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每到雨天,我的脑海里就会沸腾着二十年前参加一次抗洪抢险的经历来……
1998年夏天,雨来了,都下一月有余了,就在7月中旬,星期天上午,雨,突然歇了会脚停了下来。
守在村委办公室的我,原本紧张的心也宽慰了许多,如果雨再下,就该轮到我们村派人去配合部队驻守江堤了。这个通知我们组长早在三天前就发了下来,还拟定十六个上堤的人选,我也名列其中。
正当我暗自庆幸,龙王爷慈悲不再下雨时。谁知没一会,天色就暗了,转眼乌云就垂了下来。突然间,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只见眼前一片惨白,紧接着是一串闷雷,雷声滚过后,铜钱大的雨点便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风,使劲地吼着,村头上的参天大树都被拍打得颤抖着腰身,不停地磕头拱手作揖,嘴里还喀嚓喀嚓地喊求饶,我的心紧随着骤雨抽打着地面,劈劈啪啪地跳着。
雨,越下越大,滂沱大雨像开了闸门似的泻了下来,地上被砸起无数个水花。霎时间,雷声、雨声、风声搅和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我想着,这可怎么办啊,今晚肯定得去守堤了。
正当我的心七上八下时,桌头上的电话突然尖叫起来,村长慌忙抓起电话对着话筒应着:是……是……区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出发……坚决执行任务,人在堤在。
“你们几个赶紧回去,至少要带上三、四天的干粮,半小时内来村委集合,在中午12点钟前我们必须赶赴江堤……”村长放下电话马上对我们吩咐着。我赶紧回屋,背上妻子早就准备好了的熟红薯和麦粉煎饼,返回村委时,人都到齐了,我便急忙挤进许老大的面包车,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替换上了守在江堤上已有三天两夜的乡民们。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河岸上的水花汇成了一条条小溪,它们咯咯地唱着、跳着,还不时回过头来,望着我们这群被淋得手足无措的人们,高兴得还笑出声来,看着它们得意的样子,气得我转身猛踢几脚,这群飞溅起来的水珠们在半空中不停地翻滚着,仿佛间听到它们哭喊着叫痛,有个个头较小的在落地的一瞬间还偷偷地骂我来着,小家伙趁我没留神便侧身潜逃了,要是让我逮着了,我一定要剐它的皮,抽它的筋。
半夜,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一个又一个霹雷,震耳欲聋。肯定是它们去找龙王搬救兵复仇来了。我心里嘀咕着,一场大战恶战肯定难免了。我紧随村长前后,哪里有险情,我们就奋战在哪里。凌晨5时许,江堤水位猛涨与江堤大坝持平。江堤經过一个月的浸泡,不少堤段出现了散浸、塌方、漫水等险情,我们拉尼龙布填沙包一个缺口又一个缺囗地排除险情。
一夜未眠的我们,一直忙到下午2点多双腿实在迈不开步了,村长这才想起我们这群人一天一夜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了。我与村长都不想再动了,就滩坐在江堤上的泥浆里,啃着同伴们递过来的红薯、煎饼,刚咽下几口,突然听到前面有人慌张地喊着:“堤垮了……”
险情就是命令,我们扛起沙包就往上扑,眼看着缺口缺来越大,已有十几个人筑成的人墙堵在那里了,我胆战心惊地试探着往前淌水,村长见了,马上冲上前来,接过我肩膀上的沙包向我吼着:去上面搬……下面危险。当我爬上岸的一瞬间,一个浪头打来,十几个人霎间没了。
“快……沉车堵住缺口……”,抗洪指挥部立即下令。我发疯地扑向咆哮的洪水,撕心裂肺地嚎哭着:村长……村长……我顺着河水一直往下追,后来在几里外的泥浆里,发现了他们的影子。幸好缺口堵得快,十几个人才得以生还,我背着奄奄一息的村长泪如雨下。
这一年龙王疯了,长江流域发大水,洪水倾泻而下,武汉告急!堤坝决口!关系到武汉各族人民群众生命安危,灾情严重!
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国务院总理朱镕基亲临第一线,调集解放军官兵、武警战士,十几万人与人民群众一起抗洪救灾。
人在阵地在!团结就是力量!我人民战士手拉手筑成了一道道人墙,抵御了一波又一波洪峰的冲击。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这首雄壮有力的歌声至今一直激励着我在风雨中历练前行。
作者简介:
朱钟昕:男,笔名采花郎,通山沙店人,现居武汉。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东莞市作家协会会员、通山县作家协会会员。《中华文学》签约作家。已在《河南科技报》《鸭绿江》《青年文学家》《文学少年》《浙江小小说》《参花》《湖北文学》《中华文学》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散文、小说百余篇。作品《打工记》曾获第三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赛二等奖。出版有作品集《小卷怡情》。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