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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初周恩来力保刘少奇

时间:2024-05-04

张家康

文化大革命初起,当斗争的锋芒直指刘少奇时,周恩来一直努力以组织原则说服造反派,不要随意揪斗刘少奇,以免损害党和国家的形象。后来,文化大革命波及全党全国,刘少奇首当其冲,蒙受奇冤。周恩来已是无能为力,在大势所趋之下,也不得不说了一些违心的话,他为此也为没能保护好刘少奇而深感内疚。

你去看看少奇同志

1966年10月,在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陈伯达有意提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概念,而林彪干脆对此作出注释说:“错误路线主要是刘、邓发起的”,将斗争的矛头直接指向刘少奇和邓小平。

似乎是一种默契,会议期间,“打倒刘少奇”的大幅标语出现在北京的街头巷尾。10月20日,哈尔滨工业大学红卫兵来京串联,并准备把批刘少奇的大字报张贴到天安门广场。周恩来知道后,一再予以制止,并向他们的代表严正指出:

“即使少奇同志有错误,我现在也无权回答你们。你们把少奇同志的大字报贴到天安门,你们要考虑考虑,少奇同志是政治局常委,是国家元首,就是要撤换也不需要这样去发动群众。你们做事要慎重些,凡是中央未提倡的,《十六条》里又没有的,你们就要考虑考虑。”

可是,这种劝阻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打倒刘少奇”的大字报仍有增无减,大有向全国扩散之势。周恩来十分生气,极为反感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都看见了,大街上那些大标语与口号上,把刘少奇名字倒着写,打叉叉,这像什么话嘛!这样做不文明啊!少奇同志的问题还没有定性嘛,即使定了性,我们也不能侮辱他的人格嘛!”

也就是在此时,他考虑到刘少奇的艰难处境,吩咐自己的保健医生:“你去看看少奇同志,他现在怎么样了?”

刘少奇的安全已经受到严重的影响,周恩来在安排国务活动时,已尽量减少他在公开场合露面。11月8日,廖承志等人电话请示:孙中山诞辰100周年纪念大会将至,刘少奇、邓小平是否出席,如果出席,红卫兵可能冲上主席台叫喊不恰当的口号,怎么办?周恩来明确批示:“刘、邓可请假不出席。”11月19日,北京政法学院的红卫兵要开批判李雪峰大会,会上还要所谓上联下挂,批判刘少奇、邓小平。周恩来得此通知后,立即指示新华社:“刘、邓问题中央已解决,不要在群众中搞。中央不支持他们开这样的会。新华社、人民日报社、广播电台都不要派记者去参加。”

刘少奇是中央常委我还得保

中央文革揪住刘少奇、邓小平不放,非要把他们置之死地。12月18日,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张春桥单独召见清华大学造反派头头蒯大富,暗中给他撑腰壮胆,张春桥说:“中央那一两个提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人,至今不投降。他们虽然作检查,态度还不好。”“你们革命小将应该联合起来,发扬彻底革命的精神,痛打落水狗嘛,把他们搞臭,切不要半途而废!”

蒯大富的胆子大了,竟然带领数千人上街游行,将“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和刘、邓血战到底”等大字报,张贴到天安门。他们还开动宣传车,并且涌至中南海西门,要揪王光美回清华检查。

周恩来闻知这一消息,立即预先嘱告工作人员:“如来要人时,须请示我决定。”他还告诉童小鹏、汪东兴:“他们揪王光美是与刘少奇相联系的。所以,不能让学生冲中南海。要说服红卫兵对刘少奇、邓小平不宜采取揪斗办法。”

他还亲自找蒯大富等人谈话,明确告诉他们:“主席不同意让王光美回清华检查,你们可以把你们要问的问题提纲给我,让她回答问题。”这时,有人提出刘少奇的问题属于敌我矛盾,他果断反驳说:“我不这样看,不能把你们的看法强加于我。你们不要把‘打倒刘少奇的口号贴到天安门去。”

在很多公开场合,他都力保刘少奇、邓小平等人,劝阻造反派不要冲击中南海,不要去揪斗刘少奇、邓小平、陶铸等,说:“刘少奇、邓小平、陶铸是中央常委,我还得保。”当造反派高呼“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等口号时,他便背过身去以示抗议,并且解释说:“在八届十一中全会上,他们两人还是党中央常委。批判可以背靠背,不要用揪斗的办法。”

但是,造反派自恃有中央文革的支持,对周恩来的劝诫一直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1967年1月6日傍晚,清华大学红卫兵以刘少奇、王光美的儿女刘源源、刘亭亭为人质,把王光美诓骗出中南海,然后进行围攻。周恩来听说此事后,极为恼火,立即进行干预,王光美于次日凌晨又返回中南海。

接着,北京建工学院的红卫兵又提出要到中南海揪斗刘少奇,周恩来亲自找他们谈话,告诉他们:你们可以送大字报,要揪不行,要照顾党和国家的影响。他一再告诫那些癫狂的造反派,不要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不要揪人,不但谭震林、李富春等副总理不能揪,刘少奇、邓小平也不能揪,陶铸也不能揪。把毛主席身边的人都揪了,如何保卫党中央?刘、邓、陶是中央常委,我还得保。”

老革命遇到新问题

周恩来对文化大革命很不理解,也说过“老革命遇到新问题”的话,但是,他是个组织性极强的共产党人,对领袖尤为忠诚,他坚信“毛主席对运动的前景是看得清楚的,我们看不清不要紧,要紧跟主席,不要掉队”。3月30日,中共中央机关刊物《红旗》发表戚本禹的文章:《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评反动影片〈清宫秘史〉》,文章集中攻击刘少奇,并首次将“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公开地加之于刘少奇。

自此,全国所有报刊都以“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特指刘少奇,这是经毛泽东和中央所同意的,周恩来自然要遵循这一原则,11月17日,他在审阅中共中央转发的文件中,特意把其中所点刘少奇、彭真的文字删去,改写成“党内最大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

文化大革命的最直接和最大的目标便是刘少奇,而这又是得到毛泽东的同意和支持,再加上林彪、江青等人的造谣诬蔑,周恩来便被推上极为困难的境地,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无可奈何。1968年10月31日,在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上,批准由江青、康生、谢富治等凭伪证写成的《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并通过决议:“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在那样特定的政治背景下,周恩来不得不违心地同意,并在会上作表态性的讲话,批判刘少奇的“罪行”。

他并不同意开除刘的决定

周恩来的困惑抑或内疚的心境,一时一刻也没有平息过。1970年10月19日,周恩来会见他的美国老朋友斯诺,他们是相知几十年的老友,谈话是坦诚而又无拘束的。周恩来告诉斯诺,文化大革命已给他带来“感情上的创伤”,他说:“我身边没有人,以前的老同志一个也没有剩下。”

在老同志中,“他提了‘刘少奇同志”,斯诺惊呆了,两年前已被“永远开除出党”的刘少奇,周恩来怎么还称同志呢?这时,他才注意到在谈话过程中,周恩来已是疲惫不堪,显得悲伤和内疚。此时,他才清楚,“这就是周的自白,说明他并不同意开除刘的决定”。英籍作家韩素音也有过类似的描述,她说:

“我问邓颖超:‘我也写过一些反对刘少奇的东西。他目前已恢复名誉。当时有人向我提供了不确实的材料。现在我是不是有必要向他的夫人王光美公开道歉?

邓颖超回答说:‘有什么必要?你没有反对过他。你是听信了我们。开除刘少奇出党的文件是由恩来签署的……我们为此而道歉就成了吗?这件事对恩来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这样做是为了顾全大局。”

“周恩来能不能拒不投票?如果他投票反对开除刘,对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有人——我说的所有人是指所有高层领导,包括周的妻子邓颖超在内——都同意这一看法,周恩来有些行动‘是违背自己的心意的。谴责刘少奇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他不这样做,他24小时内就会被撵下台。中国就会成为中央文革的天下,林彪的天下。”

邓小平对周恩来在文革中的处境、心态和作用,有着更多的理解和宽容,1980年8月,他在回答意大利记者奥琳埃娜·法拉奇提问时,认真而诚恳地说:“‘文化大革命时,我们这些人都下去了,幸好保住了他。在‘文化大革命中,他所处的地位十分困难,也说了好多违心的话,做了好多违心的事。但人民原谅他。因为他不做这些事,不说这些话,他自己也保不住,也不能在其中起中和作用,起减少损失的作用。他保护了相当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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