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景作人
这个《神女》有点儿“酷”
——观原创歌剧《神女》有感
景作人
2014年11月23日,由武汉音乐学院担任主创的歌剧《神女》在京城西郊的民族剧院试演。我作为观摩中的一员亦在此列,看后对该剧留下了一些特殊的印象。
这是一部以新视角、新手段解释传统神话故事的歌剧,它给大家的印象有点“酷”,富有“朝气”是其突出的特点之一。歌剧讲述的是一个原始故事:“峡江部落和火鸟部落原本一起战胜过祸害人类的金龙,可两个部落后来却成为世代死敌。峡江部落的继承者夏风偶遇火鸟部落的继承者瑶姬,二人深深相恋。故事由此展开。
《神女》的情节是原始性、神话性、传奇性的。从故事上看,它既有“错综感”,又有“缠绵性”,是适合写作歌剧的有利题材。剧中所设角色不多,但关系清晰,彼此亦很“纠结”。全剧中仇恨与爱情,美好与丑恶,均通过两代人相同的经历和不同的观念展现出来,由此的矛盾丛生和情感纠结,带来了歌剧戏剧性的集中表现。
一般来说,爱情题材的歌剧都是细腻而神秘的,而神话爱情更是如此,它具有特殊的思想感悟和心灵撞击,《神女》在这方面体现得较为突出,歌剧在原始神话的基础上,强化了青年人在爱情上勇敢追求而不惜生命的精神,歌颂了理解代替仇恨,悔悟迎来升华的人性哲理。
《神女》的剧本与众不同,它采用的是“连环画”式的结构,剧中的情节均按照字幕上的提示进行,一篇一篇的,省去了许多复杂的戏剧转换和矛盾重现。这样的结构,也是其“酷”感的一种表现。
《神女》中,主要人物只有务相、云华夫人、夏风和瑶姬,依照歌剧的惯例,四位角色应该是男中音、女中音、男高音和女高音,而歌剧中也基本采用了这一声部结构,只是将务相的角色安排成了原生态唱法。这样的调整,给剧中感情色彩、地域风格、角色性格的对比、表现和处理,带来了一种新鲜的味道和异样的“酷”感。
《神女》的音乐创作是有特点的,作曲家在这部剧中进行了“叠加”式的创作试验,将民族歌舞、音乐剧、歌剧的各种特点集中在一起。近来,一些作曲家在创作歌剧时采用“混淆”手法,将歌剧与其他剧种的特点生硬地结合在一起。《神女》也有这方面的问题,但它有一个优点,即将各种唱法的特色都保持的较为完好,没有产生过多的不良影响。例如务相的原生态民族唱法,夏风、瑶姬、云华夫人的美声唱法,合唱角色的通俗唱法,各自较为纯正的表现给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三位主要角色的美声唱段很有歌剧味道(瑶姬的花腔咏叹调为最),这很不容易。
《神女》的人物塑造是简单的,看得出来,创编者是力图以通俗的手法解读传统神话,目的是让作品更加易懂,并通过这种手法使观众群体得到扩大。全剧的四位主人公都没有过多的背景叙述,也没有升华般的高调处理,只是随着剧情发展,故事讲到哪里,人物的个性就体现在哪里。
《神女》中音乐对人物的塑造主要集中在特性风格方面,例如务相的原生态唱法就非常独特,他粗犷的个性和饱经沧桑的精神内涵,被这种音乐表现得十分贴切。瑶姬的音乐是歌剧化的,其花腔技巧非常难,写作这样的唱段,我想作曲家一是要表现出瑶姬“仙鸟”般的轻灵感和纯洁性,二是为擅长此种演唱方法的歌唱家提供展示技巧的“天地”。夏风的音乐亦是歌剧化的,但却留有一些通俗唱法的痕迹,这种特点对于饰演这一角色的美声演员薛皓垠来说是一个考验。
作为原创歌剧,《神女》存在的问题亦有不少。也许是为了争“酷”,或许是为了便捷,《神女》采用了失去戏剧连贯性的“片断”化结构(以字幕讲述为连接),此做法虽然很“取巧”,但终将歌剧变成了平面叙述的“歌舞连缀”剧,失去了戏剧的深度和广度,情节就变得“破碎”而难以留下悬念。其结果虽然有了“易”和“酷”,但却出现了戏剧上的肤浅感。
《神女》的音乐与其他方面相比略好一些,但仍有很多不谐和的“硬伤”。例如音乐上缺乏深入的揭示与转化,缺乏戏剧性的感染力,整体上显得平面效果略多等。事实证明,如果仅凭形式上的“跳跃”和音调上的抒情是很难打动人心的。除非它只是一部通过简单情节叙述而达到感官刺激的流行音乐剧,然而《神女》的初衷却并非如此。
当然,《神女》毕竟在歌剧表现形式和舞台构造上下了一些功夫,它的音乐可听性非常强(动力感和张力幅度都有特色),有些地方的探索值得人们深入学习和研究。尽管如此,我仍然对该剧的电声唱法表示不满,没有条件用乐队,卡拉OK一下也就罢了,何苦每人“加麦”,弄得满场轰响,一片假声假气,难道不把人“震”服就不算本事吗?此意见希望得到创编者们的重视。希望通过不断的打磨与完善,最终达到既有青春朝气之美,又有艺术境界之雅,《神女》才能谈得上成功,而它的“酷”点也才有可能变成辉煌的“亮”点。
景作人:中央歌剧院中提琴演奏家、音乐评论家
责任编辑:陈 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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