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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追姑娘用剩下的桥段

时间:2024-05-04

◎ 柳 芫

我和赵军是发小,从求学到求职到求婚,诸般大事都是前后脚完成。但我始终觉得,他的日子过得比我滋润。

他的太太周芸是中学老师,我老婆张晶则是一名医生,从长相到职业到收入到家境,张晶各方面都略微胜出,但搞不懂的是,我就是觉得张晶没有周芸合格。

我们两家曾经一起自驾去婺源玩儿,赵军买了一副夫妻情趣的骨牌挤眉弄眼地给周芸瞧,周芸笑眯眯地掐他,说他结婚这么多年了还不正经。

再瞧瞧张晶,不知是不是白大褂穿多了的缘故,冷静往往多于热情,脸上很少有啥生动的表情。下班回来,我俩各自分工,做饭的做饭,洗碗的洗碗,然后我去看电视,她去开电脑,谁困了就自个儿洗澡上床,要不是睡在一张床上,简直就像是一对异性合租的房客。

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天赵军跟我打电话说外滩晚上有烟火表演,他打算带周芸去看,问我有没有打算带张晶去瞧瞧。当然是没有的,我们住在徐家汇,无论是挤地铁去还是自己开车去凑这个热闹,都不划算。偏偏那天下午公司安排我去外滩的花旗银行谈一笔业务,心想既然人都到这里了,就别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给张晶打了个电话,约她下班后来外滩集合,一起看烟火。

她到时是六点,烟火八点才开始,我说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她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汉口路上挺不错的餐厅的排位卡,说她早准备好了。一顿心满意足的晚饭后,我们在外滩等待烟火绽放的时候,张晶的手机响了,应该是她朋友的来电。她拐弯抹角地告诉人家她正跟我一起在外滩看烟火,电话那边的人应该是在夸我们,因为她眉开眼笑地跟人假客气:“哪有啊,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没啥好浪漫的啦……”

回家时,因为一时疏忽在高架上错过了匝道口,我把车开上了延安东路。张晶一点也没抱怨,靠在车座上,有点像自言自语地说:“慢慢开,别着急,就当是兜风了。”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说早知这么费事儿,就不叫她去看烟火了。可她笑眯眯地说:“挺好啊,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

第二天与赵军通电话告诉他我和张晶去看了烟火,他说他们也去了,虽然挤得够呛,但周芸的兴致还是很高。他说:“多大个事呢?无非是一些当年追姑娘用剩下的桥段,偶尔在老婆身上露一手,效果就立竿见影。”他说为人妇的女人其实非常容易满足,只需要为她们做一点点事情,她们就会幸福感充盈。

是啊,无非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而且是些明知道做了对方一定会开心的小事,偏偏以前都不屑去做,似乎觉得自己为她背了房贷、车贷,孝敬了她的父母,薪水交给了她保管,把这些大事做好了就算是合格的丈夫了,却忘记了她无论婚龄多久,骨子里依然是个女人,喜欢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寻找满足感,爱在那些鸡毛蒜皮的片段上寻求幸福感。

过了几天,张晶无意中问起我为什么突然想起约她看烟火,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我那天在外滩谈业务,说觉得我们俩好久没一起在这样的场合晃悠了,有点怀念当初,所以就这么安排了。这个回答她应该很满意,因为她随后就去冷库搬回来半条八斤多重的金枪鱼。在随后的大半个月里,我们家都充斥着和谐友好的气氛。

很多事情非不能也,是不屑也,夫妻相处不能如此。我开始变成了一个乐于去做那些以前不屑做的事情的丈夫……

张晶换了一部新手机,我在淘宝上悄悄给她拍了一套原装进口的金属边框,趁她洗澡的时候给她装上去,她拿着立即升了好几个档次的手机,表情很丰富。

前不久她们医院出了一起医疗事故,跟她所在的科室无关,但因为有医闹掺和,把她们医院的大门给堵了。我下班后去医院接她,她很惊讶我居然会跑去,我说知道她们医院这两天不大太平,来接一下她我才放心。

很多恋人间做得水到渠成但夫妻间做起来略显生硬的小事,我一一尝试,其实都不需要什么成本,也不费什么力气,但回报是远远超过投入的……

张晶在医院的中药房熬了两副药膏陪我给父母送去,给我母亲的是阿胶补血膏,给我父亲的则是熟地壮骨膏;老家有亲戚想来上海看病,她给她医科大的老同学打了一圈电话,提前预约好床位和专家号,我的那些亲戚们都说我虽然找了个上海媳妇,但一点儿也不会瞧不起乡下亲戚;甚至原本约定的要孩子计划也提前了本来是打算她32岁时再怀的,但现在已经提前三年播种成功了……

原来,在情感上,每个人都是需要不断成长的。当你觉得日子过得没有滋味的时候,静下心来,放慢脚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总能看到一些遗憾。那么,为什么不能去追求一点新的东西,或者说用上一些旧的桥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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