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皆异常

◎桥东 里周小兜

香色皆异常

◎桥东 里周小兜

要论花香，照我看来，在几种既常见又有名的香花里面，玉兰的香味消散得快，桂花的香味稍嫌腻了些，鸡蛋花的香味飘不远，非得鼻子凑近了闻不可。想来想去，还是以茉莉为佳，浓、久、清、远，令人神清气爽。

嵇含在《南方草木状》里说茉莉是胡人从西国移植到南海的，岭南人爱它的芳香，都争着种。曾经奉刘邦之命出使南越（现在的广州）的陆贾说：“南越这地方的五谷没味道，百花也不香。不过这儿的茉莉和耶悉茗花特别香，这是因为它们都是从胡人那里引进来的，品质不随着生长的水土而变化，不像在淮北则为枳的橘一样。”

在古籍里，茉莉的写法有很多种，比如末利、抹厉、抹利、没利、末丽等等，正如李时珍所说：“盖末利本胡语，无正字，随人会意而已。”清代的袁景澜在《吴郡岁华纪丽》里说茉莉的意义是“谓清芬郁烈，能掩众花也”，这完全是附会之词。

让我很意外的是这个听起来带有“没有利润”之意的词居然没有受到广东人的排斥，要知道他们最讲究好意头。广东人不但没有改叫茉莉为“多利”之类的名字，还很喜爱它。西晋时期，嵇含看到当地女子用丝线把一串茉莉穿起来当首饰，这种习俗到今天仍然存在，而且这种手串或项链香气袭人。

清代的吴绮在《岭南风物记》里说广州有茉莉花田，当地人在夏秋之交摘来用竹篾穿在一起做成灯球，晚上当作蜡烛来点，“香色皆异常”，像明珠一样光洁。

（摘自《花花果果枝枝蔓蔓》新星出版社 图/柘植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