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晴茗
内容简介:用自己换那匹绝世黑马?值!绑架她去威胁大梁的宰相?绑匪你做梦了吧!然而,这个山贼好像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1 抢亲与抢马
三月三,宜嫁娶。
原枕鹤穿戴好凤冠霞帔,端正地坐在闺房之中,一面忍受棉线绞脸的疼痛,一面打手势询问垂手立在一边的侍卫丁卯:“三天前出现在京城的那匹神骏黑马查得怎么样了?”
“回禀主子,黑马主人神出鬼没,属下无能,并无十分把握。”丁卯面带愧色。
没有什么把握?自然是没有抢马而不露行踪的把握。
原枕鹤皱眉。大梁土地广袤、资源丰富,军事方面却一直不怎么强盛,自然是相邻各国眼中的肥肉,长年战火不断,这些年她一直致力于提升国力,免得自己变成国破家亡的阶下囚,一度关注战马的改良情况。这么一匹素质远高于平常马匹的家伙陡然出现在眼皮子底下,她自然想要抓回来好好儿研究一番了。
只是,此事必须秘密进行,否则被其他国家发现大梁的意图,免不了又是一场战祸。
咬了咬牙,原枕鹤决然地说道:“反正世道也不太平,你们就假装是某某山上的土匪,抢了马就跑,明白?另外,京里有那么多尸位素餐的达官贵人,你们也可以如此这般地搜刮一番,让他们提高点危机意识,免得那帮家伙闲着没事干只知道作威作福。”
“是!”丁卯退得干脆利落,直接执行任务去了。
半个时辰后,安乐王的迎亲队伍抵达丞相府。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街头延伸到了街尾。
百姓无一不放下手中的活计,出门围观,指点讨论。若是细心,可以从他们的交头接耳中听到两个被频繁提起的人物“丞相之女”、“安乐王”。
轿子颠啊颠的,原枕鹤抓住两旁的横木,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垂下眼帘,将注意力从轿外的吵嚷声上收了回来。她是今日话题的焦点,却全无新嫁娘的娇羞与忐忑,只在心底盘算着婚后该如何表演,好让自己的行动不被丈夫过分干涉。
没错,她是个穿越女。虽然已经顶着这副皮囊顶了十年,习惯了没有网络、电器的生活,却终究成不了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古代女人。
就在她认真地考虑需不需要个孩子来维持婚姻的稳定时,井然有序的喜乐突然乱了。
唢呐的音调陡然拔高,又被迅速扼杀,像是被扭断脖子的鸭子发出的垂死惨叫,原枕鹤心头掠过一丝不满,堂堂安乐王请来的乐队就是这个素质吗?
“原相之女?长得也不过如此。”
耳畔听得毫无敬意的调笑声,原枕鹤眼前一亮,盖头被人揭开,而她也被一股大力拉出了轿子。
马,那匹她渴慕已久的黑马!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打量起马的主人来。抬头一望,正对上一双冷冽的黑眸以及遮住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她还来不及看个清楚,便被男人一抛一拽,坐到了他的身后。胯下骏马发出一声长鸣,人立而起,无视拔出武器的护卫队,从众人头顶跃过,原枕鹤下意识地搂紧了那人的腰。
触手的紧致感觉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男人呵呵地低笑道:“都说丞相千金温柔贤淑,我倒是今日才知,原来你还这么热情。”
原枕鹤没有被他激怒,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另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过来,打头的正是化装之后的丁卯。
丁卯看见自己的主子坐在马上,有一瞬间愣神,只是他很快就看见原枕鹤背在身后的左手打出的暗语:“抢马,不要管我!”
她一向谨慎小心,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这个男人却让她有了一探究竟的念头,让她想不顾一切地深入虎穴。而且,她直觉对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便决定任性一回遵从自己的心意。
这是怎样的一场兵荒马乱啊!刀光剑影,马嘶人吼,原枕鹤只假装惊慌地缩在男人身后冷眼旁观。
最终,男人弃马而去,提着她跃上城墙,几个纵跃便甩开了追兵。
抢亲的成功地劫走了新娘子,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看似柔弱的新娘正心怀鬼胎;抢马的如愿以偿地牵走了马,虽然丁卯对怎么善后感到无比头疼。
总之,一场戏完美落幕,众人各偿所愿。
2 穿越女与古董男
虽然原枕鹤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用害怕,丁卯一定会派暗卫跟上自己,再说自己指甲里也藏有荧光粉可以留下痕迹,可是眼看身周景象以飞一般的速度倒退,那男人带着自己越走越偏僻,她还是忍不住咬咬嘴唇,低声叫道:“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警告地微微收紧箍住她纤腰与双臂的大手。
她是堂堂穿越女,凭什么要接受一个古人的威胁?原枕鹤很是不服气,眼珠一转,突然说道:“大侠,其实你抓错人了。原相老谋深算,早料到送亲路上不会太平,所以我只是他花钱雇的一个替身,真正的原小姐此刻恐怕已经安全到达安乐王府了。”
闷笑声在她耳边响起,男人终于好心情地开了金口:“丞相千金果然有几分急智。要不是在下之前做足了功课,怕也要被小姐骗过呢。”
“大侠,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你也知道,那原小姐是养在深闺的大户小姐,怎么可能随便抛头露面呢?大侠可能是见过她的画像吧?要知道,那画像与真人可是差了不少呢。”原枕鹤面不改色地编着谎话,对答流利。
“你不用再动这些小心思了,我亲眼见过你,绝不可能认错。”男人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啊?”原枕鹤讶异地抬头,动作太快,重重地撞在那人的下巴上。她的凤冠早在途中就被他摘下随手丢弃,此刻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随着动作起伏飘扬。
男人闷哼一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儿,目光闪动:“你最好别动。”大掌一拂,却是已不着痕迹地摘下了她的耳环塞入怀中。
原枕鹤的耳朵忽然发烫。她此刻才发觉二人的姿势太过暧昧,她简直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只要稍有动作,胸前两团柔软就会蹭上他坚实的胸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得一声“站好”,定睛一瞧,只见自己正站在一排竹筏上,男人撑着竹篙,却松开了她。
“哎呀!”晃了几晃,她好不容易站住了脚,心头涌上懊恼,改走水路,她的荧光粉不就毫无用武之地了吗?
男人忽然腾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五指翻开,掌心向上:“收起你那些小聪明。”
面具下的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明亮的双眸毫不掩饰鄙夷。
甩了甩被捏红的手腕,原枕鹤又羞又怒,不觉鼓起了包子脸:“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也把那匹宝马给丢了吗?啧啧,那可是一匹好马啊,马身高大、腿健鬃长,没有一丝杂色,你一定花了不少银子吧,就这么没了很心疼吧?”那马,贵在速度、健壮、训练有素,在整个兵部都找不出一匹那样的。不过她现在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自然只能捡马的外表说话。
男人果然没有对她产生怀疑,只一面撑篙,一面啊了一声:“不过是借来的马,养不熟,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原枕鹤脸色变了:“你到底是受谁指使来抓我的?就不怕我爹吗?”她求之不得,为之辗转反侧的马,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吗?那匹马,来京三天,这人却一定不止在京城待了三天!心念急转,她探出右手,直直地抓向那人的面具!
恰好河面扬起一阵大风,竹筏被浪头掀得一荡,眼看原枕鹤就要落入水中,男人伸手一捞,稳住了她的身形。
原枕鹤却是把握住了这难得的机会,顺利揭开她早就看不顺眼的面具。看清他面容的一刹那,她失声惊叫道:“徐朗,是你!”
安乐王来求亲的时候,带的侍卫里头就有这人!
被拆穿身份,男人却毫不在意地重新戴好银面:“想不到你记性这么好,见过一面就记住了我。坐好,你要是摔下去了,我可不会管的。”
原枕鹤心中忐忑。他这态度,显然是有恃无恐,难道他早就打算好了杀人灭口?
蜷曲在竹筏上,原枕鹤将小脸埋入双膝,毫无预兆地号啕大哭起来。
等她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徐朗才出声打断道:“你不是很骄傲吗,哭什么!”
原枕鹤打了个响嗝,哑声道:“身为一个女人,新婚之日被人劫走,失了名节,想要以死为夫殉节,却发现绑匪是新郎官的手下……要是你遇到这么悲惨的事,能不哭吗?”丁卯啊,她已经放开嗓子大哭了,要是暗卫无视这哭声还把她给跟丢了,她回京以后一定会让景帝好好儿操练他们的。
看她哭得凄惨,徐朗所剩无几的良心好像有些苏醒:“好像是挺惨的。不过我并非安乐王的手下。”
“啊?”原枕鹤顿了顿,“既然你不是安乐王的手下,那干吗要帮他绑架我呢?”
徐朗静静地撑着篙,长发扬起,只给她一个如画的背影。
原枕鹤撅起了嘴。
竹筏停下时,徐朗像扛麻袋一样地将她扛在了肩头。原枕鹤头晕眼花,耳畔依稀听得一句:“因为我欠他一条命。我答应过他,有生之年,只要是他的命令,我赴汤蹈火,都会完成。”
原枕鹤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徐朗带着她在山间纵跃,原枕鹤脑袋向下,忽然看到了很多双脚。
“大当家,你终于回来了!”
“呀,大当家真把新娘子抢回来做压寨夫人了!”
“嘿,你这小子,敢怀疑大当家的本事吗?”
粗犷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枕鹤坏心眼地将眼泪鼻涕都往徐朗衣服上蹭。这么乱,她不会是真进了土匪窝吧?
“头儿,嫂子长得真俊。”土匪甲转到了徐朗身后。
原枕鹤眼前便出现了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正冲她挤眉弄眼打手势。丁酉!她瞬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挺了挺胸膛。
哼,徐朗,纵使你天纵奇才,也不会想到穿越女是如何未雨绸缪的。她花了无数心血,才培养出一批人数不多的暗卫,如今十年过去,也算是小有成效吧,这不,丁酉就成功地混进了敌人内部。压寨夫人?咱们走着瞧,看到底谁给谁压寨!
3 救人与被救
徐朗把她丢上了床。
屋子很小,原枕鹤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宽厚的背部。此时,他正背对着她倒水:“你放心,只要你不捣乱,我保证你不会受一点伤。只是在外人面前,你得装成是我的女人。安乐王还没有进一步命令,我不会杀你。”
原枕鹤往床角缩了缩:“你不就怕我暴露身份给你惹麻烦吗,我明白了。”
吹灭油灯,徐朗和衣卧在了地上。
夜已经很深了,零星的月光从窗棂洒入,她只能看到徐朗模糊的轮廓。本以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定睡不着,谁知在徐朗有节奏的呼吸声中,她竟很快安下心来进入了梦乡。
在山寨生活的第一天,她佯装成好奇宝宝,缠着他问东问西套情报,结果一无所获;而他却在饭桌上对她嘘寒问暖,夹菜夹肉,引来一堆暧昧的笑声,她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群不长眼的流匪上山作乱,徐朗带着兄弟杀下山去,她终于有机会与丁酉单独相处。在下令让丁酉尽快把安乐王的异常禀告给景帝之后,她开始整理到手的情报。徐朗,数年前在此安营扎寨,却从不扰民,只做黑吃黑的买卖,擅长以少胜多,鲜有败绩,经常无故失踪数日。失踪?是帮安乐王做事去了吧。
第三天,她发现寨子里的所有人只要一看见她,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计热情地叫她一声“大嫂”,吓得她丧失了视察环境的兴致,且走且逃,慌不择路之下撞错了房门,正瞧见徐朗一丝不挂地坐在浴桶之中。
第四天,她在肯定徐朗在兵法上的才能的同时,开始怀疑他在对她施展传说中的美人计。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原枕鹤蓦然发现,只要自己的视线一对上那双明亮的黑眸,她就会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她一边在心底鄙视自己,一边屡犯不改。
这一天的深夜,原枕鹤是被冷水泼醒的。她只来得及胡乱地抹了把脸,就被徐朗连人带被卷成一团扛在了肩上。
甫一出门,热浪扑面而来,山寨早乱成了一锅粥,到处是火堆,在呼喝怒骂声中,山贼们且战且退,逐渐向徐朗身边靠拢。
“那帮黑衣人什么来路?”徐朗临危不惧,冷静地指挥大家带着妇孺撤退。
“不知道。头儿,寨子里出了奸细,和贼人里应外合,兄弟们就快撑不住了!”
原枕鹤被颠来颠去,根本看不清说话的是谁,陡然斜里射出一支冷箭,目标正是她的面庞!她动弹不得,瞳孔放大,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尖叫声。
徐朗一剑挥上,劈开了箭支,冷箭却是从不同方向接二连三地射出。
丁酉、丁酉!原枕鹤眼珠乱转,却见人影憧憧,每个人都灰头土脸脸色不善,根本看不见暗卫的影子。
“老大,那女人是个累赘,扔下她我们快走!有命在不怕没女人!”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原枕鹤咬紧了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喊出来。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现在才明白,景帝曾经说过的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样的乱世,你就是想避世海外也是不可能的。很可能你还没有走到海边,就被人乱刀砍死了。想要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就只有成为强者。”
徐朗没有丢下她!在发现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与原枕鹤两个后,他黑眸闪过一道冷芒,迅速说了一句什么,在岔路口与其他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黑衣人果然分出大半人马追了过来。
不管情况多么危险,徐朗始终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当那些亮闪闪的刀剑往徐朗身上招呼的时候,原枕鹤眼角不觉有些湿润。怕自己尖叫让他分心,她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朗终于摆脱了追兵。他带着原枕鹤钻入山洞,又用巨石与藤蔓挡住了洞口,然后摸出火折子生起了火。
有了火光,原枕鹤才发现自己被丢在了柔软的干草堆上,这山洞干燥整洁,东西摆放井然有序,显然经常有人打理。
“过来。”徐朗突然开口道。
“啊?”原枕鹤还有些犯晕,待徐朗重复了一次后,她才手忙脚乱地钻出被子跑了过去。
“你受伤了?”看见他右背插入了一支羽箭,她也没心思顾忌自己只穿着中衣了。
手上一凉,她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帮我把箭杆砍断。”徐朗自顾自地背过身去。
看着他衣服上那一大块褐色,她差点握不住匕首。深吸口气,她给自己打气,握紧了刀柄,手起刀落,箭杆应声而落。
徐朗开始宽衣解带,不多时,原枕鹤便看到了他赤裸的背部。
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诱人的蜜色。原枕鹤不觉吞了口口水,蹑手蹑脚地往后退去。
“回来,帮我把箭头取出来。”
“啊?”她有些不敢看那狰狞的伤口。
徐朗有些不悦:“堂堂丞相千金,这么点小事也不会做吗?”
少看不起人!这种场面她在电视里看得多了!捏住残留的箭杆,原枕鹤试探着往外一拔,只听得徐朗发出一声闷哼:“箭头有倒刺,把伤口割开一点再拔。”
原枕鹤不发一言,依言行事,脸色却一片惨白。直到那箭头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满头的汗,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徐朗随手抹了点药,又将衣服披上,忽地回头看她:“别露出这种要死不活的表情,不就是看了我的身体嘛,大不了我负责就是了。”
原枕鹤所有的恐惧都不翼而飞了。他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名节?她是在担心他好不好!这人到底是不是人啊,受了这样的伤还能活蹦乱跳!
“你担心我什么?”徐朗蹲在她面前,大掌抚上她的面颊。
啊,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像是受了蛊惑,她呆呆地望着他说:“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是只是你的俘虏而已吗?”
“你忘了?在你上山的第一天,我就承诺过你,只要你不捣乱,我就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徐朗答得理所当然。
啊,他说过这种话吗,她都不记得了呢!真是想不到,世界上真会有这种一诺千金的人。她一直以为,这种人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
4 男人与女人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只听得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响。原枕鹤抿着唇,脸上飘过一朵红晕。轻咳一声,她扭头避开他的触碰,顾左右而言他:“你有没有想过带着你的弟兄们投靠朝廷?你有打仗的本事,景帝一定会重用你的。这样,你们也不用东躲西藏,可以吃饱穿暖了。”这话她在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听到两人的对话,群臣恍然大悟。
安乐王自觉失言,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狠色。
“不要期待有人会来救你。本相耽搁了半个月,就是为了拔除你的羽翼。另外,洪将军一直好好儿地待在边疆,西荻的阴谋也不会得逞。事实上,本相与陛下早就察觉到户部尚书等人的不妥之处,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为了顺藤摸瓜查出那幕后之人。”说到这儿,原枕鹤忍不住舒了口气。她说得轻松,其中的艰险却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就连丁酉,也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徐朗,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命令你,嗯……”
原枕鹤看着敲在安乐王脑袋上断成两截的玉笏,面无表情地向景帝行礼:“陛下,臣还有事请奏。”以为她是白痴吗,明知道你不怀好意还会让你把话讲完?手有点酸,她偷偷地揉了揉。
徐朗见状嘴角抽了抽。
“来人,把安乐王押入大牢,交由刑部处理。原爱卿,有事请奏。”
6 吃酷与真相
丞相府,原枕鹤闺房。
扯下假胡子,将厚重的朝服往床上一甩,原枕鹤往嘴里不断地灌水:“说了那么多话,渴死了。”
“你赢了。”徐朗抱着剑靠在门框上,眯眼望着她,“景帝果然十分信任原相,恐怕世人都无法相信,真正的原相是个女子。不过,我有个疑问,那匹马怎么会认出安乐王的?”
“其实他是被我阴了。丁卯得到这匹马就开始着手研究它的习性,偶然发现它酷嗜一种花蜜,于是我早交给禁军一小袋这种花蜜,让他有机会将之涂在安乐王的脖子上。安乐王输就输在小看女人,他以为我是原相的弱点,却不晓得我才是真正的原相。”原枕鹤有些小得意。
得到答案,徐朗望向房内的屏风:“你床下的那条密道,就是方便你换装上朝吗?”
原枕鹤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上朝都是从大门出去的。早些年,是我和景帝拟好了要说的话,让我爹上去说。后来,等我长到只要贴上胡子就和我爹一模一样的时候,上朝的基本就是我了,只有我不方便的时候,我爹才会去。”还好上辈子穿惯了高跟鞋,这辈子踩个木桩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所以你一点也不担心你爹。”这密道……是直通景帝寝宫的。面圣时,她带他走过,那时尚不觉得什么,现在却……
“我是信任景帝。”原枕鹤强调道,“这个世界上,景帝是我最信任的人。”
“所以安乐王想剪除景帝的臂膀的计划,根本是不可行的是吗?”徐朗嘴里泛起苦意。
“那是自然,因为我也是景帝最信任的人啊。”原枕鹤将脸仰得高高的,“所以我说,景帝不可能像你爷爷遇到的那个昏君那样昏庸。”
“看来你很喜欢景帝啊,他虽然年纪大了些,面容倒是俊俏。”本来以为对这丫头只有责任,却为什么想到这个可能时,心口像是被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块那么疼呢?
原枕鹤眯眼道:“我当然喜欢他。不管他多老,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看着这张脸上破天荒地露出小女人的娇态,徐朗眼神有些黯然。他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啜完才抬头看向她:“你知道我家是什么时候被抄斩的吗?”
“嗯?”
“十二年前,当时的皇帝,正是景帝。不过,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徐朗留下一声喟叹,转身离去。
三日后,刑部重审徐将军一案,沉冤得雪,百姓欢呼。徐朗却不在京城。
开元十一年元月初一,徐朗率祖父旧部及收编贼寇投效朝廷,受封永定威武将军。
元月初二,景帝将原相之女枕鹤赐婚于这位新上任的大将军。
下朝后,原枕鹤拽住了徐朗:“你什么意思啊,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几个月。”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委屈。
徐朗表情淡淡地道:“你要我投靠朝廷,我做到了;你要我娶你,我明天就会去丞相府下聘礼,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原枕鹤语塞。数月不见,他的态度怎么完全变了?
“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愿意嫁给安乐王?”徐朗眼神飘忽,“当时似乎也没有人逼你吧。”
“因为安乐王住在京城,离景帝近啊。”
“呵呵,果然如此。”徐朗推开了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嗯?什么秘密?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追不上徐朗的脚步,原枕鹤挫败地叹了口气。算了,他们成亲之后她有的是时间向他解释清楚。
新婚之夜,徐朗却在后院一个人喝闷酒。
一个身穿长袍的身影靠近了他:“快去新房吧,新娘子该等急了。”
徐朗醉眼迷蒙地看了那人一眼,将酒杯重重地砸在石桌上:“你懂什么,她喜欢的不是我,是景……不,我答应她保守秘密的,我不会说。”
他的耳朵忽然被扭住,耳畔传来带有威胁意味的低语:“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我避而不见的?嗯?你这个白痴,景帝是个女人,她对我来说就和娘亲一样!”
事实上,景帝确实是她上辈子的老妈。她们母女是在一场车祸中一起穿越的,要不是因为景帝身份太过特殊,如果在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之前退下那个位子就只有一个死字的话,她们才不会拼死拼活地给朝廷卖命这么多年呢。她原枕鹤才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呢,她为大梁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妈。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嘛,勉强排个第二吧。”眼见徐朗喝得微醺,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憨态,她玩心一起,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软玉温香,徐朗忽然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她喜欢的是他!只要明白这点就够了,至于“景帝是个女人”这种事,就让它见鬼去吧!他立刻把握住机会,反客为主,热烫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甜美,品尝她的甘津。
被吻得浑身苏苏麻麻的,原枕鹤倒在了他的怀中。
徐朗大笑出声,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向新房走去。原枕鹤抱住他的脖颈,不胜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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