究[D].武汉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

（作者单位：内江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