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耿博文
摘要:《飞鸟集》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世界上最杰出的诗集之一。冯唐版《飞鸟集》下架引起了巨大反响。操纵学派是八十年代翻译文化研究学派的重要组成部分,认为“翻译即操纵”,影响操纵过程的主要因素有:意识形态、诗学和赞助人。本文将从这三个角度分析冯唐版《飞鸟集》下架的原因。
关键词:冯唐;《飞鸟集》;操纵学派
翻译研究的操纵学派提出:翻译不是在真空中产生的,它必然受到一定的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翻译就是对原文本的改写”,改写即操纵,并为权力服(Lefevere,2004 preface)。操纵学派代表人物Lefevere系统地研究了文本外因素与翻译选择之间的关系。他将操纵文学翻译的基本力量归纳为三种,即意识形态、诗学和赞助人。
一、赞助人
赞助人是有“促进或者阻碍文学的阅读、写作和重写权力的”人或者机构,例如个人或团体、宗教组织、政党、社会阶层、宫廷、出版社,以及报章杂志、电视台等传播媒介(Lefevere 1992:15)。在冯唐此次翻译中,赞助者是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在冯唐译本的《飞鸟集》的图书说明中,出版社用到了以下的话语,“于是,我们邀请诗人冯唐重新翻译《飞鸟集》,借助其圆熟、凝练的文字技巧,找回《飞鸟集》本应有的意境和韵律,更加适合现代中国读者的汉语习惯”。可见,出版社对冯唐的尊敬和信任程度,这源自于冯唐自身的名气和在文坛的地位。可以说,在此次翻译过程中,出版社也就是赞助者对冯唐的干涉是非常小的。冯唐在翻译的过程中,也没有考虑到意识形态和诗学的因素,身为一名译者,他运用自身的条件,给这次翻译创造了一个“真空”的环境,打上了强烈的个人印记。从译者的隐身到现身,译者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地位,塑造自己的主体性,在此次翻译过程中,冯唐做到了大多数译者做不到的事情,让译者光鲜亮丽的登上了舞台,浓墨重彩地做了主演。在后期,浙江文艺出版社也只是将下架的原因归于“观众批评”和“舆论压力”。
二、诗学
诗学有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一张文学技巧、体裁、主题、典型人物和情景、象征的清单;另一个是关于文学在整体社会系统里有什么或应有什么角色的观念”,后者“显然与来自诗学的饭凑之外的意识形态有密切关系,是由文学系统的环境中的各种意识形态力量产生的”(Lefevere 1992: 26-27)。
先看第一方面,很多读者批评冯唐的译本“黄”因此要求冯唐译本下架。例如,原文“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冯唐版是“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绵长如舌吻,纤细如诗行。”郑振铎版是“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冯唐在采访中是这样回答的,“我觉得,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坦率地讲它不直接,泰戈尔想表达的意思可能是人在情人面前,在爱人面前,大千世界有可能是一个人,有可能是一个真的所谓的世界,如果假设是一个男女之情,实际上是他揭下面具还不如解开裤裆更能让人明白它的意思——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我希望把我整个人给你看,包括我自己不理解的秘密,包括我身上所有的光明和黑暗。”
事实是,凡是读过冯唐作品的人都对冯唐版《飞鸟集》坦然的接受了,因为冯唐的其他作品,无论诗集还是小说,都是同样的“黄”,与译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冯唐独特的文风,“爱之者蜜糖,恶之者砒霜”,尽管读者褒贬不一,但是冯唐的书却很卖座,这是不争的事实,笔者认为,这是一个现代化社会出版自由的表现——能够接受不同的美,并不阻碍美的传播。对于冯唐版《飞鸟集》,读者褒贬不一,也是情理之中,预料之内的事情,笔者认为,这也是由于不同的审美造成的。
关于第二方面,在中国,《飞鸟集》是“青少年经典文库”的成员之一,但是,不知这些的读者是否读过《飞鸟集》的英文版,里面不少诗句就不是给青少年看的。如郑振铎版飞鸟集其中一首:“我不知道/这心为什么在寂寞中枯焦/为了那细小的需要/从没说要/从不明了/总想忘掉”。而浙江文艺出版社社长的召回原因是“虽然《飞鸟集》不是青少年作品,但毕竟有青少年在读泰戈尔的诗(有些版本的飞鸟集标明是青少年版),我国图书市场目前还没有分级阅读制度,难免会对青少年产生误读和误导。为了慎重起见,我们接受了一些阅读推广机构和读者善意的批评,决定先召回。”“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郑振铎将《飞鸟集》译成青少年读物的风格是没有问题的,而冯唐将《飞鸟集》译成“冯唐版”,就要被下架,在笔者看来,这十分不公,也完全没有考虑到喜欢冯唐译本的读者群的需要,这是有失公允,且非常粗暴野蛮的。
三、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是一种观念网络,由特定时间和特定社会得以认可的观点和看法构成,使译者和读者通过它们着手处理文本”(Jameson in Lefevere,2004:16)。在之后的研究中,意识形态的内容又增加了:权威、法律以及权力。笔者认为,冯唐译本下架事件,与国内的意识形态关系不大,冯唐的很多作品要比他所翻译的《飞鸟集》要“黄”的多,却非常畅销,很多还走上了荧幕,得到了观众的欢迎和支持。这说明,中国对这类作品还是很有包容力的。笔者认为,冯唐版《飞鸟集》下架和国内意识形态、文化政策关系不大。
而印度反應则要激烈的多,甚至扬言要“绞死冯唐”,这是与印度的意识形态有密切关系的。Raw Agent明确表示,“希望中国政府严肃对待”。笔者认为,正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长江文艺出版社不得不下架冯唐《飞鸟集》译本。
四、总结
译本下架,这是极少见的事情。这是一场新印本和经典译本,不同读者群,译者和意识形态、诗学和赞助之间的博弈。在这次翻译中,冯唐打了一场普通译者打不起或者不敢打的仗,虽败犹荣。在译本下架后的表现得洒脱不羁,自在自如,正如他的作品一样。对于大部分译者而言,始终都要受社会意识形态、诗学观以及赞助人等诸多语言以外因素的操纵。笔者不禁发问,身为译者,在我们的翻译过程中,我们还应不应该挑战权威、应不应该为作品打上自己的印记,应不应该争取译者地位的提高?又该怎样去做?希望与各位朋友多多交流,共同探讨。
参考文献:
[1]冯唐.飞鸟集[M].浙江文艺出版社,2015.
[2]勒菲弗尔.翻译、改写以及对文学名声的操纵[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3]张南峰.中西译学批评[M].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148-149.
[4]郑振铎.飞鸟集[M].中国青年出版社,2015.
[5]中国新闻网.冯唐谈《飞鸟集》:这个世界的宽容度和审美令我失望[N].http://www.chinanews.com/cul/2016/01-22/7727834.shtml.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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