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文/西南石油大学成都校区 兰岚
思念故土的滋味,大约只有离开过故乡的人才能真切懂得。
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女孩子聚在寝室里谈天说地,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想回家了,我想我的嘉峪关”。突然喧闹的声音就消失了,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透过昏黄的灯光,我分明看到有人的眼圈红了。我知道,只是那一句简单的心语,触发了她们内心藏匿的幽幽乡愁。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其实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觉得乡愁是离我很遥远的东西。直到那一刻,我才悲哀地发现,我竟也成为那只能遥望故土的可怜人了。
原本刻意忽略的东西在不经意中被提起更能触动神经。成长教会我们隐藏心事,却没教我们如何释怀。积压在心底的东西,一旦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太阳底下,心墙崩塌,所有的情绪就如同大海奔流,翻涌不息。
我想起,不知多少个夜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突然醒来。翻身坐起,眼底是望不到尽头的黑夜,心里是看不到方向的空洞与茫然。室友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却仍然让我感到满室的清冷。孤独的心无处安放,我想念的、我期盼的——我的故乡,它在千里之外。
窗外清浅的月光照不进来,只能在窗格上徘徊。我看不真切,却愿意相信它一定很美。我的故乡,虽然我们在不同的纬度,却可以共享一轮明月。
也曾在梦里拥有过它,却在清晨睁眼的那一瞬间流逝掉了。当我的意识一点一点苏醒的时候,它却一步一步离开。我想伸手去抓住些什么,终究是徒劳。
我终究该勇敢地聆听心底的声音了。以前我假装忽视,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作一切从未发生,我还像以前一样,依偎在故土的怀抱里。但后来,我渐渐懂得,越是隐藏,情感发酵得越浓烈,那刻入骨髓的思念就越深。我开始正视自己的情感,是的,我离开它了,我很想它,但我留不住它。
古今文学家将这种情感赋予了一个美丽的名字:乡愁。多么无奈,又何等贴切。当我们背上行囊,朝着与故乡相反的方向远行时,故乡从此只有冬夏,没有春秋。
“哦,月光洒在每个人心上/ 让回家的路有方向/ 哦,离开太久的故乡和老去的爹娘/哦,迎着月色散落的光芒/ 把古老的歌谣轻轻唱/哦,无论走到任何的地方/都别忘了故乡……”李健的一曲《月光》道出了浓浓的乡情。
悠远的琴吹不走淡淡的乡愁,温润的歌声如在耳畔响起,像故乡清晨呜咽的风。一个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哦”字,让人的心一下就柔软下来,它仿佛在说着:“哦,你也在这里吗?”那轻柔的语气,仿佛是在某个清晨,故乡的阳光亲吻我的额头,我在叽叽喳喳的鸟鸣中醒来,天边的云朵开得正好,时光正好。我推开窗,吹着懒懒的风,我们相视一笑,没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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